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我们中圈套了。”就在溪风跟丽王僵持不下的时候,季莞却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走下了马车。冷眼看着诸暨。
“季莞,你醒了?”溪风看见季莞醒了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把紧紧地抱住季莞,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让她受到了什么伤害。
深爱的人就在眼前,自己触手可及,任谁也忍不住,季莞反手搂住溪风,眼泪顺着眼眶蜿蜒而下。但是也只是浅尝辄止,待季莞的目光扫过诸暨和那些侍卫以后,她突然脸色微变,一把推开了溪风。
“这是个局,溪风你快回长公主府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长公主,即刻就到。”诸暨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人,“也不知道长公主看见这一幕该是什么心情,自己花光了心思,却只得到了一顶绿帽子。哈哈哈。”
伴随着诸暨带着几分猖狂的声音,尘土漫天,马蹄声分明,穆旎的车队已经赶到了。穆旎坐在马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满心都是苦涩。
溪风看见穆旎来势汹汹,又看见季莞一脸惧色,不自觉地朝着季莞靠得更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不停地轻拍着。“别怕。别怕。”
“长公主。来得好快。”诸暨看见穆旎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溪风,竟然半点都没有落在他身上,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穆旎听见诸暨的声音,才想起了是丽王派人给自己透露的地址,把目光移到诸暨身上。
“果然好颜色。”这是穆旎看见诸暨的第一印象,就算是她阅人无数,也不由得由衷赞叹,世上竟有如此妖艳邪魅的男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妖精,摄人心魄。
“这次多亏了丽王传信,本宫先在这里谢过了。来日必有厚报。”
“说到厚报,本王准备办一场宴会,长公主若是肯赏脸,那诸暨定是荣幸之至。”诸暨故意展露笑颜,美得把冰封千里的雪景都比了下去。可惜穆旎从始至终就没把关注点放他身上,所以没看见诸暨倾国倾城的笑容。诸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里的占有欲变得越发强烈。
“好,一言为定。”穆旎点了点头,她现在心里心乱如麻,不想再和诸暨多说。穆旎盯着宛如受惊兔子,却又强装镇定的溪风,虽然还有些不忍,但是她已经决定了,这一次她不会再手软,不会再给这个人任何离开的机会。
“过来。”穆旎翻身下马,对着溪风展开了手臂。溪风有些害怕地往后又退了两步,这一回去代表的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过来。”穆旎蓦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本宫不希望说第三遍。”
“溪风,再不过去她会杀了你的。别管我。”季莞早已经看出了,穆旎虽然怒火高涨,却没有杀意,溪风现在跟她回去,还有一条生路。若真是扭扭捏捏把长公主惹毛了,那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溪风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穆旎的方向挪了过去,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让他心惊肉跳,难受至极。
等到终于走到穆旎身边,等了许久的穆旎伸出手一把抓住他,重重地拥进了自己怀里。“你知不知道,你走了,本宫心都快空了。”
“殿下。”溪风觉得穆旎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不敢挣扎,只能加重呼吸,乖乖地任由穆旎抱着。
“把人带走。”穆旎把溪风劫持着拉上马,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季莞,眼中杀机乍现。
“长公主,这两个是给你留的活口。”诸暨指了指已经被他点了穴道的那两个人。
“丽王有心了。多谢。”穆旎对着诸暨抱了抱拳,然后策马而去。
“王爷,您帮了她这么大的忙,长公主却对您淡淡的。”看见长公主态度冰冷,头也不回,诸暨的两个侍卫纷纷开始为自己家主子打抱不平。
“她肯说出日后必有厚报,便是领了我的情,她的话,一直都很管用呢。再说,这本就是我欠她的,为她做什么都不过分。”诸暨看着穆旎远去的背影,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凭什么,凭什么她身边的男人如此平庸,还跟别的女人纠缠不休,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该站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她。
溪风原本以为穆旎带他回去以后会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他还能把事情说清楚。但是溪风没想到穆旎这一次会被他气到丧失理智。
“孙姑姑去吧王太医叫来,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穆旎把溪风抗回寝宫,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要废了溪风。
孙姑姑被穆旎的命令吓了一大跳,虽然溪风公子是有错,但是挑了手筋脚筋,以后可就变成废人了,长公主这一次下手太重了吧。
“殿下,殿下你听我解释。”溪风试图安抚穆旎暴怒的情绪,但是却毫无作用。
“没听见本宫的话吗?去啊。”穆旎把溪风像布娃娃一样丢到床上,然后站起身来,愤怒地将床头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语气也是惊人的凌厉。
“是。”孙姑姑知道长公主正在气头上,哪儿还敢多嘴,暗想溪风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只能看着惋惜地溪风叹了口气,然后离开寝殿去找王太医。
“殿下不愿意再听我解释了吗?”溪风咬着唇,一脸失落,他本来以为长公主真的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喜欢他,甚至还开始慢慢对长公主改观,试图去发现她的好。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谎言,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长公主从始至终都只是拿他当男宠看,高兴便赏赐宠爱,不高兴便加以折磨。
“本宫还能再信你吗?你说你不会背叛,却跟皇后做交易。你说你已经放下过去,却依旧对故人恋恋不忘。你说你不会离开,却跟季莞私奔。溪风,再一再二再三,本宫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一个傻子,可以随意欺骗?”
