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她的人越来越多,步子轻缓却越来越近,将她围在中心,。
她的视线越来越冷,将他们都扫了一遍,确定下来他们手上没枪。
只是她也没枪,就连最基本的武器也没有,如果肉搏的话,她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他们的人数是她的十倍,坚持的时间也许会是一分钟,或者一分半。
她将骨灰盒紧紧的护在怀里,先发制人袭上为首的那个人。
那人弯曲上半身躲过,躲避姿势是她意料之中的方向,她抬腿,一脚将他踢开好几步远。
这一交手,她确定对面拙劣的打斗技能,不是韩凛的人。
只是人多,蜂拥而上的时候她难免防不慎防。
齐铭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赶到的时候,她正好被对方击倒在地,带有旧患的右手敌不过男人肌肉发达的臂力,秦振飞的骨灰盒被抢走。
眼看有人前来帮忙,对面见势就收。
齐铭派来的人她曾经见过,虽然不能立马准确的叫出名字,但是当他走近想要扶起她的时候她还是认出了他。
“我父亲的骨灰盒。”她焦急的望向他喊了一句,他立马会意去追。
她扶着树从地上起身,视线跟在他们远去的身影,揉了揉手臂后跟了上去。
她对齐铭派来的人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几分庆幸。
只是他并没有带回来她想要的东西。
她望着他,眼神迫切,他轻启嘴唇,带着几分自责:“对不起,秦小姐,没能追回来。”
近距离看清楚他的脸,眉目清澈,在脖子左侧有一道浅浅的长疤,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得到,她似乎听过齐铭叫他阿诏。
不安瞬间袭上她的脸庞,没有再说些什么,她也没资格去责怪谁,没人有义务和她一样愿意誓死保护。
正要抬腿自己去追的时候,阿诏抬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让开。”她扬手挥开他的手臂。
他执意拦她,言语礼貌而机械:“追不上了,先回去吧,齐少会”
眉间一沉,并不客气的打断他:“回哪?”
她内心的着急转化成不耐烦:“你走吧,回去告诉齐铭,我从没对他动过真心。”
阿诏脸色平静,也许是不知道她具体话里的意思,但却又看出她坚决的态度,于是也没再阻拦。
齐铭交代过他,如果她不愿意,就别强求。
似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莽撞行事,阿诏又提醒了一句:“他们已经走远了,是有备而来。”
她忘了他一眼,这些她不会不知道,只是不论如何和他回去是不可能的,没再说些什么,她从他身旁侧过离开。
重新回到全副武装的警觉状态,如果不是韩凛派来的人那么还会有谁?
不管是谁,她现在都凭借不了一己之力夺回父亲的骨灰。
秦筌影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想法来到韩宅门口的,隔的老远在院子里检查花草的徐管家就认出了她。
几乎是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似是要抢在韩凛发现她之前。
“你怎么回来了?”徐管家低声问。
留意到徐管家往宅内望去一眼,看来韩凛在。
她没有抬头,她辜负了他的好意。
“对不起。”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徐管家皱眉,猜想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过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对她的道歉做出相应的态度,徐管家只是让她赶紧离开:“离开后别回来,你难道不明白吗?”
她当然明白,只是她不得不回来。
父亲骨灰重新回到她的手上才不到三天,消息就走漏了出去,随即就有人争夺上门,这样的局面,原因一点也不难猜。
韩凛故意散发消息,让曾经那些依旧对秦家满怀仇恨的人浮出水面,胆子小的暗中觊觎等待时机,胆子大的按耐不住恨不得马上就报仇雪恨。
无非,是在逼她重新回来这里。
重新回到他的掌控之中。
他想让她继续没有结束的游戏。
从头到尾,她都没得选择。
“徐管家,我要见他。”
“你”
徐管家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半天后才又说了句:“何必。”
她没说话,徐管家也没挪动脚步。
无论是出于什么立场,他都不希望她回来。
“你不应该回来。”徐管家沉着脸,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她知道徐管家的话里有出于对她的好意,尽管他表情冷漠。
“我没得选。”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徐管家提高了音量,厉声问。
她摇头,后果不容她多想,不在她可以掌控的范围之中。
“徐管家,我真的要见他。”她望向他,眼神里藏住了哀恸,多了份深思熟虑后的坚定。
徐管家扭头不看她。
“徐管家。”
她叫着他,如同在喊一个亲切的称谓,低软而诚恳。
她在请他帮忙。
如同他帮助她离开时那般,他又要将她重新带回到韩凛面前,多荒谬。
徐管家额前的褶皱泛起,黑着脸打开门,率先转身朝屋内走去,她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每一步都重在她的心上。
走至主宅门口时,徐管家在她身前停下,她知趣的也停下,等着徐管家进去先得到这家主人的允许。
风凉飕飕的从她身侧溜走,顺道偷走她身上的温度,丝毫没留下作案的马脚。
“少爷。”徐管家等韩凛结束完手中等我电话,这才开口:“门口有人想见你。”
他没说是谁,韩凛也不用问,嘴角轻轻的扬了扬。
随后吐出冷冷的两个字:“不见。”
徐管家一愣,不由衷的提示了一句:“是秦小姐。”
韩凛继续忙着翻阅手中的文件,这句话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徐管家这才明白过来,他在故意为难秦筌影。
心中不免唏嘘一声,他现在已经完全猜测不了韩凛的情绪和想法了。
徐管家把韩凛的态度转达给她,她怔在原地没有作答。
脚下的步伐擅作主张的略过徐管家,走进客厅,看到神情微冷,将烟咬在嘴里正准备点火的韩凛。
抬眸看到她的身影,把烟点着,深吸了一口过了肺后重重的吐出。
眼角的温度冰冷,开口是与他无关痛痒的讽意:“真是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