商千刀只得道了声:“那你小心些,快去快回。”
商千刀经过了这几天的运功,再加了老家人用好药和内力相助,伤势好得快得实是快得不像话了些。虽是肋骨断的厉害,这样的硬伤再不能有半分假借,身上内功却是已回复了一半,行动之间,与常人无二。
过了两三个时辰老家人才回来,却只是一个人,商千刀连忙问道:“吃药和尚没来么?”
老家人沉着脸:“锦衣卫的人在他家里,我又不好动手。”
商千刀一怔:“怎的?那吃药和尚也犯了案子么?”
老家人道:“吃药和尚倒没犯案,锦衣卫的人是在他那里治伤的。”
商千刀又是一呆:“锦衣卫的人怎么到济南了?”
老家人吧了口气:“这帮王八蛋本来是想要狗拿耗子的,结果那耗子太厉害,反过来把狗给咬了,锦衣卫的人死的不少,还伤了几个。”
商千刀听得一头的雾水:“你说说看?”
老家人坐下来,点着了烟杆:“就是大老爷那姓向的弟子,本来锦衣卫的人到山东是要拿白莲教的顾萍姑的,结果听得反天会的一个大头子独身一人现了身,就去拿他,那些人那是那姓向那小子的敌手?连了唐门的人都着了他的道,赤练飞砂动都没动就死了。”
商千刀一怔:“唐家的人在锦衣卫只有个那什么叫唐亮的家伙么?听说那小子暗器功夫实是了不起,怎会轻轻易易地给人杀了?”
老家人冷冷地道:“你当我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么?鹰爪孙在他家里,我能查出这么些事已是很不容易的了,你还想问什么的话自己问那帮人去罢!”
沈登唐三万重山等人死在向冲天手里,锦衣卫的人这些天想来想去,算计着这差使成了这样子,回去不是死定了就是死得连买棺材都找不着路,若就这副样子回去销差,那抄家灭族的罪名必是逃不了的,再算来算去,明明是死不了也要脱层皮了,于是只得想了条苦计,活着了人都站了不动,请了过江龙命了一柄剑在各人身上关节处重重的伤了一剑——这些人身家不小,谁都不想死,于是只有自己老老实实地脱层皮!过江龙虽是出手极重,那些锦衣卫对了他却只有感激。
倒不是老家人说了假话,确是好几个人在吃药和尚的家里养伤,王从善虽是要跟常仲英联手,但也没那胆气一下子就向了锦衣卫的人下手。
商千刀自然是想不到其中竟有这些关窍,皱了眉头道:“老三这伤可不能再拖,要不再找找济南城里的名医来?”
老家人忽地失笑了道:“我怎的成了死脑子,济南的医生不少,我干么只要找那吃药和尚?要不我再出去把了济世堂的胡老头找来?”
商千刀叹了口气:“那些老人家都上了年纪了,身家也着实富贵,怎肯半夜里跟了你喝西北风,然后进这荒坟也似的地枯井里来?”
老家人瞪了商品粮千刀:“不用你小子激我,我若是好生的请他,只怕就是跪了在地上求他,他也未必肯来,自然我是点了他的穴道收拾了他的药箱行头带了他来!”
商千刀眉目现出笑意:“好呀,明叔,想不到你老人家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要做飞贼,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定要去官府告你!”
老家人一脚踢在那商千刀的腿上:“滚开!”
商千刀乖乖地滚到了一边去,口里还在说话:“只是我觉了奇怪,你年轻时候做什么去了?怎的到老来才想到了要做贼?只怕你几十年不曾飞檐走壁,还跳得上人家的房顶么?不要摔了下来断了手脚可就不好玩了!”
天亮时分,老家人回来了,肩上扛了济世堂神医胡不归,一手提了医人用的家伙,商千刀看得直是发笑,这老头子出去作夜行人,竟然连夜行衣都不穿,除了那杜奇风遇害那晚上见杜奇风敢穿了白衣找司空城外,生平实是没见第三个人敢夜行不穿夜行衣的人,果然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老家人放下了那胡不归,叫:“商大少,我是用的迷药迷了他过去,你找些凉水来弄他醒来。”
商千刀刚要答应,不想胡不归居然说话了:“那倒不敢麻烦两位了。”
商千刀和老家人那样历经变故的人都忍不住吓了一跳:“你没晕过去?”
胡不归坐起身来,苦笑:“实不相瞒,老朽生平研究药物,晓得江湖下五门的迷药厉害,最是存了提防,迷药怎能奈何得了我?”
商千刀听得失笑:“如何,明叔?”
胡不归道:“老朽本以为是小贼来偷钱物的,只想等到了这老哥去开箱柜便发动机关,不想他却直直地到了我床前,想来他是信了我已被迷倒,直接就把了老朽搭到背上,老朽根本就没机会引动机关,但见了这位老哥竟是轻轻地背了我就上了房顶,这才晓得是江湖朋友有事要老朽办,回想了当时老哥收拾东西,才晓得是你们定是有人受了伤,这才来找我的,老朽猜得可不错么?”
商千刀大笑:“胡大夫果然猜得不错,在下这位明叔深夜请了你老人家来,就是想求你替在下师弟治治枪伤。”
老家人道:“胡先生千万恕罪,我老头子实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着,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胡不归苦笑:“那病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