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风景对雨墨是陌生的,她一直陪伴在教主左右,侍候教主的生活起居,没有来过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雨墨脚下的路面坑坑洼洼,走起路来硌脚,习惯在平整的室内地板上行动,乍一来这种凹凸不平的地面,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一开始,雨墨很有豪情地说要帮教主去找任公子,这才刚出城门,她就有些不适应。
路上石子也多,雨墨一个不小心身体仰倒下去,屁股坐在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上,好疼啊。她疼,又不要喊出声,怕被人笑话,实际上这里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小树上的鸟儿啁啾,像是在笑话雨墨,雨墨生气,抓起地上的小石头朝小树砸,小鸟惊怕地朝着蓝天白云飞走啦。这时的天气倒是不错的,微风吹拂着一切,可以嗅到野花的芳香。雨墨分明闻到一股臭味,同时觉得手黏黏的,低头一看,哎呀,糟啦,怎么手上有屎。刚才抓石头时竟然触碰到屎,这可真够晦气的,连衣服袖子上也粘有屎迹,难怪这么臭呢。
这个时候,雨墨需要用水把衣服洗洗干净,可是,她又不能回到五鹿城,只好继续走下去寻找水源。雨墨告诉自己,找任公子是远目标,找水是近目标。雨墨坚定信心要找到水。
她全不管路有多难走,大踏步往前迈,行出一里路,没有找到哪怕一滴水。低头嗅嗅衣服,还是那样的臭。忙解开衣服,把沾有脏东西的外衣拿在手里。
太阳在天空移动了下位置,雨墨再回头看,已不见五鹿城的城门,原来已经走出这么多路。来到山根前,这里可以说就没有路,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有的还很锋利,弄不好会割破脚脖子。雨墨露出很苦恼的表情,她都想哭了,想起在长香阁衣食无忧的日子,再看看眼前的荒山野岭,好后悔来找什么任公子。
走了这么多的路,她口渴,肚子也饿,头顶的太阳还是那么热,雨墨泄气地倒坐在一块岩石上。
一只白鸟从她头顶飞过,爪子里有一条小鱼,雨墨望到了那条小鱼,感到好奇怪,突然她惊喜:有鱼,一定有水。雨墨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岩石上起来,往前行进。
这里实在不好走,雨墨双手攀着岩石,脚小心地用力踩着石头,这样拙笨地一点点前进。就在雨墨累得走不动时,她听到有水声,就在不远的地方,于是逼迫自己继续往前行。终于在一处圆弧形的石头旁坐下来,雨墨向下望去,碎银一般的水从山石间奔腾而下,这块圆弧形的石头处在相当高的位置,往下望是巨大的瀑布,往上望也同样是巨大的瀑布,这山好高、瀑布好高啊。雨墨在旁边发现一条小溪流,立即跑到溪边,蹲下身来,将那件脏衣服完全浸在水里,先摇晃几下,又用手去搓洗,她一连搓了几十下,手都搓累啦,举起衣服,衣服呈现出干净的样子。又将衣服上的水拧去,找来一根干净的小木棍,把湿润的衣服架起来。
雨墨躺在大块的岩石上休息,插在岩石缝里的木棍挑起她的衣服,旁边瀑布的水奔腾不息。
从一侧山石间走过来一个人,他手里提着一只肥美的鱼,他一边走一边哼着歌曲,突然见石头上躺着一个人,心中自然一惊。这个人近前去看石头上的女人,手中的鱼不安分,用力甩动身体,鱼身上的水甩到雨墨脸上,雨墨睁开眼,先看到的是张着嘴的鱼,惊吓地坐起身,惊愣愣地瞧着眼前的男人。
“你不要怕我,我是过路的。”提着鱼的男人看上去不像坏人,“姑娘,你怎么睡在这里。这里水汽大,睡着了会生病的。”
“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雨墨很疑惑,“这一路没有见到一个人,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啊,这山这样大,路是很多的。”男人凑近雨墨问:“姑娘,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从五鹿城来,是要找一个人。”
“五鹿城啊,离这里好远,你一个人走来的吗?”
“就是从这里上来的。”雨墨指指走过的地方。
“啊,你怎么不从那里上来呢?”男人指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租猴子的,很便宜。你可以从那里租一个猴子,猴子背你很快就能上山。”
雨墨朝男人手指的地方望去,果然见有众多的猴子在那里跳动,它们身上都有衣服,分成不同等级的,有猴子上山快,有猴子上山慢。
“这里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乐趣横生。”雨墨不禁问。
“这里叫作黄土地。地方不大,可宝物不少。”男人笑呵呵说,“你在这里呆久会喜欢上这里的,这里可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雨墨默默点头。
男人往前行,雨墨跟在后面。雨墨告诉男人要翻过这座山时,男人表现出惊讶,男人说这座山很险的,而且会有食人的野兽出没。雨墨思忖:“出城门时有兵告诉我郊外很危险,我只是在那里跌了一跤,并没有遇到虎豹豺狼。这时又有人告诉我山上危险,八成是假话。想必他看我是个女子,故意吓唬我取乐。”当即说:“就算有野兽来,我也不怕。”
男人与雨墨在一块剥蚀的岩石处分开,雨墨继续走在自己的路上。又往前行有一里路,天色暗下来,雨墨知道天很快会黑,她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度过漫长的夜晚。
黄土地有个远近闻名的街道,名唤无人街。这里其实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人,为什么叫无人街,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老街坊也不知道。还没到夜晚,这里已经有好多商铺、摊位亮起各色的灯,不断有行人穿过灯区,他们像神仙一样悠闲自在。一家酒店生意红火,酒楼外有一个年轻小伙子热情地揽着生意。从无人街上走过来一位白衫男子,手里握着一小罐酒,正往酒店去。揽生意的小伙子立即拦住男子说:“酒店有酒,客观不必带酒。”
“带酒就不能进酒楼?”白衫男子有些醉意。
“这是酒店的规定。”
“什么规定。”白衫男子搂过那小伙子,捏住他的嘴,将手中的烈酒全倒进小伙子嘴里,然后推开小伙子大笑着往酒店走去。
刚进酒店大门,白衫男子就问有没有鸡,店员说没有鸡,只有鸭,白衫男子就要来烤鸭,又问有什么酒,店员说随风倒,白衫男子说来二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