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月牙儿都是安清泽手心里疼爱着的公主。小时候他工作没那么忙,会一直陪着她玩闹。后来她长大了,安清泽的工作开始更加忙碌了。没有了更多的陪伴,但是我一直都知道都清楚,安清泽为了月牙儿究竟付出了多少。他关心月牙儿的每一次成绩和进步,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他其实都希望月牙儿也能跟他讲一遍。
尽管女孩子就是这样,大了之后,不大愿意跟自己的爸爸分享很多的秘密,但是安清泽并不介意。他一直要求着自己去习惯去适应,不只是他自己,他还时常要求了我,要学会接受孩子的方式去爱他们,教育他们,关心他们。这些,都是安清泽经常在晚上告诉我的。他总是习惯了在我耳朵边上,一遍遍的说这些,说的多了的时候,我都觉得,安清泽好像老了,已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公公了一般,絮絮叨叨的。
所以,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安清泽有多在乎月牙儿,有多关心月牙儿了。我侧头,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在场子上。他一定很紧张,虽然面容上看不出淡定之外的东西,可是那只是表面,是他努力的营造出来的淡然和冷静,他的内心,同样会充斥着害怕与不安的。
我回过头,视线和注意力重新放到那个巨大的笼子里,白付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来过,我都有些担心,他的体力,真的跟得上吗?
紧接着,没多少时间,白付顺利的干下了四五个对手,速度很快,动作也十分的顺畅。白付下手非常狠厉,被他打败的人,多半都是起不来的。
我一边看着白付在场上的表现,一边时不时的看着月牙儿,心里紧紧的较着劲儿,我会很快的,很快就来救你,白付也会尽快的,会很快打败了所有人,然后把月牙儿带回来的。我会的,我在心里也紧紧的叫月牙儿努力撑着,我没有放弃,月牙儿也不可以放弃。我一边低下头,看看手机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很难想象,月牙儿现在在上面,心里到底是紧张和害怕到了什么样子了。
“怎么还没结束,怎么又上来一个人了。”我万分焦虑不安的盯着又再次上来的一个男人,棕色发黑的皮肤,强壮的肌肉,明明是中国人,但是胡须很多,眼窝深深的凹进去,说不来的感觉,看上去,更加像是个非洲人。个子还很高,大约比白付高出了一个头左右。白付本来就是一米九左右的大个子,这个男人,却比白付还要高出一个头,看上去就会显得,特别的吓人了。
安清泽摸摸我的手,温和的说:“快了,也没有多久了,别急,总要一个一个的打过去。你看,月牙儿也是安全的,对吗?”
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月牙儿的方向,整颗心都纠结到了喉咙的最上层。她不安全,一点都不安全,就在这么个破地方,下面一堆以性命搏斗性命的壮汉,到底哪里安全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是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些,除了增加大家心里的不安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我抬头看了一眼安清泽,他虽然没有把任何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但是他对月牙儿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我会难过会紧张,他就会有同样成都的难过和紧张。
我抿住嘴唇,眼睛再次跟随场上的白付,他现在是我们最后的唯一的希望了。
又过了大概两三个人,安清泽忽然抓紧了我的手,我抬头,听见他一脸慎重的说道:“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了,黑熊。”
我皱眉,没明白他的意思,边上的林浩然也语气沉重的回应:“应该就是那个绰号叫黑熊的男人,实力,一直就跟白付打成平手。”
我担忧的问道:“既然是打成平手,那现在这个白付已经打了这么多场没有休息了,会不会太吃亏了?”
安清泽叹口气:“没办法,现在是吃亏,可是这次的规则就是,至少要赢掉整半场的人,在给钱的基础上才能够得到月牙儿的生杀大权。看来齐宇果然有所准备的,知道我会带人过来,所以给这个赌博增加了难度啊。”
听了安清泽的分析,我万分焦虑的看向场面上,月牙儿的生杀大权,凭什么就被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上了呢?自责和愧疚,全都在我的心口处晃荡不停。我恍惚的想起,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她被吴俊宇拉到身后,那时候我心里都是绝望和失望,我说的话,并不是最好最合适的,面对一个孩子的说辞。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我能够再努力努力,是不是月牙儿就会相信我了呢?再如何的结果,都不该由一个还不具备完整的辨识能力的孩子来一力承担。
“好了,现在我们也只能等着看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相信白付。”安清泽安抚我。
我忽然想到什么,侧头问道:“这么说来,白付肯定也是要拼命的,这种比赛本来就是搏命的。我们为了月牙儿拼命,自然是无可厚非的,那么这个白付呢?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为了我们的月牙儿做到这个份上呢?没有理由啊,难道只是为了金钱?那么,你到底答应给他多少钱,才能够买的起他用性命来做赌注?”
安清泽淡淡的摇摇头:“不是钱,钱再多,也要有命享用才行,只有命,才能够与命相提并论。”
我沉默的看着他,安清泽转头过来,眼底有种奇异的光芒:“还记得苏梅的未婚夫吗?”
我点头:“保罗。”
除了这个名字,我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
安清泽清浅的勾了一下嘴角:“也算是齐宇倒霉,保罗跟白付,可是生死之交了。当年白付还不出名,被警察追的无路可走,逃出国,就住在保罗家里。”
我张嘴,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想到苏梅说过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才叹口气,感慨:“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