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行吗?”我茫然的望着他,其实我是想说我反正也闲着,今天明天有什么区别。靳沉的眼底里滑过一丝笑意,落在我的脸上:“原本还以为你会拒绝,看来你还挺迫切做我助理。”
他这话说的我好像我多愿意接近他似的,刚要开口反驳,靳沉却又道:“今天不行,今天我约了人。明天过来吧。公司上班的时间你知道的。”
说完,他转过身便走了。
我看着他白衬衣下宽厚的身躯,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这才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若不是真的觉得这工作机会难得,我真的不会想要继续呆在这个公司,况且还是与这人同呼吸一个办公室的空气。
一想到一天内都要看见他,我这心里头就突突的狂跳起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陈阿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着我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梁小姐还要牛奶吗?”
我忙摆了摆手,脸更红了,答道:“不要了。”
一天的时间还很长,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搬了出去。这事情不需要跟靳沉打招呼了,反正明天也会见到。回到公寓的时候,虽然这地方住的时间不长,至少却也算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地方。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感受,我将东西放下,便去楼下打算买点饭菜做一做。
今日的天气虽然不算特别晴朗,但是只要不下雨,对于我而言就算好天气。看天气预报上说,两天之后,可能会有下第一场雪。大病初愈我还是挺注意保暖的,可以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便出了门。
银杉树的枯叶子掉了一地,我两手揣在口袋里走在路上,走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我忙接听了起来。
“陈阿姨,您找我?”我心情从未有过的欢快,对着电话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肘子。”不曾想陈阿姨竟然是叫我回去吃饭,我心里头一暖,一抬手看着时间,的确是到点吃饭了。可是我原本打算自己做饭来吃的,再说了我从靳沉的家里出来了,再回去就显得特别的怪异,出门的时候我还刻意和陈阿姨说了一声,此刻却不想她还是打了电话。
我婉拒道:“不用了。阿姨,我一个人在外面吃就行了,您不用担心我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停滞,忽而开口道:“靳先生回来了,问到了你,所以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你若是还没吃就回来吃吧,在家里吃总归在外面吃的好一些呢。”
家里,我微微一怔,脸上慌忙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笑容:“不用了,他在的话我就不回去了,我已经在外面吃了。”我捏着手机的手不自在的紧了紧,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撒这种没来由的谎,也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况且也不是没和那人吃过饭。陈阿姨也不再难为我,寒暄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我将电话再次放回到口袋里,心里头的跳动仍旧十分明显,我眉头拧了拧,有些不太喜欢自己的这种反应。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便继续往前走了去。
最后实在没有心情做饭。我随意找了家面馆,打算吃碗素面打发一顿饭就好。可刚点了面,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我翻出手机,待看到来电,心头不由一颤。这号码很眼熟,是曾经我烂熟于心的几串数字。我心头有些乱,按下静音将手机放入了口袋里。打算埋头吃面。
可这人就像掐准了我不会接他电话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我无奈的拿出电话,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还挺恨的,现在这种感觉有些淡。我划开接听,将手机贴近了耳边。
“欢喜。”许越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熟悉的让我原本宁静的心不由微动的声音。
我没有说话,许越舟知道我的脾气,便自顾自的说着:“欢喜,咱们见一面吧?”
我抬眼冷冷的望着没有多少人的路面,凌冽的寒风将大家都驱散在了高楼里。却一下子漫入了我的心头。我苦笑了一声:“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聊吗?”
“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许越舟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他以前可不会这样,就算发脾气也只是闷头抽烟,过几天就好了。现在他似乎好像急迫的想要证明什么,但是只有我知道,他的证明也挽回不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突然有些好奇他会对我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目光收回盯着眼前的面条:“好。在哪儿。”
挂断电话。我付了钱,一口面条也没动,在一次在我没钱的时候没骨气的浪费了一碗面前,可我实在没有胃口,即便打包,这面条也会驼掉。我来到许越舟说的地方,他的品味倒是一下子从地摊儿升级了。
看着眼前的咖啡馆。我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推开了玻璃门,迎面暖意与醇香的气息同事钻入我的鼻尖里。
隔得老远我就瞧见了许越舟坐在靠窗户的一个位置上。他看上去显得那么的从容,可是望着他时不时搅动的动作,我便知道他的镇定也不过如此。
我走过去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许越舟瞧见我,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让服务生给我点了一杯咖啡,我拦住服务生:“不用了,给我一杯清水就好了。”
许越舟也没有阻拦我,眼中流露出一丝久违的亏欠:“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痊愈了。”我淡淡开口,目光盯着他。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许越舟笑了笑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你是因为他受的伤……”
“许越舟,你到底找我来要说什么?”我打断许越舟的话,冷冷的看向他,若是他是想要质问我与靳沉之间的关系,那我就觉得太过可笑了。
看出我的不悦,许越舟眼中滑过一丝郁结,抬起眼望向我:“我若说当时我是迫不得已,你相信我吗?”
