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费力的从炕上爬起来,又开始了给这一家人当牛做马。
我的心愿还是落空了,因为我的月信又来了。失望的看着那一抹嫣红,我在心里叹着气。
得知我身上又来了,佟刘氏更是失望透顶,她用一指禅戳得我连连后退。
“你这个蠢货简直是废物,白吃了那么多粮食,白喝了那么多药,都吃到狗身上了。”
“娘,我今年才十六岁,以后……”我抬手护着自己的脑门儿。
“我十六岁的时候都生下你大哥了,你呢,这都圆房一年多了,还是个木瓜。再给你几个月时间,如果还是怀不上,就给我滚!”她咬牙切齿的说。
佟利上山打柴时,会顺便给自己采些草药,晚上让我给他煎了喝。
可是喝来喝去,身子却感觉越来越虚,坑上越来越无能为力,这让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夜幕降临时,他早早就躺在炕上,睁着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看着我忙前忙后的干活。
那眼神,看得我如芒在背。
我好不容易干完所有的活歇下,他坏笑着揭开我的被子,“起来。”
“起来干什么?”我一惊。
估计他又听了大春这些坏蛋什么话,又想出什么新点子想折腾我。
“你给我老实点,你是我的女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乖乖干什么。”佟利握紧拳头威胁我,“给我跳一段舞。”
“我不会!”我壮着胆子迎向他的拳头。
我再也受不了被他这样稀奇古怪的手法的折腾,我情愿被他打,也不要晚上承受这些侮辱。
“反了你了,居然敢不听我的话。”佟利低吼着一拳打了过来。
那一拳重重地落在我的头上,我的头嗡的一声,顿时感觉有无数颗星星在眼前飞。
“走开!”我哭着拍打着他。
“叫你不听话!”紧跟着几拳劈头盖脸的向我砸来。
佟利像只失控的狮子一般骑在我身上,顺手扯过来一条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我的手腕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重重扇了我一耳光,就顺手拿过一把剪子准备剪我的睡衣。
“不要……”我哭着使尽全力躲着。因为太用力挣扎,我的手腕都被勒出了血印子。
他一不留神一剪刀剪在我嫩白的皮肤上,顿时鲜血涌了出来,我疼得抬起腿狠狠的向他蹬去。
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蹬在了他的小腹上,他疼得哀嚎着龇牙咧嘴。
他恼羞成怒的挥起拳头,使出全身的力量砸在我的头上,我被打得一头向墙上撞去,顿时眼冒金星,浑身瘫软。
看我失去了知觉,佟利愣了半天,慌忙伸出指头,在我鼻子底下试了一下鼻息。
“爹、娘,不好了,我把小玉打死了。”佟利的声音终于慌张起来。
“咋回事?咋回事?”公公佟庆年、婆婆佟刘氏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慌里慌张跑过来。
“我就揍了她几拳而已,她就没气儿了。爹、娘,她是我媳妇儿,我打死她不会吃官司吧?”
残存一丝气息的我在心里冷笑着,这就是老天给我的男人,他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他只关心自己会不会因此吃官司。
公公佟庆年探手过来试了一下我的鼻息,“没死,还有一丝气。”
“佟利,你悠着点,夜夜这么折腾,万一把人折腾死了,虽然她是你媳妇,但是你也免不了吃官司。”佟庆年又不是死人,他儿佟利怎样折磨我,他又不是听不见。
“对呀,她活着还能给咱家干活,以后还有可能怀上崽儿,你这样急急的把她弄死,她这几年饭不是白吃了吗?”婆婆佟刘氏说。
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冷意,觉得自己的命就像蝼蚁一样,死了根本没人会在乎。
那被我伺候了好几年,叫了好几年娘的人,我死了她只心疼自己几年的饭。一条狗养几年都会有感情,而我的命,连条狗都不如。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佟利急忙说。
我实在庆幸今天晚上的以命抗争,后来的几天里,佟利果然没敢再折腾我。
我想如果我继续逆来顺受的话,那现在的下场只能是被他继续变着法儿的折磨。
一大早,我提着竹笼准备出去扯猪草,柳慧儿一把拉住我,神秘兮兮的问:“小玉,这佟利挺能折腾呀,感觉怎么样?”
看着她那一脸好奇又幸灾乐祸,我真想舀一瓢凉水泼在她脸上。
“大嫂这么好奇,一定特别想感受一下吧。”我冷着脸白了她一眼。
“你……你个死蹄子!”柳慧儿脸上挂不住,冲着我的背影狠狠的骂着。
我不想搭理她,直接提着竹笼大步出去了。
快到大春家门口时,远远就看见几个汉子坐在大石头上吃早饭。
我头皮一阵发紧,真想提着竹笼折回去。
只有这一条路通向田里,否则,我打死也不会走这里。
咬了咬牙,我还是打算硬着头皮走过去。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谁,凭什么要这么怕他们。我就不相信,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
大春看见我走过来了,冲着另外几个汉子挤了挤眼,嘿嘿坏笑着说:“小玉,佟利花样百出,很舒服吧?”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提着竹笼边走边说:“你有那么多鬼主意,不妨给你爹教一教。”
“哈哈哈哈哈……”另外那几个汉子笑得饭都没法吃进嘴里。
大春一下子胀红了脸,他大概也没想到平日里温顺如小白兔般的我,居然敢这么顶撞他。
逃也般的离开那群男人的视线,看着眼前绿油油的麦田,我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
我想我以后再也不怕走大春家门前那条路了,心里顿时有一种憋闷释放后的舒坦。
我连忙蹲下身飞快地扯着猪草,身上的绿布衣裙和绿油油的麦田融在一起。
身边的大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着朗朗的背书声。
我心里一惊,接着便是一阵狂跳,知道那是几个书生准备去放堂书院读书路过这里。
其中肯定有一个人影,让我一看见一听到就心跳不止,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敢在心里想念一小会儿。
我蹲在那里,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