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那高高瘦瘦黑黑的男子低低地埋着头诚诚肯肯地连声答应着。
“是什么？”那中年福相男人唾沫横飞地怒吼，“我刚才说了什么？”
“是是是……”“是是是……”那高高瘦瘦黑黑的还是诚诚恳恳地应着。
“去你的！你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中年男子把自己吼得声嘶力竭，被吼的却浑然无事，仍说着：“是是是……”“是是是……”
“苏——”中年男子刚把手指着被吼的那家伙，那家伙猛地抬起头来——这张脸说不上丑，但离好看也差个十万八千里——他说：“主任，您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说得太有道理了！我获益匪浅……”
“你……”中年男子说不下去，“你出去，以后少给我捣乱！”
“东坡哥哥，你在里面一个多小时——怎么没听你和主任吵起来？”俞天晓连人带座椅滑到“东坡哥哥”身边，这东坡哥哥姓苏，只因和苏东坡同姓就被叫做东坡哥哥。
“哼哼哼——”东坡哥哥看着俞天晓冷笑了好一阵子。笑得俞天晓头皮发麻，俞天晓锤了他一拳，道：“笑什么笑！”
“我这不跟你学的嘛？主任骂你你骂不过主任就笑，笑到主任都骂不下去了。我这人，虽然铁齿铜牙舌灿莲花，可还是骂不过主任那个老妖精，我呢，当然不能跟你学，我不笑，我就说‘是是是，是是是……’”东坡哥哥说着，那张黑脸却是一脸的老实相——不听东坡哥哥说话，你觉得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来的修电表的工人，但只要东坡哥哥一开口——月亮上的嫦娥都会下来！
“弟兄们，吃饭去——”孙大律吆喝一声，楼上楼下登时骚动起来——有那么点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范儿。“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东坡哥哥对众人道。
“这位是新来的……”沈艳冰的话还没说完，俞天晓就接口道：“新来的行政主管！”
“不是，是新来的……”“那就是行政助理。”沈艳冰再次被打断。俞天晓以为这次自己一定说对了，对那“行政助理”笑了一下，正欲言语，沈艳冰又说了一句“不是”。俞天晓眉毛一扬，奇道：“还不是？那是文秘？会计？还是前台要换了？”
“不是，是我们学妹！”沈艳冰话音未落，俞天晓就叫了起来：“我们学妹？我们学妹是什么意思？”
“我们学妹，我们学妹当然是学法律的，以后来这做律师。”沈艳冰道。
“啊？哈？”俞天晓表情复杂地瞧了瞧学妹那娇娇俏俏的脸蛋，又瞧了瞧那娇娇俏俏的身段儿，“你……来这里，做律师……学妹，你确定？”
学妹一脸单纯地笑了笑，手机响了，柔柔甜甜地接了电话：“喂，学长，我到凯恒面试了……”
“啊……那个……你……你原来那个所更好，我们所太累了，我还是不建议你来……你，你自己看吧。”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声。
“我挺想在这里的。”
“没你想象的那么有意思，真的很累的，你没发现我们所除了行政部的李姐、前台，只有一个女律师，剩下的都是男的，女的在我们所是呆不住的——我那天都跟你说不要来不要来。你还投简历，我真该把你的简历给截下来。亦寒……哎呀，我明天就从北京回来了，再跟你说吧，不要随便签约，等我回来跟你说——你这……来面试也不先跟我说一声。”问题是，苏亦寒已经签约了。这个所是恐怖，主要的恐怖气氛是主任造成的，跟梁伟宸等合伙人没多大关系，苏亦寒以后是要跟着梁伟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