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铁,一个是磁场,身不由己的那一个只有无奈随着吸力动作。她终于彻底地意识到:从那一夜起,自己十二分的不是对手,他所有的计划都是缜密的,无懈可击的,有出人意料的,有看似漫不经心的,有寻常的,有不凡的。自己非但不是对手,还得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服从他是先前自己错了,不从则是前后都错了,总之,是没有全对的时候。本是一番尽心尽力的作为,不仅无人喝彩,所有的舆论都还得导向他。那个人临上车时,还关心地说:“这一段日子辛苦你了,要好好养养身子。”
她冲口而出:“你简直就不是人,是个魔鬼!”
他反而一笑:“恨我了?这是好现象,比没有感觉要进步很多。”
仍旧盼他车一开就撞死!我不想立刻回家,那一定是少不了的一番关切盘问,在学院住宅区踱来踱去。大门口的小卖店外挤满了人,热热闹闹的,那是在投注电脑福利彩票的,她走了过去。
一个人说:“也不费几个钱,一个月我只买两注,中则中,不中也无多大损失。普兰店有个人中了头奖五百万,说是做梦梦到的号码;我们同事还有个中五十万的,买了一套房子。这俩人可是说发就发了!”
钱!又是钱!竟有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钱!我立刻从兜里掏出仅有的十元钱,胡乱地选号码,买了五注。
如大部分买彩票的人一样,还没开奖,就计划着万一中了头奖如何分配资金。先给吕威十五万,还上本钱和送上高利息。然,他会接受吗?那钱对于他是九牛一毛的事,更何况,醉翁之意本不在此!惟有长叹一声!我昨天回到家中,一句话没说,进门就躺在床上,奶奶是最关心她的,那一天她叫奶奶早点睡觉,自己也是睡的很晚。
几乎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吕威开车来接我,他们来到商场,买了很多的东西。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段很完美的婚姻,但是又有谁知道,在我的心中,夹杂着多少的疼痛,心酸,心里的伤仿佛就是一种烙印,无论岁月多么的蹉跎,生命多么的不堪一击。
也最将逃不过命运的束缚,我如此,薛凯亦如此。花开花落的时节,会有多少残枝凋零。
一个星期之后,双方家人互相见面了,订好了日子。
也发请帖通知了亲朋好友。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都可以让别人觉得它是完美的婚姻在世间的逼近中拉开了序幕,一层一层的揭开面纱,演绎着它该有的故事。站在吕家白色的别墅前,从举架上看,不像是二层楼,倒像是三层楼,房顶绛色的瓦在阳光下晶晶闪亮,四个角还垂下铃铛似的东西;楼前足有一百多平的草坪上种上两棵苹果树,树上结了青色的果实,靠近门处种着一排青一色的郁金香。
再看等在门前的两个可人儿,一个是吕泽,一个是抱着孩子的吕澜,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言谈上观察,吕家的男孩都像父亲,深沉而不迂讷,女孩像母亲,开朗健谈。
及至进了客厅,所有的家具都是仿清红木雕花的,白色的长沙发是意大利的,一尘不染,如果不是家中有保姆,怎么会擦得这么干净?如从未有人坐过一样。墙上挂着大幅全家福的油画,精密度和照片不差分毫,色彩却比照片要柔和,透着十足的贵族气。
可是最不动声色最没有感觉的恰恰是我!既不惊,也不喜,一派所有的一切都与己无关的表情。吕澜以为她有些局促,硬把大哥挤跑,换了个位置,挨着我坐,拉过我细长微凉的手说:“我大哥在家常说起你,我还以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哪!今天看来果然不假,美如天仙都不能说明你有多漂亮。我家可就我没见过你!还有我儿子天天!哈哈!我和爱人都是学医的,还没说完,就被拉走了,说是要到自己的房间里说会儿悄悄话。”
话音刚落,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拉上我就走!余下的人继续聊天。以这样的方式拉近关系。我一走进房门,这原本是吕威的房间,她第一眼就看见窗外银沙滩上那个自己命名的“断肠崖”,为了不让吕澜感觉到自己表情上的变化,她背对窗户坐了下来。
吕威送奶奶回家,我也没几天就要毕业了,她同意到我的公司里做,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吕威头一次在奶奶面前爽朗地大笑:“我和我已经商量好了,准备‘十一’结婚。到时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凡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不遗余力。”
……日子在渐进着,和煦的阳光在这所城市无休止的吹着,散发着林乱,讽刺,陶冶着罪恶,一直有这样的气息存在着,无法呼吸,无处逃离。
没有一个人问起我和吕威的感情怎么样?也再也没有人记起就在不久前我身上降临过的痛苦。对幸福生活的憧憬让他们不不及考虑主角成为主角的背景。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经历过金钱与感情交锋的我在计算着今天欠吕威的人情债。
人性是可悲的吗?薛凯的医药费是明码标价的,她尚知道应付出什么来偿还,吕大老板的人情债自己还能拿什么来还?还有什么作为等价交换的?也许只有如他所想的,爱上他!一切就不是事了。可能吗?谁能保证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想着想着,自己不浑身就发起抖来。这样的场景想看了一集短暂的恐怖片子。
我回到房里揣上100元,下楼要去投注电脑福利彩票。真恨不得一下子中个头等奖!吕威坐到很久才回去。吕威上车时,一脸的坏笑,因为只有他最清楚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不想欠他的,可是没有人帮她,一个一个地无意让她欠。
我一肚子的气没法撒,“啪”地一声狠狠地替他关上车门,他摇下车窗,故意气她:“这可是咱家的车,不是雇来的。”
我真的生气了,伸手就要打他一下,没想到被他一把握住手:“这不怪我,是你要碰我的,不是我在违约,我可是从来没接触过你的一寸皮肤,只是在拉你胳膊时摸过衣服。”
我站在那里,生气却无法作为,又不想投降先走。
他坦白而又平静地给她下着定义:“你这一辈子都是逃不掉的了。不信你回家再看看,我敢说所有的人都会说你不懂事!只有我知道,其实你比谁都明白事理,今后除了我,没有人会了解你。”
这千真万确的注脚,真的成为孤本。
让她好不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