穆旎扣住溪风的脖子,一脸被欺骗后的愤怒苍凉,溪风盯着她受伤的眸子,有一种这人下一秒真的会捏死自己感觉。
“咳,咳,咳。”溪风被穆旎捏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地咳嗽。
“明明被你骗得这么惨,可是本宫还是不愿意放手,你还真是厉害,这幅不情不愿的样子,勾走了本宫的魂魄。”穆旎看见溪风那么难受,心头不忍,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可是本宫以后绝对不会再相信你,也不会再爱你,既然你那么讨厌这里,恨不得要逃离,那本宫就把你锁在本宫身边,让你从此以后,日日夜夜都只能在床上承欢。”
“殿下,如果这样可以解气,那就如此吧,一切都是溪风的错。只求你放过季莞。我此生都无法与她相见了,饶她一命可好。”溪风对自己的未来已经绝望,是他一次又一次辜负长公主,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罪有应得,怨不得人。可是季莞,那个无辜的女子,他容不得她受苦。
“你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她。”穆旎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溪风是太不了解女人了,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么的恐怖吗?在这种情况下为季莞求情只能让自己更加讨厌她,恨不得活剥了她的皮。
“求殿下成全。”溪风看见王太医进来,身子蓦然间弹起,一把抓住了穆旎的裙摆。眼眸里的哀求,卑微得毫无底线,浓烈得痛人心扉。
溪风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挑断手脚筋,在这种惨烈的刑法下,他恐怕要昏迷好几日,他不想自己醒来以后看见季莞的尸体。
“本宫不会再成全你任何事情。”穆旎直接解下外袍,然后走出了寝宫,她怕自己在看下去会舍不得,可是若不如此,又怎么能把这个男人牢牢拴在身边。
“殿下。”溪风的叫声之悲凉,是旁人从来没有听见过的,王太医抹了抹眼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一对儿前面多好啊,恩恩爱爱的。溪风这孩子多乖啊,可是为什么不过一天的功夫,什么都变了。
长公主让他来下这个手,他却早已经拿长公主当自己的女儿,拿溪风当自己的女婿,让他如何下得去手?
“下手吧王太医。让我也好断了念想。”溪风看见王太医犹豫不决,眼底闪现出一抹感激,但是他不想让王太医拖下去,长公主已经快疯了,他不想让任何人和他扯上关系,以免受到自己的祸害。
王太医叹了口气,抓住溪风的手腕,咬着牙手起刀落。溪风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剧痛,手腕处的鲜血就潺潺而出,染得雪白的床单触目惊心。
“公子且忍一忍。”王太医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拖得越久溪风就越痛苦,下手极快,三下五除二就挑断了剩下的筋脉,但是他不忍心让溪风变成一个废人,所以留了一手,没有完全挑断。到时候配合药材,是可以缓慢复原的。
等他做完这一切,溪风已经彻底昏迷,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唉,真是作孽啊。”孙姑姑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场景,微微摇了摇头,“老奴劝了他很多次要认命,人力怎能胜天。可惜公子不听啊。”
“殿下还有其他的吩咐吗?”王太医拿出膏药,为溪风仔细的涂抹止血,溪风公子身子本来就给长公主毁了,经过今天,只怕以后都要当药罐子了。
“殿下这次是下了死手了。公子何时能醒。”孙姑姑问道。
“本来要两三天的,我给他用了秘药。所以大概两三个时辰。就能醒过来。”王太医听孙姑姑的意思,溪风醒了以后还要对他加以折磨,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都已经废了手脚,难道还不够吗?长公主究竟还要把这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你且留在这里,等他醒了再来告诉我。”孙姑姑看着床上惨烈的场景,心头也有些发颤,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吩咐了几个小丫鬟过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