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一点也不担心李寿成再度使用苦肉计。相同的招数重复使用可是用兵的大忌,虽然林剑心胸狭窄,却不是傻子,若是重复使用这招显然是弱智了。至于李寿成是个灵体还能拥有肉身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虽然常人总是以”借尸还魂”来形容灵体借用肉身复活的灵异事件,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但民间传说里还是屡见不鲜的。最著名的传说还是八仙之一的铁拐李——
据说,民间李凝阳即铁拐李,生得本来很魁梧,是个很体面的伟丈夫。虽然善于修炼之术,但还未得到真道,便跟随老子和宛丘先生学道,隐居在砀山的岩穴之间。这一天他接到老子的请帖,请他一起去游华山。他便把躯壳留在洞中,元神出壳。临行前叮嘱一位新来的徒弟说:“如果七天我的元神还不回来,你就把我的尸壳焚化。”为什么要焚化呢?道家认为人的魂藏在肝里,魄藏在肺里,元神出游时魂要跟着,魄却留下看守躯壳。过七天元神不返,躯壳就要腐败,所以要烧掉。李凝阳的元神逍遥自在地去游山逛水了,徒弟却要看守着躯壳不能离开,怕是一离开就成了虎狼的点心。
无巧不成书,到了第六天,徒弟的哥哥跑来说是母亲病危想见他一面,让他赶快回家尽孝道。这徒弟恪守师命,又坚持一夜。到了第七天,师父还未回来。一直等到晌午徒弟等不及,便一把火烧了尸首,跑回家去看望母亲了。到了傍晚,李凝阳才赶回洞府,但出来进去寻找不见尸首,只好自认倒霉了。李凝阳没了魄的躯壳,飘泊无依,已经有些流落街头乞丐模样了。这时见到林子中一具饿殍,他便饥不择食地从囱门中钻了进去。跳起来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才知道饿殍是个跛子。急忙来到水边照一照,只见自己的尊容:黑脸蓬头,卷须巨眼,形极丑恶。
他正惊讶之间,只听背后有人拍手道:草脊茅檐,窗毁柱折,此室陋甚,何喜获丰收寄寓!李凝阳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子。他急忙想把元魄跳出,老子又制止住他道,真道应该在表相之外求得,不可只看相貌。只要你功行圆满,便是异相真仙。这一番说教使李凝阳死心塌地地不想换躯壳了,老子便给他一只金箍束住乱发,又给他一根铁杖拄着瘸腿。他又用两手揉眼,把眼眶揉得象两个大窟窿,于是自号李孔目,而人们常忽视他这特征只注意那条拐腿,所以便叫他铁拐李。
喝完了这一杯茶后,王宽与李寿成出了茶坊道了别。一边走,王宽心下一边在细细盘算:昨晚经历了那场打斗,发现林剑的弱点是怕雷击,包括他的腐尸军团也一样逃不过电闪雷鸣。其实当时自己所用的只是十分初级的法术——五雷咒,而不是所谓的”五雷天心正法”。当时用出这道法术也是利用了林剑的无知,毕竟这道五雷咒只是单人作战时使用的,比之四人合用的”五雷天心正法”威力弱了不少。林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番正好让王宽躲过一趟。只是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拨云剑在手,只怕连天心正法也无可奈何了。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叫她来?她在外地忙着呢,怎么有空来帮我?
不过好在若兰姐已然就回来了,不如先回家休息一下吧!王宽这样想着,展开轻功便飞奔回家。当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中洗完澡刷完牙,王往床上一倒之后便睡得人事不知……
美美地睡了一觉,连梦也没做一个,也不知睡了几个小时才悠悠醒转。当睁开双眼时,王宽发现天际正升起一道火红的朝阳。看来自己足足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了。”呃!还以为自己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呢!”不过也难怪,毕竟之前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一股香气缓缓飘来,王宽精神不禁又为之一振。”这是香香最拿手的孜然牛排!她来了?嘿嘿!说曹操曹操就到,没想到之前想找她帮忙的,她却自己上门来了!”当下二话没说,“噌”的一声从床上蹦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朝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依旧是那些家具摆设,只是桌上多了两盘牛排,盘上铺了一层孜然粉,还配以新鲜的蔬菜和半个去核苹果,此刻牛排仍在飘着腾腾的热气。这符合老婆大人一贯以来的厨艺风格,知道王宽素来喜欢肉食,所以每餐都有肉类来套住王宽的胃。桌边,坐着一那条熟悉的身影。那是孟涵香,与自己分别一月有余,她比上次作别时更漂亮了。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此刻孟涵香背对着自己,正望着厨房的窗外出神。那片湛蓝的天空不时飘过几片白云,偶尔经过的飞鸟宛如水粉画上的点缀。孟涵香最喜欢这样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而王宽童心大起,蹑手蹑脚地上前,从后面悄无声息地抱住了孟涵香。
“啊!干什么!讨厌!”姑娘一惊,回身望着王宽,一半爱怜一半娇嗔道,“赶紧去洗脸刷牙,不然不准抱我!”王宽一脸贼笑地去了卫生间洗漱了。看着这个总是爱在自己面前耍宝的大男孩,孟涵香只有摇头苦笑的份了:这个调皮的老公,有时像个孩子,爱在自己面前撒娇,还总是讲小笑话哄她开心,有时又像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会仗剑从天而降来保护自己,是以王宽性格的两面性让老婆大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但孟涵香确信的是每根错人,因为即使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他深爱着妻子,即使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依然舍得把自己手里最好的东西让给另一半。孟涵香承认自己有几分恋父情结,所以看重的正是王宽这种顾家的浓浓爱意,而素来不自信的王宽却并不知道这些,还总是拽着孟涵香问:“你究竟看上我哪点?我好保持下去!”孟涵香却总是爱逗弄这个傻小子,敲敲他脑袋笑骂:“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好在哪儿,我又怎么知道呢?”
