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流水一样,过的很快,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就像在昨天一样。……第二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门铃响了。杨晴那天看好也在,就去开了一下门,禁不住叫了出来:“薛凯!”
“啪”地一起,我手中的筷子落地,就要往门处冲,杨晴说镇定,门外有很多人的,别给人家看笑话,对着吃惊的众人,“都很迷茫,不断地朝里面看,刹那间,这里集聚了很多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管怎样,不能慌。”
“让我出去!”
她从来没有忘记他,一刻都没有,她不知道他的近况,没有人会告诉她,连吕泽都不说。其实,薛凯往我家打过电话,询问我在北京的地址,接电话的是她的奶奶,她没有跟奶奶说起过这件事情的缘由,她不想让奶奶为之担心,毕竟她年事已高。他从心里是爱着奶奶的。
只是用了别的方式来对待。她时常认为这样应该是对的。所以奶奶回答他的是不知道。
有人来家里帮忙的人拉住了她,她拼命的叫着,“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这时候吕威的电话替她解了围:“是我,吕威,我的迎亲车到了,我马上就上楼接我。”
为薛凯的担心替代了想见他的心情,我平静了许多,她告诉杨晴赶快让他离开。有人看见了门外吕威已经到了,随行的有十几个人,她在建军的指示下将门锁扭了一下。
门开了。空气好像霎那间不再流动,人们屏住呼吸看着对峙的两个男人。一个粉色的脸上现出青筋,一个脸上的喜色化作了冰冷。
世界在终止,像某种空气的弥漫,人失去了呼吸,失去了这世间该有的一切浮华,一切憧憬,露水侵透了路边的花瓣,陨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薛凯穿着长袖衬衫和长裤,遮住他的满身伤痕,脸上经过整容,皮肉略为平滑,头戴一顶太阳帽。在治病期间,有个刚到那里工作的研究生同学看他时无意中告诉他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15万元既不是因到北京工作所预支,那么只有他--吕威才出得起这么大的价钱!因为她太快拿到了钱,又太快移情别恋,步入婚姻。
他不理会直视他的吕威,对定我:“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15万元是不是他给的?”
吕威抢在我之前回答:“不是我给的。至于我的太太曾给了你15万元的事,请你改天再谈。我是来迎亲的。”
很好的风度!视线里看不见围上来的众人,薛凯眼睛里只有我,他不相信别人的话:“是不是吕威给的?为了钱,你才跟他结的婚?我只想让你说给我听。”
吕泽上前拉住薛凯:“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不要再说了,你先走。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儿?回头我找你。”
薛凯一把推开吕泽的手,死死地看着我,一刻也不放松。吕威看着我苦丝丝的样子,很是心疼,不想再让她受折磨,告诉身后的人:“快进屋吧,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薛凯双手把着门框不让任何人通过。
终于开了口,却不是真心话:“是我像亲戚借的,请你离开,别误了我的婚礼。”
心中有无数的猫爪在挠。很疼。
“我不信。”
薛凯摇了摇头,心中的某种信念也在动摇,松开了双手。随行而来的人中有两个是吕威的保镖,看着老板的脸色,伺机而动。
吕威不动声色地:“话也问完了,请你让开。”
两个保镖一人一边拉开了薛凯。“她不可以嫁给你!”
这话将吕威心中的火气全部引了出来:“你赶快离开!要不我马上打110。”
随着话音,他一把就将薛凯扭转身,吕泽怕他动手,和两个保镖一起将薛凯拉到上层的楼梯。我怕薛凯不死心,将事情扩大,自己吃了亏,对着楼上的人,强作镇定地说:“我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你我已是陌路,请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我,你撒谎!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现在你居然骗我!说到北京却是在这嫁了人,为什么你不和我说实话?”
吕威对着保镖说:“他要敢闹事,就报警!记住他的长相,要是以后看见他,就别客气。”
我贴近他的耳朵,只让他一个人听见:“你要敢,我就从楼上立刻跳下去,死给你看!”
鞭炮声中,迎着漫天的彩带和纸屑,一对新人向用鲜花装饰得流光溢彩的婚车走来。吕威着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红色的领结;我穿的婚纱是从香港定做的,上身是半截的,露出肚脐附近白晰的皮肤,婚纱镂空的花全是玫瑰花样。她项上白金项链的蓝宝石坠子是吕威两年前在香港珠宝拍卖会上所购,名为“吻玉”,据说是英国皇室佩过的,价钱当然不菲。
吕威请北京著名的化妆师专程赶来为我化的新娘妆,不似一般的新娘那样极尽夸张,而是很自然,其实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的。“哇!难得新郎新娘都这么漂亮!”
听了四周的称赞,吕威非常得意,忘了刚才发生过的不快,他打开车门,为我拖着婚纱的下摆,让她进去。“把话说清楚再走!”
薛凯在楼上拼死挣开了拉住他的两个本力大如牛的保镖,连衬衫都被撕扯成几大块,冲出重围,来到车前,拽住我,身后跟着的保镖试图把他拖开。
薛凯用脚踢了吕威一下,这彻底激怒了吕威,他反手一掌就是一记清澈的耳光,声音响得吓着了一旁的我,她一个激凌,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吕威。“我,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为了15万元才嫁给他的?是这样,那就别嫁,我还他!”
两上保镖手上加了劲,疼得他呲牙咧嘴。其中一个保镖掏出手机,打110。
多日不流的泪流了出来,还得言不由衷地说假话,还要是绝话!以防薛凯今后的不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他,我真的爱他!15万元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没人会让你还。你快离开,让我出……嫁。”
两滴大大的泪珠掉在了地上。
薛凯愣了:自己竟如此地自以为是,以为我是为了自己治病才嫁的人,却哪知那15万元是人家给的断情费。刹那间探究到的真理,一是能让人豁然开朗,一是其实真理很简单,简单得让你觉得是世界在跟人绕着弯开了个大玩笑,人很蠢地被愚弄了。吕威搂过了我,要上车。
警车鸣着警笛开了过来,她对他说:“你忘了我在楼上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