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芳爷爷直接走向那木屋,脚步里都透露出坚毅,我们三个跟在后面,亚芳爷爷伸手推开那木屋的门,奇怪的是,这屋子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冰柜,阴凉的寒意从开门的那一瞬冒出来。
我暗自诧异,之前进去的几次,虽然也觉得冷,但是没有冷得这么明显啊,就几天功夫,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木屋里还是一片黑暗,我掏出手机按亮屏幕,这才有了些光亮,可是这个木屋里空无一人!
鬼婆子也不见了,甚至连痕迹都没有。可是刚才在外面,我分明留意到她的车子还拴在一棵树腰。
“难道在地道?或者,从地道出去了?正好和我们错过。”我小声嘟囔道,亚芳爷爷却怔着双眼看向我。
“你说什么?什么地道?”
我被他这突然回头的样子吓到,聂云解释了一遍,说我们正是因为进入了那个地道,才会走到水围村去。
亚芳爷爷要下那个地道看看,这时,屋外忽然传出声响,好像是有人拖着腿走路的声音!
我们愣了一秒,暗地里都在揣测那是什么声音。似乎是鬼婆子回来了,可是那声音到了门前,却停下了。
好像是知道屋里有人,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我们都静默几秒,亚芳爷爷忽然走向门口,推门出去!
仿佛空气都在瞬间炸裂成火焰。门外的光透进来,亚芳爷爷在打开门的那秒,原本坚定的脚步也顿住了。
我们赶紧跟出去,果然是鬼婆子回来,她也愣在原地,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微笑。
亚芳爷爷愣住,他的眉头用力拧起,看着鬼婆子好像很陌生的样子。但又或许是被那笑容吓到了。
鬼婆子站在大太阳下,没有动,也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我疑惑,如果她真的是鬼,怎么会不惧怕阳光?
亚芳冲出去,“老婆婆?”她语带疑惑道。
鬼婆子那泛白的灰色眼珠动了动,“你们,你们来这干什么。”
那天她放走我们的时候,我差点相信她不会伤害我们。亚芳爷爷不管三七二十一,开门见山就问:“我女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空气都静止了,就在这一瞬间,亚芳于心不忍低声唤了句:“爷爷!不可能是她!”
亚芳爷爷此时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鬼婆子慢慢后退几小步,“我不认识你们,不知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可是她的眼神开始有些慌乱,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在亚芳爷爷追上去之前,聂云忽然叫了一声:“秀红!”
我们全都被怔在原地。或许除了我们三个,亚芳爷爷和亚芳都不知道这个秀红是谁。
只看鬼婆子渐渐僵硬的身体就知道,聂云的猜测没错,她就是秀红。眼下就只剩最后一步的证实,她是否就是那个寡妇!
亚芳爷孙俩都怔怔看向聂云,只有聂云从容不迫站在那里。“秀红?是谁?”亚芳爷爷问道。
聂云朝鬼婆子努努嘴,“秀红,戊戌年丁巳月癸巳日生人。我说的没错吧?”
鬼婆子秀红佝偻的身子慢慢转过来,嘴角依旧勾着诡异的弧度,可是那笑却明显苍白了。
灰白的双眼闪烁着一样,能看出她的不知所措。
这种种迹象都证明了她就是秀红!
聂云走上前,他看上去信心满满,“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人气,也没有鬼气,你的八字被人压在香炉下十几年二十年,你的命已经很轻了。所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到底是谁。”
这话一出,亚芳爷爷和亚芳也是一头雾水,尤其是亚芳爷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压在香炉下那么多年的红纸跟眼前这个人有多大的关系。
可就算再不知情,聂云说的那么明显,再笨的人也该听出其中奥妙。
“你,难道你就是?!”亚芳爷爷颤抖着指尖指向秀红,突然间好像所有都能解释通了。
那么,眼前这个秀红,是人,不是鬼。
一时间,秀红无路可退,她站在那里,身子僵硬,保持着一个办侧身的姿势没有动过。
可是她的双肩在微微颤抖,她没有反驳,好像已经被迫于无奈在真相前默认了一切。
亚芳爷爷见她默认,想冲上前去,却被亚芳拦住了,“爷爷,你冷静点,我们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你不要冲动!”
亚芳爷爷却无法冷静下来,他指着秀红:“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当初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就该以命抵命!”
他正要挣脱,秀红却意外的大喊了一声:“啊!”这身嘶吼饱含了多年来的绝望和痛苦。
秀红转身飞快的向树旁的三轮车走去,她从车上掏出一把铁揪,很难想象她一个身子佝偻的老太婆,能有那个力气和胆量。
她举着铁揪,脸上的诡笑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狰狞,没想到,她狰狞起来的样子,比笑着更诡异!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当年,他们都想要我死!还弄丢了我的孩子!我绝望,我痛苦,他们却还想要我死!那些人,是死有余辜!可不是我杀的!”
这一声怒吼,完全解开了我们所有的疑惑,鬼婆子就是那个寡妇秀红,可她却说自己没有杀人。
很多杀人犯在一开始被指控时,也会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是无辜的,清白的。可那么多人都说她成了厉鬼,杀了人,她现在站在这里,说她是无辜的。
第一个不信的就是亚芳爷爷,他们两如仇家相见,“你这恶鬼!死就死了,还拉那么多人垫背!我几乎被你害的家破人亡!”
亚芳爷爷本来有些惧,毕竟他一直以为秀红已经死了,她就是鬼,可亚芳爷爷内心深处一直坚信,就是秀红害死他哥哥,又逼着他女婿害死自己的女儿。
聂云上前拦在亚芳爷爷跟前,他一直很冷静,我不禁怀疑,他知道的,肯定比告诉我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