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唇忍不住动了动,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文婷或许觉得她自己很可怜,觉得我在欺负她,可是事实上,我跟她同样的无助。
我叹口气,还是开口:“小婷,现在的局面也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我今天就先走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们还是要自己解决。对不起,我今天不该出现,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想要解释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齐慕的生日,我都已经忘记了,我也没有想要跟你抢齐慕的意思,或者是破坏你们的心思。我希望你们幸福,希望你们高高兴兴的结婚。别的,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闭上眼睛,觉得自己颇有些认命的代入感,事实上,这倒是我所有能做的了,我觉得浑身疲累,整个额头都在刺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只是不知道结果,而是那种,连过程,整个过程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困惑和不确定感的无力。我不是一个喜欢不确定感的人,就算曾经是,如今显然也过了那种年纪了。我已经做出了更加趋向于平静的决定当初,所以我只是希望,我爱的人,我在乎的人,能够安稳的好好的生活着,这就够了。可是齐宇的主动出击让我知道,就算是这么一个愿望,他都没有打算成全。这个人,已经彻底的丧心病狂,他根本就从没打算放过我们。
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知道和醒悟的太晚了,我早就应该开始动手的,早就应该像苏梅和安清泽说的那样子,开始防备,开始有意识的选择主动而不总是被动的承受一切的发生。如果我更加主动,或许现在事情就不会发生的这么仓促,这么的,令我措手不及了。
我自认为自己隔绝了月牙儿和小墨,与这些是是非非的关系,就能够完好的保护他们的安全,就能够给他们一个所谓的平静美好的生活和以后。可是事实上,就算我给了自己一个美好的想法和期待,现实,总是会毫不留情地将我击倒在原地。齐宇,这个人,就是第一个不会放过我的。我从来都逃不掉,无论我有没有跟齐慕在一起,我早已经被齐宇列在清单里了。他在步入地狱的过程中,一定也会将我拉进地狱。这一切,他早就已经想好了,根本不容我自己的想法。
然而,可笑的是,一直以来我都在自说自话的自己臆想。我以为可以办成的事情,事实上,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怎么想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由我来决定的。或许就像苏梅对我说过的话那样,只要我还是齐慕爱着的人,齐宇就永远不可能放过我和我在乎的人。环环相扣,事情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也是这样,我们之间的联系,看来注定是断不了了。
我看着李文婷悲伤的面孔,恐怕她是不相信的,我比她还要希望,我跟齐慕从未相识,此后也并无瓜葛呢?
我伸手发动车子,犹豫了一下,再次放下车窗。
“齐慕他,嗯,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说完,开车离开,不再留恋,我没有别的立场去关心齐慕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还没到家,安清泽的电话打过来,我紧张的两手发颤。靠在路边,眼睛紧紧盯着在黑暗里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然后又暗下去。我没碰它,然后它又再次亮起来,还是安清泽。安清泽这个人,打我电话,连续两次,很难得。他不是个会夺命连环call的人,不是个会纠缠的人,但此刻这些只会加深我的不安。我闭上眼睛,可是却仍旧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里,充斥着那些关于,安清泽为什么打电话给我的疑问和想法。我不能否认自己心里的巨大不安。
手机安静下去,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开了没有两分钟,手机又响起来,我的手指在发抖,我想要屏蔽我的听力,可是我还是听到了铃声,一声一声地持续着,对着我得耳朵折磨着,就像拉扯着我的整颗心脏,我仿佛能够看见安清泽的脸孔就在我的面前。他沉默的看着我,他严肃的问我,悲伤的质问我,为什么弄丢了月牙儿?他问我,是不是始终是偏爱了齐墨的?他问我,是不是永久不可能忘记齐慕,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拿了他做了备胎的。
我猛然刹车,我觉得自己开不下去了,如果我继续下去,我继续可以预感到自己会跟妈妈一个下场。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我紧紧抓起手机,呼吸急促。安清泽,我到底要怎么做,我们每个人才能够逃脱不幸呢?我开始恨齐宇,我恨不得立刻就捏碎了他,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隐忍和后退的了,现在开始,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考虑和隐藏的了,我要齐宇死掉,我要我自己,活得更加轻松一些,我要我的孩子,我在乎的人,我的家庭,永久安好。
我摁下接听键,预想之中的,安清泽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膜。
“齐宇给我打电话,他说月牙儿在他那里先住着,是什么意思?”
夜风带来的凉意,好像直接穿透了我的灵魂,我能够听清楚,安清泽的声音里,那些努力克制着的隐忍。月牙儿,是他的底线和命脉,我心里很清楚。我尝试着努力的呼吸,我尝试着尝试着,就开始变成了的大口的喘息,我努力的想要找到的自己最平静的状态,可是却始终达不到。我发现相反的是,自己越来越不平静了。刚刚开始,不对,应该是从我去找月牙儿开始,或者是我从在这个晚上遇到了齐慕开始的,那些复杂的,就要迸发出来的情绪,一瞬间,终于是彻底绷不住了。
“清泽,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弄丢了月牙儿,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弄糟了。”我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