刷牙洗脸,刮干净了胡子,王宽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地站在了老婆大人的面前挤眉弄眼,好现在炫耀自己洗漱的成果。孟涵香却似笑非笑地指了指桌上的肯德基塑料袋废纸盒与吃剩下的鸡骨头等杂物道:“这些天缺了我,你是怎么过的?难道就吃那些垃圾食品?”
王宽扯过一边的椅子坐下,依旧抱着孟涵香不放,柔声道:“是啊,我离不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我都是修道之人,这些食物想来也不会伤到咱们。”
“咳,就你这样糊里糊涂过日子,等咱以后有了孩子咋办?”说着孟涵香轻声叹了一口气,“只是我那天的反应居然被二师伯误诊了,到医院里检查却说我纯粹是心理作用,根本不是那种反应。”
“没关系,我又没怪过你。”王宽冷不丁抓了一下孟涵香的胸部,“不过老婆你真是的,把二师伯都忽悠了,不知他老人家要知道这件事会什么反应。”
孟涵香轻声啐了一口,笑道:“那他肯定说你不好,没事来消遣他。”
“晕了,咱们这究竟是谁消遣他来着?”说着王宽又伸手到孟涵香腋下挠了一下,迎来的是一记粉拳。
“今天老婆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王宽亲了一下孟涵香,柔声问道。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我的事刚办完,师父他老人家就说,你在这里可能遇到一些麻烦,叫我来助一助阵,害得我连休息都没得休息。我且问你,师父说过你的拨云剑恐怕是落入敌手了,是不是确有其事?”
王宽尴尬一笑,道:“师父果然是神机妙算,我的剑无意中落入研究生楼中的那个邪灵手里,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你来了,咱们准备准备吧!”
“也幸好你把若兰姐救回来了,不然这问题只怕不太好办。这样,你们约的是十五那晚再战对吗?我倒是有办法替你夺回宝剑,但要是想斩杀那个魔头,还得靠你自己了。只是到时候你怎么谢我?”
“还要我怎么谢你?等事情办完了我多陪你几天还不好吗?”说着王宽又亲了一下满脸绯红的孟涵香。
一顿早饭吃了一刻钟,王宽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有些出神。此刻孟涵香轻声踱到他的身边,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噢!我在想,这次去对付那个林剑会不会有危险。”王宽道。
“怕什么?到时候就算遇到危险,你不会救我?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也会救你呀!”孟涵香轻松地道,“若兰姐不一样是让你救回来了?”
王宽道:“上回也是我瞎猫碰死耗,轻易地就找到了林剑的破绽。恶灵惧怕电闪雷鸣,而我用的五雷咒恰好就可以点到他的死穴。只可惜现在他手里拿着我的拨云剑,我反倒是受他的牵制了。就怕到时候我敌不过他。”
“看你说的,那若兰姐失陷研究生楼,你总不会因为怕就不去救她了吧?”孟涵香吐了吐舌头道。
王宽听罢轻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因为打小时,若兰姐就与我有过活命之恩。那年我们全家去苏州老宅去看她,顺便在苏州当地小住了数日。那天她陪我坐船在一个小湖里赏景,我一不留神就滑下船去,落入湖中。当时我才八岁,若兰姐十一岁。我不会游泳,在水里瞎扑腾,眼看就越沉越深了。就在此时,若兰姐奋不顾身地跳下水来救我,我却抱着救命稻草似地紧紧抱住若兰姐。若兰姐虽然水性比我深,但从来没有救人经验,还是力不从心,差点就此被淹死了。而后来我们被一条过路的渔船给救了,听船上的渔民说,当时要不是若兰拼命抓住船舷才让他们发现有人落水,我们只怕早已是水底的冤魂了。自从那时起,我就欠着若兰姐一条性命。所以从此以后无论什么事,我都要买她一个面子,更何况那天她身陷险境呢!”
孟涵香轻轻握住王宽的手,柔声道:“嗯,所以你跟我一起去更不用怕了。毕竟你我都已经不是凡人了,我总比若兰姐强一些吧?况且这次我也是有备而来的噢!”
“有备而来?”王宽奇道,“难道你已经知道怎么对付林剑了?快告诉我!”
“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露。”孟涵香一脸狡狯地说道。
“晕了,连你也开始卖关子了?行,不怕你不说。”说着王宽伸手便挠向孟涵香的肋下,一时间欢笑在屋子里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