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觉得自家小姐自打不久前落水醒来后便变得有些奇怪,她偶尔沉思的时候,眼里露出的阴冷让盈儿感到心惊肉跳。
褚嘉暖只觉得自己只有通过练剑,才能发泄心中的戾气。
于是她执剑劈、砍、刺。简单的招式,让她练出了杀敌的错觉。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闪闪发光。
褚嘉暖停下,雨儿见状忙递上布巾。
褚嘉暖把剑扔给雨儿,抓起布巾随意地在脸上擦。这本是粗鲁的动作,被她做来却多了份潇洒。
盈儿见状,神秘兮兮地上前道:“小姐,听说今儿有贵客上门,二小姐和表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贵客,怕是太子吧。
上辈子,自己于宫宴上被太子狗熊救美,他便于次日来褚府。却并未有人来告诉褚嘉暖这件事儿,让褚嘉暖在君鹤央面前落了个轻慢的罪名,还被褚辉狠狠地罚了一顿。
雨儿皱眉:“什么贵客?怎么没人来告诉小姐?”
褚嘉暖不在意地笑了笑:“哦。”
说罢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汗,褚嘉暖皱了皱眉,径直地走进屋子。
盈儿和雨儿愣了一下,便忙追了上去。
褚嘉暖换好衣服,便带着盈儿雨儿去了后花园。
现在是冬季,梅花开得正艳,中心有个湖,湖里的冰还有薄薄的一层。这园子里有个亭子,名静心亭。只因此处环境优雅,静谧,宜静心读书,故得此名。
褚嘉暖对此亭的印象很深,只记得君鹤央每次来褚家,褚辉都是在此亭相待。现在想想,其实也不奇怪。陛下最厌皇子与朝臣勾勾搭搭的,何况太子身上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等他犯错,更得小心。
褚嘉暖到时,萧梦可和褚云瑶正坐在一起说笑,一派和乐的景象。
褚云瑶惊讶地捂唇叫道:“呀,那不是大姐姐吗。”
萧梦可抬头,只见褚嘉暖穿着鹅黄色的裙子朝这边走来。眉眼沉静,步步生莲。双手规矩地放在胸前,不急不缓,裙裾不动。气质高贵,仪态天成。
亭中的空气猛地一滞。萧梦可和褚云瑶面现嫉妒。褚云瑶心中更有震惊,母亲明明说了不让人通知她,她怎么来的?
褚嘉暖走上前去,笑道“两位妹妹说些什么笑话儿呢,也让姐姐听听。”
褚嘉暖看着两人的表情,心中更加确定,上辈子的事儿绝对是尤岚艺的手笔,那时她竟然还假惺惺的为自己求情,现在想来,怕是火上浇油吧。
萧梦可站起拉着褚嘉暖的手亲热地笑道:“就一些诗词,姐姐怕是不爱听呢。”
“两位妹妹越矩了,”褚嘉暖突然甩开萧梦可的手,淡淡地道。
褚云瑶尖声道:“褚嘉暖你什么意思?”
褚嘉暖缓缓地坐下,笑道:“妹妹莫恼,非是姐姐不讲道理,而是两位妹妹太无理了些。”
褚嘉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接着道:“于公,我是陛下亲封的一品郡主;于私,本郡主是你们的姐姐。你们对本郡主行礼是应该的,可两位妹妹怕是忘了,本郡主便纡尊降贵教一下你们规矩。”
萧梦可与褚云瑶面上有些不好看,自打回府,萧梦可有褚老太太护着,褚云瑶有尤岚艺看着,实在是没把褚嘉暖放在眼里。再说,褚嘉暖以前也没计较过这些呀。
若是不行礼,说小了是不敬长姐,说大了,就是不尊郡主。
两人咬了咬牙,委委屈屈地行礼道:“拜见姐姐。”
褚嘉暖低头撇着茶沫子,喝了口茶,才抬眼看到她们,笑道:“还以为妹妹们不行礼了呢,都是一家子骨肉,也不好计较,正想着呢。现知道妹妹们知礼,姐姐也就放心了,快快起来。”
萧梦可和褚云瑶暗中咬牙,褚嘉暖分明就是故意的,面上却还要露出感激。
坐下后,萧梦可嫉妒得看着褚嘉暖。自己明明是仔细地打扮后才来的,竟还是被褚嘉暖比下去了。心中暗恨,转头见褚云瑶也面上现妒,眼珠一转,心中便有了计较。
“姐姐,”萧梦可笑着道,“我们一直坐在这里也无聊,不如去赏梅?”
褚嘉暖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好。”
萧梦可被她的眼神盯得满头大汗,心中惶惶,似乎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三人一起走到湖边,萧梦可笑着凑近褚云瑶道:“妹妹,姐姐有话和你说。”
褚云瑶转头,不妨被谁绊了一下,要摔下湖。反射性地拉着身边的褚嘉暖,褚嘉暖觉得背后有人推自己。只随手一甩,将褚云瑶推到一边,装作脱力的样子,将褚云瑶推在萧梦可身上。萧梦可没站稳,拉着褚嘉暖一起掉进湖里。
“救命呀,救命呀!”丫鬟吓得呼救,可她们又不会水,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
褚嘉暖在水下拽着萧梦可的脚,不让她呼吸。她面色狠戾,如同恶鬼,吓得萧梦可拼命的扑腾。
褚云瑶一阵幸灾乐祸。但也疑惑,自己好端端的走着,怎会摔倒,好像有人在绊自己,会是谁呢?
褚云瑶想了想,面带焦急地叫:“快,快救姐姐。”见岸边的粗使奴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可是丞相府的小姐,还有一位是郡主。若是救了,嫁予自己,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褚云瑶见状心中更高兴了,面上却也愈加焦急。
盈儿和雨儿恨不能撕了褚云瑶,她竟如此歹毒,竟想坏小姐名声。
君鹤央与君锐白到时便见到这幅景象。他们两个毫不犹豫下水救人,岸上众人之见“扑通”两声,两人已跳下水。
君鹤央在水下寻找褚嘉暖的身影,萧梦可却已被吓坏,见君鹤央下水,忙手脚并用的缠着他。君鹤央无法,只得将她救出。
褚嘉暖算着时间,躲在一旁,见君鹤央将萧梦可救出,笑了。希望萧梦可够聪明,这辈子我就成全你们两个狗男女。
褚嘉暖一件事了,便不再憋气,闭上眼睛,面带微笑地放松,任凭自己沉下去,毕竟,做戏得做全套不是吗。
褚嘉暖忽然感到有人抱着自己往上游,并不在意,反正只要不是君鹤央,谁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