“我信。”我毫不犹豫的说着看向他。
听到我这么说,许越舟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那你是信我。”
“我信。”我淡淡望着他,回答的很快。
“那,欢喜,我希望我们能和好,以前的那些事情……”
“越舟。”我抬眉打断他的话,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来之前我气的胃疼,可来之后我却一点儿也不生气了,这种冷静让我自己都觉得害怕,我看向他:“咱们之间,除了信任,没有别的了。”
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拉。许越舟的眼中浮起一丝隐忍,他看着我,最后笑了笑靠在椅子上:“你还是怨恨我的。”
“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我该走了。”我站起身来,看向他。
“欢喜。”坐在椅子上的许越舟却叫住了我。我脚步微顿看向他,却没有回头。
“以前我没钱,没法承诺你要的那些,可现在我不一样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那些东西。”他的声音很平静,在我的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挽留。
我抬起唇突然笑了,彻底心中了无牵挂。淡淡的回过身来看向他:“若是为了钱,我何苦和你有开始。”
许越舟茫然的看着我,我转过身离开往前走,却听得他说道:“他现在看起来拥有一切,但很快和当初的我一样。”
我不知他在按指什么,却也无心思探寻,很快抬步离开了咖啡馆里。
我急匆匆的离开咖啡馆里,刚打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靳沉。
“喂!”我嗓门儿有点大,大概是刚才太过于压抑自己的情绪了,此刻一接电话,有点没忍住。
“我也不是聋子,你在哪儿呢?”靳沉仍旧掩饰不住他爱损人的毛病,问了我一句。
我抬着头看了看计程车的窗外边,此刻朝着我家的方向开着。
“在家呢。”我随口应付了一句,此刻没有太多的情绪和他多扯。
“那你开门。”靳沉的是声音沉沉的。
“啊?”我一下有些不解,立马懂了,忙对着电话道:“你过来找我干嘛?”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在家吧。”
“嗯。”我点了点头,突然情绪十分低落。有些不太想讲话。
“那你i在哪儿?”靳沉又问。
我看了看此刻计程车堵在了晚高峰的车流里,拉开窗户,冰冷的寒风直接吹过来,把我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的,我将窗户富有拉上:“计程车上呢,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不过现在我堵车了。”
“堵在哪儿了?”靳沉今天对我似乎特别的有耐心。
我茫然的抬头看了眼路边上的蓝色路牌:“南京路这边吧……”
“你下车。”
“什么?”
“下车在路口等我。”电话那头的人又重复了一句,我有些不懂他这是要干嘛,看了看此刻堵的不成样子的马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畅通。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好,那我现在下车。”
我将车费递给了计程车司机,然后便在马路中央下了车,此刻的晚风特别的凉,吹打在我的脸上又冷又疼。我裹着黑色的大衣,两只胳膊抱着自己,穿过堵的走不动道儿的汽车,直到站在了路边。我没有问靳沉为何让我下车,也没有问他找我干嘛,就是一种本能的驱使指引着我,莫名其妙的听从他的指挥。我站在一个泊车的黄色站牌下,眼中盛满了车马和路灯。焦急的人群和车流,急切的往前涌动,可越是急切越是走不动。
也不知道在冷风底下站了多久。我半蹲在马路牙子上,直到听到身后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就见靳沉也穿着一件黑色的大风衣,两只黑色的手套套在手上。他风尘仆仆走来,在人群中可是扎眼的很。我呆呆的望着他,顿时也被他这气场给吸引住了目光。他看起来很冷傲,一张脸也很夺目。走在充满了普通而大众的人群里,他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凡人,但凡凡人都会多看他一眼,我也是凡人中的一个,被他深深吸引。直到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甚至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第一次见你这么配合。”他沉沉的声音从风浪里直接传入我的耳里。我耳朵早已冻得发红,鼻头也红红的,冻得发酸,大概我出神的样子也太久了。
他又喊了我一声。
我鼻头冻得发酸,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没搭理他的话。目光落在他脸上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今天气温已经降了五度,我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找我干嘛?”
瞧着我一下子发了这么大一串感言。靳沉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好像我生气的样子一点儿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反而还会增加他的愉悦值,我一下子就被他瞧得没了气焰。挪开自己的眼睛,感受到眼前人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徘徊。
我有些烦躁的看向他:“你来找我不会就想只是想在路边和我吹冷风吧。”
“不会。”他收回目光,将手上的手套取了下来放在了口袋里。我瞧着他这动作,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就见他抬手指了指我们路边的一间小茶楼。
“走吧。”
我茫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我眼前这间看起来有些普通的小茶楼,大概是瞧见了我眼底里的疑惑,靳沉解释了一句:“先进去喝点热茶暖暖。”
说完,他率先走进去了。
我一脸无语的盯着他:“若早知道咱们就是来喝个茶,我也不至于在冷风中等你这么久,早进去不就好了。”
靳沉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
我摆了摆手对着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咱们进去吧。”
找了个小包间,我和靳沉面对面的坐着,点了点小吃和热茶。温暖的空间和煮沸的茶水,一下子就将我身体的寒意驱散了不少。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端着手边的红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然后又吃了好几颗酸梅和几个华夫饼,觉得缓过来不少之后,我才抬起头来看向坐在我对面,一直不说话的人。
“你还没说到底找我干嘛呢?”
“怎么突然离开,也不说一声。”靳沉端着茶杯,抬起眼皮看向我问道。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问我这件事情,我不是早上就和他打过招呼了么。我猛地将嘴里咀嚼的梅子碎末咽了下去,回答他:“我早上不是跟你告过别吗?”
“什么时候?”他一脸疑惑的看向我,我盯着眼前这个人,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忆症了。我明明早上的时候就跟他讲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