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成天和妖怪神仙打打杀杀的,王宽自恃下厨的功力丝毫没有减退。也正是因为这个优点,他也不止一次地在老婆面前自吹自擂:“若是哪天我不做驱魔人了,肯定去饭店里工作当一个大厨,混得肯定比现在好。”每每说及此处,总是迎来老婆大人的一顿爆栗。不过,纵然爱妻也是下厨的高手,却乐得每餐都由王宽来炒菜,自称是享了王宽的福才答应嫁给她的:“否则,你一没钱二没才三没有钱,哪家的姑娘肯跟着你混呀?”王宽则一脸无辜地说道:“那这样的男人放在家里才安全嘛,否则你天天担心有人抢你老公岂非很累?”
午饭后,王宽给若兰泡了一壶自己最钟爱的铁观音,并且吹嘘说这茶能除烦消脂,适合女性饮用:“姐姐老是自称想减肥,就喝一些铁观音吧,据说有减肥的功效哟!”王宽也正是因为长期饮用铁观音而顺利减肥,体重由原来的一百一十斤”减”到了一白二十斤,一度被亲朋好友们传为笑谈。
王宽独自出了家门,径直赶往H大。因为研究生楼的怨气横生终究还要调查,此事也不能让若兰一个凡人姑娘插手,于是还是单干的强。
首先王宽打算去校医院看看那个让自己救回来的姑娘,顺便打听打听昨晚是怎么会被困在研究生楼的。接下来……再去看看王丹凤,这些姑娘现在被一道咒语搞得人心惶惶,自己做的护身符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心里想着许多问题,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校医院。
住院区的门口,王宽被医生说的一件事给怔住了。
“医生,您是说昨天收治的那个姑娘失踪了?”王宽怀疑地问道。此刻这位医生已经不是昨晚接待自己的那位中年男人,而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医生。
“是的,这个姑娘好奇怪,来无影去无踪的。就算她要偷偷逃出医院,也要经过前台的。值班护士不可能看不到她。况且咱们校医院虽然条件不行,总还是装了探头的。病人随随便便是不可能跑出去的。”
“是这样啊?真是奇怪!”王宽沉思道。昨天带那个女孩来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沉沉的了,还是让自己背过来的。怎么才十个小时就可以逃过值班护士和监控录像独自跑了?难道有鬼?
“啊,对了小伙子,你是那姑娘什么人?”护士问道。
“噢,我是她的表兄,和她一起在这里读书的。”王宽道。
“那你先把她的床位费给付了吧,昨天送她来的也是你吧?当时没有算床位费。”医生的话多少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王宽忽然冷冷地道:“把人弄丢了,还好意思问我收钱?要钱没有,如果不把人给我找出来,我可还要告你们失职!”
那医生脸色一变,自知失言:医院丢了病人,院方自然脱不了干系,这时候问家属索要费用自然是不合适的。便道:“我们会找的,这个同学你不要担心。那我先去门卫室调一下监控录像,你也来一下吧!”
看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监控录像,王宽揉着双眼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因为女孩失踪的时间是在深夜至凌晨这段时间里,所以几乎无人进出医院大门,查看起来也方便得很。但果然如那位女医生的说法,监控录像上根本找不到那个姑娘是如何跑出去的。
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王宽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接下来就去看表妹吧,再回家陪若兰姐,最后商量商量晚上吃什么。想着这些,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望去,却是王丹凤,站在表妹身旁的是自己的老爹。
“好哥哥,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王丹凤嘻嘻笑道,浑不似受到诅咒的样子。王宽耸耸肩,没有作答。
“事情不太顺利是吗?傻小子,可不要以为你小子功夫不错就能横行天下了。如果不行叫你师父来帮个忙。”老爸在一旁道。
“嗯,可师父他老人家忙得很,未必有空来帮我。对了妹子,你们现在咋样?没什么事发生吧?”王宽道。
“还行,咱们最近过的可是猪一样的幸福生活,都吃得下睡得着的。自从那次探险以来也快满一个月了,不也挺好?原本我们也不相信这个诅咒的。”王丹凤一脸天真地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宽爸道,“前阶段在研究生楼上晚自习的男男女女当中,是有不少手臂上留下红色字迹的同学不明不白地身亡的。孩子,我知道你破解这种咒语有一套的,但也要小心,这次可是事关你表妹的安全的。”
“放心吧老爸,这个道理我懂。而且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能声张,否则对你们的工作会带来负面影响的对吗?”王宽半认真地道。心里却在打鼓:“果然是老爹,做了H大学的高管,的确比普通的学生了解更多详情!至于王丹凤她们到现在都没事,是我的护身符的功劳?还是那段诅咒本身就是狗屁呢?”
