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当渣男是我的一切,我曾以为天塌下来他也会给我顶着,我曾以他为天。可惜,被最在乎的人伤害过,我自认为不可能对同一个人敞开心扉。
我十分确定,我和渣男,再也回不到五年前。但是这婚,还是可以订的。我没忘记,渣男答应过我,有钱了就让我过好日子。
我并不在乎我过不过好日子,我要他的钱。
我不相信彩票中奖或是天降横财什么的。渣男的家境并不怎么好,父母离婚,各自组了新家。
渣男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老人年迈,除了供应他吃饱穿暖,多余的基本上给不了。
而皇朝的个人会员费用是一年三十万,渣男以前从未出现,说明他是刚入会。皇朝入会还有身份审查,并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
当然,我也不关心渣男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只是觉得我没有理由拒绝送到我手边的钱。
“张总,你真的想娶我?”我弯起嘴角,眉尖挂起一抹妖冶,语气却很是职业,“要不,我们先去仓库看看货?”
“啊?”渣男看着我的眼神复杂,显然是不太习惯我话题跳跃的跨度,约莫十几秒后,他答道,“好!”
走出暗间时,我几乎用尽全力,才不让自己的眼睛去看隐形摄像头的位置。
在这个圈里混,知道越少越安全。
货的数量不能更改,但价格的幅度自由,因此,我给渣男报价的时候,都是按照我给煤老板开的两倍价。
渣男并不在意货的数量,只在我最后报价时,看了一眼价格,差一千到二十六万,他直接给我开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
我略略一算,除去给皇朝的抽成和给酒业的成本费,我大概可以赚到二十万左右。看在渣男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决定接下来直呼其名,拿掉他身上的渣男标签。
毕竟,当初我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和他恋爱,被甩,只能说我自己倒霉,就当被狗咬了。
在张玉恒开支票的时候,我凑近了去看,顺便抵着他的耳畔告诉他:我答应他的求婚,不过一会出去我会拒绝。
张玉恒问了原因,我只说我不希望在俱乐部这样的场合里被求婚。
张玉恒深深地看着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支票入手,我跟在张玉恒身后出了仓库,隔间的门紧紧闭着,听不出来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想到隐形摄像头,我如鲠在喉,在看见小皂皂的时候,面上却又不得不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皂皂是皇朝明面上的执行者,他管理着俱乐部一切事务,我在这里工作近一个月,从没见过俱乐部其他的负责人,现在我愈加觉得,皇朝的水很深。
水深,少涉为妙。
张玉恒没有给我拒绝求婚的机会,他交代小皂皂撤掉心形玫瑰和各种布置,自己就离开了,走之前跟小皂皂说他的客人来了照常招待。
小皂皂指挥营业员们有条不紊地整理娱乐厅的布局。
我想了想,拉着小皂皂到收银台,一五一十毫不保留地把我和张玉恒在暗间里做的事说了,包括张玉恒今晚求婚对象是我,还有我和张玉恒商量的隐瞒事宜。
小皂皂认真听完,恰好有人叫问他画卷要不要挂起来,他拍拍我的肩头,“嗯,你做的很好。”说着,他转身忙他的去了。
小皂皂的反应太平静。
我有些意犹未尽,又不敢追问。
华灯初上,暮色浓烈,时间却尚早,我给自己拿了杯酒,坐在高跷座椅上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一边边看大家忙碌。
有人敲响了台面,“给我弄杯酒!”
我转头,对上一双琉璃般的明眸。
忽然忘记了呼吸。
这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一张脸,这是一张不属于尘世烟火的绝美的脸。
丹唇微启,“喂,给我弄杯酒!”
声如夜莺,有些些熟悉。
暗惊,想起片刻前暗间里的娇吟。
“请稍等。”我不再犹疑,放下手中酒杯,跳下高高的旋转座椅,转几步到了吧台后面,手脚麻利地调了杯酒,装饰好送过去。
“醉生梦死?不错!”美女伸出舌尖舔了舔,侧目朝我看来,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顿了顿,这个问题也是我刚转过头的那一霎想问的,但是现在,我已经认出了这张脸,也知道了面前这个国色天香的美女是谁。
皇朝的的第一头牌,文媚佳。
文媚佳在皇朝是一个神话一般的女人,据说她十五岁时被继父性侵,自己一个人半夜跑到派出所报警。在派出所呆了一夜后,文媚佳忽然就幸运了起来。
文媚佳的继父被抓,她得了匿名的好心人的资助,顺顺利利念完高中,考上当地的音乐学院,成了一名歌手。
文媚佳现在是国内著名的女歌手,奖项也拿了好几个,是各大电视台晚会的歌唱嘉宾。
以前有人说文媚佳是皇朝的头牌公主,我一直是半信半疑的,这一次倒是落了实。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仰起头头喝酒的文媚佳,和她修长的优美的脖子线条,我有些不安。
文媚佳很快就验证了我的不安不是凭空生出。
“你叫什么名字?”文媚佳放下酒杯斜眼看我,美目里氤氲着一层雾气,“刚才和张玉恒在一起的人是你?”
“我是史家沐,是华兴酒业常驻这里的促销员,我和张总是去仓库里盘货的,”我老老实实回答。
我不清楚文媚佳跟我说这些的打算,因为她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不算小范围。
第一,文媚佳间接告诉我,她就是刚才在暗间里的那个女人;
第二,从文媚佳特意过来找我的举动上看,文媚佳不仅仅是认识张玉恒;
第三,文媚佳十分确定我就是在进去暗间的人。
刚才那个问张玉恒的声音,我确认是男声。
那么,文媚佳怎么知道跟张玉恒一起进去的人是我?她那个时候应该也在忙活,莫非……
我有许多疑问,但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能问。
“我从不去管别人的破事,”文媚佳朝小皂皂招招手,示意他再续上一杯酒,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为我公司工作的份上,我给你说一个故事。”
文媚佳美丽的双眼一直盯着手中晃动的酒杯,没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