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戚威现在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能选择忍让。
“现在就把你这个破蛐蛐给我扔下,到门口去迎晗儿和女婿。之前小七回门的时候,你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怎么今日晗儿回门,你那哭丧的脸就跟死了人一样。”
“你还好意思提小七?”戚威的声音陡然提高,“都是一样的女儿,小七哪里不好了?竟要在回门之日逼得跟娘家断绝关系!”
“小七哪里都好,但是她跟戚家相克!”戚杨氏咬了咬牙,“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吗?但是为了戚家,为了晗儿的未来,我必须得跟她断了。”
“那个道士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是连亲生的女儿都不认了?”
“我……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要是敢认戚解,我就带着睿朗回娘家。”戚杨氏底气十足,“现在我们赶紧去接女儿。”
她随手点了身边的一个小厮,“你,快去叫少爷一起过来。”
站在门外的戚解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禁有些好笑,她会舍不得吗?
她可是记得,那一日,她打自己巴掌的时候,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说自己和戚家相克吗?那为何她回家五年,戚家没有一人过世,戚家的生意反而越做越大?
背后多多少少也有汴阳苏家的帮衬,她就算不闻不问,单看那种操纵手段,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也真是辛苦苏爹爹了,不远千里还记挂着她和戚家。
五年未见,心里真的很想念他们。
表面温润如玉的大师兄,至情至性的小师弟,顽劣的清晗小妹,挥金如土的苏爹爹,弹得一手好琴的华二叔,甚至还有药王谷里守门的大黄狗,还有那个假正经的师父。
如果不是当初打定了主意尽孝,许下五年之内不回药王谷,不见那些人的诺言,现在自己该是在汴阳住几日,回药王谷玩几个月,活得好不潇洒。
“快点,一会晗儿回来的时候,你们一定要高兴点,别耷拉着个脸让女婿不高兴。”戚杨氏的声音由远及近,头上的珠钗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就在门口的小厮犹豫要不要进去拖住老爷和夫人,好让大小姐尽快离开的时候。
戚解身形一闪,已经躲进了小巷子里,看着门口那穿红戴绿,整整齐齐的一家人,真是无比刺眼。
当初自己回门的时候,唯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爹出来迎接,戚睿朗在学堂里过的极好。而今日,戚睿朗竟是连学堂都没有去,陪着爹娘来迎接即将回门的二姐和二姐夫。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两相对比之下戚解才明白,原来自己在戚家的地位竟是如此低,就像是尘埃里的泥,而戚晗便是天上的云,这便是所谓的云泥之差了吧。
她已经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是一种什么感觉了,麻木之中还带着刺痛。直到看着方家的马车缓缓驶过来,停在戚家的门口,戚晗和方泽嘉在戚杨氏热情的招呼下进了院子,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闭紧,她才缓缓走到戚家门口,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而刚听好马车的方家小厮,看着那道倩丽的身影,皱紧了眉头,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我定是在哪见过……
戚解百无聊赖的往回走,一路上经过了许多熟悉的地方,而那些人如今看到她,不闪也不避,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害怕,反而是多了一丝……同情。
呵,戚解自己也觉得,她确实该被同情。
爹不疼娘不爱,弟弟妹妹还使坏,嫁个郎君还很呆。
在戚家镇上逛了一会,戚解便慢慢往蔡家镇上赶了。这次她没打算坐马车,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她还要去研究一下路上的那一处地形,据说最近邯阳县不太平,有一伙悍匪总是在两镇之间的官道上劫掠财物。
而且劫的还都是大户人家的马车,就比如什么王员外的妻女啦,周员外的娘和妻儿啦,总之都不是些什么好人。
看来还是一伙有操守的劫匪。
官兵也多次尝试剿匪,但往往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实在不是戚解吐槽,这邯阳县的官兵办事效率低,武艺差,她一个人能横扫一整个县衙。
她的好奇心驱使自己去看看,那帮悍匪的办案地点在何处,还有那个对没有道德的富人深恶痛绝,十分有操守的悍匪头目,
一刻不歇的走到那个地方,这里有一条岔路口,一条是通往明州府,一条通往蔡家镇。除了中间宽敞的一条官道就是茂密的丛林,矮小的树木郁郁葱葱,风吹过来的时候还能听得见沙沙作响的声音,简直就是大自然的恩赐。
在快要拐角的地方有出低洼,正好是埋伏的好地方。
她捻起一层土嗅了嗅,又在几个地方踩了几脚,然后就装作慢悠悠的往明州府的那条路上走去,大概走了一刻钟,她便飞身上树,然后等着鱼儿上钩。
如果她猜的不错,今天那帮悍匪应该还会再劫一伙人。
她躺在树干上假寐了半个时辰,就听见马车吱吖的声音,到了!
那帮悍匪等的就是这条大鱼!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霉孩子,出门不懂收敛,拉着半马车的金银财宝,不劫你劫谁?
那个地方的马车印迹已经半干,但却是实打实的陷进很深,一般来说一辆马车上只有两个人,加上小厮也不过三人,绝对不可能弄出那么深的印迹。
所以,她推断,那马车上绝对有不少的金银财宝,而且刚刚在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嗅到了人烟味,肯定是有人埋伏在那里,而且通过气息判断,估计有三十个以上。
不要问她为什么刚刚不出手,呵,因为她想看看究竟是哪家倒霉孩子啊!
若是好的话,她就早点出手相救,若是跟她也有过节,那她就晚点再动手,想想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