“小鬼,你知道就好。晚饭吃了吗?要不咱们一会儿一起吃?”宽爸问道。
“不了,我得回家,因为若兰姐来了。”王宽道
“见鬼,她来干什么?难道……出了什么问题?”老爸一脸疑问地说。
王宽和老爸、王丹凤一起回到王宽的住处,随身带着一个肯德基外带全家桶,以及汉堡、薯条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王丹凤率先拽出了全家桶里的草莓新地吃了起来,并且声称冰品得赶紧吃,融化了就不好吃了,惹得王宽在一边咋舌不已:“这是拿去招待若兰姐姐的,你倒先吃起来啦?跟八戒师弟一个德行!”
一路上,王宽将若兰遇到的事向父亲提起了,老爸也答应考虑一下她的去向。王丹凤插口道:“其实这件事咱们应该寻那家医院的晦气,他们这样草菅人命,不能让他们再为非作歹了。”
“这个你放心,咱们迟早要找他们麻烦的,但现在咱们势单力薄,手头也没有有力的证据把那些狗医生拉下马来。等我把手头的事办完了,再找个成熟的时机,到时候自然给他们好看。”
老爸在一边翘了翘拇指,道:“好你小子,这回倒没再说什么冲去那家医院杀个片甲不留什么的傻话了,做事有那么一点思路咯!长进不小!”
王宽笑笑,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向屋里喊了一声:“若兰姐,我爸来看你了,丹凤妹也来了!”
隔了很久,屋里没有回应。王宽又叫了一声,依旧无果。在屋子里上上下下都找了一变,仍不见若兰的身影。这套老宅子并不大,属于传统的南北间两室一厅,根本藏不下一个人来。因此排除了若兰姐搞恶作剧和王宽躲猫猫的可能性,这种小女生的脾气也不像是她的为人。这样分析也只有一个可能:她出去了。
“我告诉过若兰姐在家等我回来给她买饭吃的,咋就自顾自地跑出去了?连通知也不通知我一声,不像她一贯以来细致严谨的作风呀!”王宽寻思,掏出手机拨了若兰的手机。只听见手机里传来接线员那刻板的声音:“亲爱的用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靠!出门也不和咱们说一声,咱们还替她担心呢!”王宽抱怨道,将手里提着的食物放在了餐桌上。卧室里,老爸在高声唤王宽过去。
“宽儿,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王宽小跑进卧室,发现父亲手里正拿着一张雪白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又粗又黑的汉字。纸张是自己屋里原先就准备着的A4纸,而写字台上也备着一应的文具,包括一支黑色的水笔。这显然是用的自己物理的东西,难道若兰姐给自己留了一张纸条?
王宽从父亲手里接过纸条,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并非出自若兰之手。若兰的字娟秀而柔美,浑不似这样的粗放。看着纸条的内容,王宽心道一声:“不好,出事了!”
“哥哥,怎么了?”王丹凤轻轻拿过王宽手里的纸条读了起来:“若要人和你的宝剑,请今晚十一点半钟准时到研究生楼的楼顶来,有事相商。”
王宽惨然一笑,道:“没想到居然让研究生楼里的恶灵给算计了。真是耻辱,我竟然连敌人如何追踪到我这里的都不知道!”
当下,王宽不禁想起了前夜做的那场噩梦:恍惚间觉得有人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控制住了自己浑然还在梦里时的意念和行动,诱导自己召唤出了宝剑,甚至还有想杀掉自己的想法。难道说,这一切并不是梦?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后来,因为要招待若兰姐姐,所以也没考虑那么多事,只把这一细节当作了自己的异常梦境而忽略掉了。但正是这被他作为细节所忽略的事情,正是自己着了别人道的关键。这些事未曾向老爹和王丹凤提起,但身边两人都隐隐地猜到了什么。
老爸也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久,三人依旧默默相对,谁都没有心思说一句话。
“呃,这个……”还是父亲首先打破沉默,“既然这样,孩子,你是不是该去一次?纸条上说的宝剑是你的拨云剑?”
王宽双手一分,念着口诀,意念及处,却不见拨云剑的踪影。王宽又是惨然地道:“连兵器都让人盗走了……咳!我这是干什么吃的!”说着”啪”地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算了算了,现在后悔也完了。不如就去一次研究生楼,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也不能置若兰的安危于不顾啊!”老爸说道,抬眼瞥见墙上挂着的一口长剑,随手便取了下来交给王宽。
“你就将就着用这把剑吧,当初老头子我从武当山上带下来给你的,也难得你一直藏着。虽然它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好歹可以解一时之急。”
“行,我这就去研究生楼!”王宽愤然道,“不救出若兰姐、夺回拨云剑,我王某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