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威说:“我想请你吃饭,看来多余了,你刚吃过吧?我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我镇定着,微微一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有,那就直说吧。”
她想快刀斩乱麻,免得耽搁时间一长,让同学看见有个社会上的男人找自己而传到薛凯的耳朵里。那样对谁都不好的。
吕威倒是想不出说什么更合适的话,索性说:“我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出去说。”
我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以免夜长梦多:“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我情况。上次钢琴的事等放假我和薛凯一起到你家谢谢你。”
她又一次搬出薛凯作为炸弹。吕威说:“你一点也不想试着了解我?”
他借着路灯猛地看见薛凯往这边走过来,我是背对着薛凯,没有看见。于是,他恶作剧般地往前凑了凑,说了句“你好好想一想刚才我说的话反正快放假了你就有时间我再约你”后迎着薛凯走,然后暧昧地冲薛凯点点头快步离开。
薛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出是吕泽的大哥,很吃惊,却是连上前打了个招呼都来不及了。
这一招很有效,薛凯看见了吕威和我离得很近说话,又见他一看自己就赶紧离开,心里很不痛快。钢琴的事他知道,这一次再见吕大哥,直觉告诉他有事要发生。
他不停地问我吕威来干什么,我让他缠得不耐烦,冲口而出“求爱”,说完就后悔了,后悔之余又想,说就说了,让薛凯出面解决吧,省得以后再和这位吕大老板费事。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薛凯会一笑置之,他已习惯了平空冒出的对手,这一次不同,这可是他最好朋友的大哥啊!吕威的人生准则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时,可以不择手段,不管别人怎么看。
于是,当母亲从二儿子处知道他追夏天来过的那个女孩而找他谈时,他根本不以为然。
只是,他恨上了薛凯:臭小子,敢说我“连弟弟好朋友的对象都敢追”,胆子可是真不小!有你好瞧的!母亲事还一点谱都没有,好不容易看儿子还知道爱上一个有形的人,在这个母亲的心中,除了想帮儿子,别的想法就是有,也给冲淡了。等她问明了吕威所知的我本人之后,觉得这个女孩挺好的。吕威闭着眼睛听着母亲出着主意,不置一辞,他不想让母亲出手相助,那样显得自己太无能了,连个女孩都摆不平。
可是,母亲后面说的话不由他不上心。“我找个人为你作媒,不由得她不往心里去。吕威知道她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只有一个姥姥,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倍加关心这个女孩,让她感受到无论在哪里,都有幸福想陪伴。
不仅如此,他还把我的姥姥接过来看她,还在这边找了房子,这样可以让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姥姥。正月初五,冬天里的我家洋溢着少有的热烈气氛,简直可以用“沸腾”二字来形容。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姥姥在一起。
永远,一直。我的奶奶说,冉,把冰箱里的黄花鱼和大虾拿出来化化,青菜你就看着拿吧,今天我给你们拿出最佳水准的厨艺。很多朋友都劝她说这个人真的是不错,又无微不至。
可他们永远不会站到当事人的立场上想想:一个人要是负载了亲人们、朋友们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希望,心是不是很累很累?从他们的角度上来看,这真的是在为自己好。然而爱情呢?好像没有,好像不存在而已。
如中盅般的命运,她的确没有感到幸福。
薛凯寒假时白天要分别为4个中学生补习功课,晚上有时会要到“来来”烧烤店打工。他对我说本不愿意在烧烤店干,老板娘和小伙计背着老板不大清白,被他无意中发现了好几次俩人在一起亲热,觉得别别扭扭的。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去。
有时候我会去陪他到很晚。她回到宿舍,杨晴告诉她要去酒店吃饭的事情,还说叫她化化妆,她也没有多想,第二天就跟着一起去了,至少,她对杨晴一直都是这样唯命是从的。在这里,她选择相信。
等看到早已端坐在酒店包房里的吕威和他母亲,我全明白了:这顿饭可没那么简单。本想和他的母亲打个招呼,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吕威只看了我一眼,就在母亲的引见下转移视线和其他来的客人寒喧起来,可就这一眼,我的一切已尽收眼底:她并没有刻意地修饰自己,及腰长发从中分开,不时地用手撩一下额边的散发,暗紫色的棉布长裙,配以黑色的套头毛衣,毛衣外罩件和长裙一样质地的中式马夹,脸上没有化妆,眼波流动处别有一番风情,尤其是一笑,似是知晓一切人情世故,不像是个不解世事的学生,倒像个在社会上历练过的女人呢。
大家一落座,就开始慨叹吕威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骄人的成绩,杨晴连连说:“人才挤进,不错不错,吕大哥真是值得我们这些晚生学习的榜样啊!能出你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那是全市的光荣。”
好像在杨晴心里,他找到了现实中的偶像,就像是本在黑暗中前进中的人有了光闪闪的目标。一顿饭吃出了很多酒菜之外的东西。
只有当局者我心中暗哂:求爱是个人行为,却被这个吕大老板搞得这么复杂,拉来这么多的人,就以为能成功吗?弄得跟演戏似的。饭局结束后,杨晴让吕威开车单送我,都先走了,我不好当着他们的面拒绝,站在吕威的车旁,等他们都不见了踪影,才看定吕威:“我想我还是自己走吧,不想劳您大驾,因为我要去找薛凯。”
此话显然是再次婉拒吕威,又没有使他难堪。
吕威似从前一样淡淡一笑:“我送你去他处。天晚了,又下着雪,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再说了,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男人风度的机会吗?”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这种人会有着与常人不同的行为方式,如果再不直说,那么以后他还会再向虎山行的。
我自然不能上吕威的车,她思索着如何使他彻底打消追求自己的念头。“我很爱薛凯,你没有机会。”
吕威上前要拉她上车,被她一下甩掉,他说:“只要你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追求你是我的权利,尽管你有拒绝的权利。”
我故意冷下脸,一脸的霜气,快步离去。吕威没有再追,他饶有兴致地回味着刚才我的一举一动。
我吕威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从来没有!我从进宿舍就一言不发,上床睡了。我想找自认最好的拒绝理由,说:“其实我早就认识他,他追我,我没同意,他可比我大十岁,太老了吧?”
天!爱情这回事竟也能有人越俎代疱!我觉得可以接受吕威追求爱情的手段,却不能理喻朋友们亲人的作为,原来,他们这几天的快乐是被吕威这个人搞起来的,郁闷之极,还是睡觉吧。我哭了。
然后睡着了。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