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勾了勾唇角,径自钻进一条暗巷之中,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身后的黑影,眼见许清欢进入暗巷之中,便闪身跟了进来。
可四下查看间,哪里还有许清欢的身影?
黑影恼怒间,却听得身后响起利剑出鞘声。他刚一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朱色的残影,便被一剑封喉,成了地上的一具死尸。
“嗤,还以为安王的暗卫有多厉害,原也不过如此。”
轻蔑的冷嗤响在暗巷,透着几分雌雄莫辩的诡异。
安王府
安王喜好歌舞,府中豢养着无数美貌舞姬,日日笙歌不断。
可如今,这些个妙龄女子却战战兢兢地从大堂退出来,生怕触了安王的眉头。
“死了?”安王听得下属的回禀,脸色一黑,将桌上的酒杯尽数掀翻在地上。
“是属下办事无力,还请王爷恕罪。属下这就再派人前去,定会取了那人的性命。”侍卫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上。
安王从失态中回神,端坐在主位上,有些头痛地揉着印堂。
“那人既有本事杀了本王的暗卫,你以为你能取得了他的性命?”安王睨了侍卫一眼。
昨夜派出去刺杀许清欢的,是安王府一等一的暗卫,却不想竟就那样死了。想来许清欢也是有些本事。
若是将之逼急,到时鱼死网破,于安王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安王斟酌再三,方才冷然下令:“找到肖福,大卸八块后喂狗。从库银里取出五万两,将天香楼盘下。”
既是要玩,安王便奉陪到底。反正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安王俊逸的面容,蓦然闪过一丝阴狠。
沐亲王府
卫玄沉稳着脚步,一路走到雅轩。
雅轩中,萧重暄席地而坐。
一席不染纤尘的月牙长袍,将他衬得风雅出尘,愈发遗世独立。
端看他身前摆着一盘玲珑棋局,修长指尖各执黑白棋子,正在小小棋局中激烈厮杀。
“主子”卫玄在他身后跪下,在他耳侧耳语了几句。
便见萧重暄凤目一挑。
“哦?”萧重暄薄唇轻启,凤目划过寡淡笑意:“她倒有些长进。无妨,随她去。”
萧重暄说着,将一枚黑子落下,棋局已定。
许清欢自与安王交涉后,便在忠肃侯府修身养性。
那一盅一盅的补品灌下来,倒把自己滋养得面色红润。
“行了珊瑚,你再端这些补品过来,只怕我都要气血过旺,大补过头了。”许清欢舀着燕窝,神情恹恹地说道。
便听得珊瑚笑道:“小姐,哪有人像您这般嫌弃自己滋补身体的?这都是世子爷送过来的,是上等的好东西呢。”
珊瑚这丫头,跟了许清欢不少时日,嘴皮子也愈发利索了。哪里还有当初在破庙里,那畏缩软弱的模样?
许清欢回到侯府之后,就将破庙中的孤儿全都接了出来。除了拜师学艺的阿措,其他都安排着学习各自本事。
许清欢眼眸一转,倒是想起别的事情来了。当下对着珊瑚说道:“想来长烈那小子这半年该是学了不少本事。你去知会他一声,便说我有差事让他做。”
等珊瑚出门后,许清欢紧接着也出了侯府。
刚在街上晃荡了几圈,便被人请进了酒楼。
“这是我们家爷命我送过来的,他说答应你的事已经兑现,你的诚意呢?”
一管家打扮的男子,将五万两银票和天香楼的地契一一奉上。
许清欢见状,薄唇微微一勾。
毫不客气地将金银地契笑纳,这才将腰牌往那人手上一扔:“你家爷的诚意我已看到。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承蒙厚爱,我自不会辜负他。预祝我们二人合作愉快。”
遣退了那安王的管家,许清欢将银票放在手中仔细掂了掂。端得是分量十足啊。
想那安王当日在街上横行霸道,欺凌弱小。许清欢如今用肖福那奴才,换了他这么些东西,这笔买卖倒也是值当的。
许清欢从酒楼出来,便提着天香楼的地契,去揭了那封条。
她款步走进去,却在看到里面天翻地覆的情景时,微微皱了眉头。
想来那吏部侍郎是用天香楼来泄恨了,这楼里被砸得狼藉一片,连个完好的物件都没有。
“这叫我如何是好?”许清欢有些头痛地扶额。
原是指望用天香楼来做买卖,眼下这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许清欢走到二楼之上,站在窗口俯视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光景。
想当初,她便是从这窗口一跃而下,落入了萧重暄的怀中。
想不到时来运转,再回来时,她成了这里的新主人。
“呵呵”许清欢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掩唇一笑。
珊瑚带着长烈出现时,正巧看见许清欢在自顾微笑的一幕。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长烈来了。”珊瑚指着一侧的灰衣少年说道。
长烈在历练半年后,面上沉稳了不少。如今拾掇得干干净净,那脸上的刀疤,也没有那么狰狞了。
“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差事?”长烈摸了摸脑袋,从这许清欢憨厚一笑。
许清欢目视着繁华街景,状似随意地开口:“我原是想在天香楼做生意,可如今它毁得这么厉害,一时倒不知怎么办了。”
“毁了大不了重新造就是了”长烈朗声道:“这京城能工巧匠那么多,还怕造不出小姐满意的?这天香楼原来是青楼,来的都是不正经的客人。若是用它做生意,怕是会脏了小姐的手。还不如整修一番。就是不知道小姐想做什么样的生意?”
长烈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也颇有头脑,许清欢对此甚是满意。
许清欢转过身,有些意外地看着长烈:“你这头脑,倒是灵活。竟如此,这趟差事便由你去办。你去请京城最好的匠人,来整修天香楼。介时我要看到这京城里最独一无二的装潢。至于做什么生意嘛,我自有打算。你可做得到?”
长烈见小姐这般信任自己,只觉得心口都在澎湃。他自跟了许清欢,就一直希望有一天能为许清欢所用。如今终于有了用处,叫他如何不激动?
长烈对着许清欢跪了下来,郑重其事地道:“小姐,您交待的事情长烈就算豁出性命也会做好的。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