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直接找到前台，说找江雨嫣。服务生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射灯闪烁的包厢。
包厢不大，每个角落的射灯不停转动闪烁，头顶上一颗大大的满天星灯，刚进去的瞬间，根本无法睁开眼。
在眼睛些许不适后，我望见江雨嫣被粗大的麻绳捆绑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嘴里塞着东西不能说话，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到底惹了什么事，能逼得人不惜动用如此酷刑。
她看见我进入包厢的那一刻，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奋力挣扎嚎叫。
两个龇牙咧嘴的男人坐在她身旁，无动于衷地观赏这一幕。
其中一个戴着夸张的金项链的男人斜视着江雨嫣，不屑地拍了拍她的脸，“你的救命恩人终于来了。”
我指着他们两人，开门见山，“你们先把她放了，钱我给。”
一个红毛爆炸头的杀马特马仔走到我们面前，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我，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
他凶神恶煞地吐出放出一句狠话，“这位小姐懂不懂规矩。”
他停顿了片刻，牙咬切齿地说，“从来都是先给钱，后放人。”
金项链男人虽然长得土鳖，但慧眼识人，从我们穿着举止看出，是有钱人，便收敛了刚才颐指气使的派头。
他站起身嫌弃地拍拍灰尘，请我们入座，淡定地讲道，“你们这位朋友，在我的赌场输得倾家荡产，还多次抵赖试图逃跑，连这件遮羞的衣服都是我赐给她的。”
原来是赌博欠债。一入赌局深似海，没有控制力的人为何要轻易尝试？
从来都是开赌场的人赚得金盆满钵，和割韭菜相似，无良的资本家又怎肯让出一丝一毫的利益。
“多少，我来替她还。”说完便在手提包里翻着徐薇儿刚刚在停车场给我的那张银行卡。
马仔随意吐了一口唾沫，带颜色的恶心至极，“不多，连本带利五百万。”
这么大的金额，把我卖了都给不起。
顿时我目瞪口呆，银行卡里的是我给徐薇儿投资的钱，零零碎碎只有一百五十万，这也是我唯一的积蓄。
徐薇儿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虽然不混这行了，但仍深懂其中的道行，她一把推开挡视线的杀马特马仔，“你他妈坑人是吧？我问你她输了多少？”
马仔有些愤怒，却只敢发泄在江雨嫣身上，“这贱人输了一百万，已经一个多月了。”
徐薇儿一目了然，这两人并不想多事，只想拿到钱，毕竟赌场还要经营，她和男人在还多少的事情上争论着。
“高利贷也不带翻五倍的。一百一十万，这是我们愿意给的极限，要不然用法庭和规矩你随意选一个。”
“你们当我这里银行呢？利息一月才十。”
一边的我翻箱倒柜似的找那张卡，我明明放在包里的夹层，额头开始冒虚汗，不会被偷了吧，这下连我和徐薇儿也要栽进去。
男人猜测我是假心假意，他一把推开我，腰磕在茶几的棱角上，一阵疼痛。
他作势要动手，“这么没诚意还想救人？我看剁掉她一根手指好了。”
“等一下。”
我将手提包倒过来疯狂摇晃着，手机、纸巾、口红等悉数散落在黑色玻璃茶几上，银行卡夹在一本书里了。
就连几天前，尹尧塞给我的小金骷髅也不小心弹落在了徐薇儿的脚下。
徐薇儿先我一步捡起这个小骷髅，思索了片刻后她勾起了笑意的唇角。她拿起骷髅，送到男人眼前，“认识这个吗？”
戴金项链的男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们是尹尧的人？”
我也一脸懵逼，这个小骷髅难道象征着尹尧？他说过拿着它可以保平安，原来奥妙在此处。
“当然。”徐薇儿一把收回骷髅，轻放进我的手提包里。
徐薇儿顺势威胁他们，“所以你要收尹尧的利息吗？你们场子不想开了是吧？”
男人态度转圜很快，趋炎附势道，“两位小姐早说嘛，还愣着干嘛，给她松绑。”
“雷波，老娘早就说过我关系硬着呢，你他妈居然不信我。”江雨嫣果然泼辣，刚松口就破口大骂。
她拿起一个酒杯，就想往雷波身上砸去，却被我阻止了，我递了个不要惹事的眼神给她，尽量避免惹事吧。
我捂着腰将那张银行卡，直接递给杀马特小子，“密码六个零。”
这场事端结束以后，我和徐薇儿搀扶着江雨嫣走出赌场，她还是端着一脸的傲气，不肯服输，不肯向我们道谢。
她嗤笑了一番，不知是笑自己的懦弱还是笑我，“能耐了啊，冯莞，我早看出你有一手。”
我们坐在徐薇儿车上，明明宽敞的车厢此刻却显得异常拥挤，窒息。
原来，是我的内心已经容不下江雨嫣了。
我无法和一个利用我的人做朋友，我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匆匆略过的霓虹发神，腰间仍然隐隐作痛。
江雨嫣推了推我的肩膀，“那骷髅尹尧给你的吧，他居然连这个也肯给你，可真宠你。”
我只是点了点头，她见我不说话，继续自言自语，“混这行的人，谁不识这大小骷髅呢。”
她又问开车的徐薇儿有烟吗。
徐薇儿摇下车窗，找了一包烟抛给她，她一把接住，难耐地抓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整个人才舒畅。
江雨嫣烟瘾居然这么大。
徐薇儿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对，它代表着尹尧的权力、势力，凭借尹尧的声望，谁都会给个面子。”
江雨嫣吐了一口浓烟，“去年有个晚上，我在金隆赌场，就瞧见尹尧和你在赌桌上，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我不想被误会，也不想再次被利用，解释道，“其实我和他没什么。”
她指尖捏着那根香烟，眯着眼透过烟雾看我，笑得妩媚，“都给骷髅了，还没什么，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这样没什不好，我也想和你一样，找个有权有势的人依附着，过荣华富贵，骄奢淫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