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整,天色刚亮,铁颐帐下龙虎二将便率将攻向多罗斯,谁知战船离城尚有数十公里,远远地看见一熟悉阵形,那些士兵和船只的摆放分明来自铁颐手笔。
这二将皆是跟随铁颐十年以上的老人,他们对铁颐的了解就象自己手掌上的纹路那样清晰。但也正是这样,反而模糊起来,并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适合清清楚楚地看明白,有时候含糊着比清晰着更明了。
大军慢了下来,改进攻阵型为防守,并停在了距对方十公里以外。
远远的,一只独木舟划了出来,船上,一名身材魁梧却着红色轻沙的男子,此人被一名身材苗条的白衣女子抱在怀里。此女一手抱男子,另一手持一青龙偃月刀,划水而来。而那男子双手环抱在女人脖子上,头颅则轻轻地依在她肩上。
女抱男,此等希奇之事并不是日日都有,两人不由来了兴趣,谁知道定睛一看后这才发现,原来那女子怀中红衣之人竟是铁颐。
再一看那怀着铁颐的女子,两人皆是唾沫狂吞。
这两人当然知道铁颐的爱好,甚至他们也有同样的爱好。人类相处久了就会被对方的习惯所感染,见到白晓静,两人下面都涨得厉害。
此女乃铁颐之大爱,以她的姿色和身份再迷惑铁颐十天也不奇怪。
很多将士认出了双城公主白晓静,也知道萍和铁颐的那一段历史。于是无数希奇的,古怪的想法全都涌了出来。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的老大,母女齐享了。
“青龙偃月刀,三十年铁大将军追求……用的就是这一手,只可惜现在男女对换了,不过,双城公主也并非寻常女子,人家有城又有兵。铁老大反串着玩,很正常……”
将士们的嘀咕声从远处传来,起先一个,然后是很多,他们例举无数铁颐的荒唐列子,每多说一句。龙虎二将心中的疑惑也就少了一份,毕竟他们不止听过,见过还参与并分享过铁颐的无数乐趣。现在,这两人全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铁颐在玩他最爱的老把戏,他在享受佳人怀抱。现在最后一件事,就是要确认女子怀里的铁颐是否是真身。
一翻问答之后,以两人对铁颐的熟知,他们肯定到不能再肯定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熟悉是谎言最大的助手。
既然自己的老大和主人,已经征服了双城公主,那么这多罗斯改姓铁的日子也不远了。既然如此,他们率领大军前来攻打的岂不是铁大官人的新窝,那不是犯了老大的忌讳吗?
两人惶恐起来。
白晓静伸手在铁颐脸上拍了拍,铁颐缓缓醒来,只是依旧疲惫得就连头也抬不起来,懒懒地呆在白晓静怀里,除了双脚骨骼尚未长结实,还有体力问题。
整整十天不眠不休的折磨,铁颐无法自己站立。即便见到昔日战将,铁颐双眼睛发出一丝期望,随后那期望被无数可怕击,那感觉就象在黑暗中生活得太久的人对光明的害怕。
铁颐已经回不去了,希望和痛苦纠结着,让他无力。
他身上的红沙捏在白晓静手里,只要她一个不高兴,红沙就会立刻脱落,到时候所有将士就会知道,他——铁颐失踪这些天是被人给娈了,而不是什么修身养性。
到时候,他要如何是好。
“你们竟然胆敢以下犯上?”吞下口中苦和哀,咬牙强撑自己威风淋漓的形象。
以铁颐在军中多年的威望,此话一出,众将士皆下跪求饶。一番说辞之后,所有人都信了,铁颐留在多罗斯是修养自身以及乞求上苍为他恢复缺失。
所有人都信了。
……
听说海贼居然想要冒犯自己老大和新欢,一干将士摩拳擦掌,尤其是海军将士。这些人大多生长在海边,从小就一直目睹海贼劫掠自己的家乡,目睹自己的亲人同伴惨死在海贼手下,他们亲眼目睹海贼曾在自己家乡干尽的各种恶事。
他们当然想要好好讨伐那些恶名昭著的匪,实际上这也是他们投身海军的原因。
呼唤战斗的声音一波波迭起,就连龙虎二将也被署下将士的呼声激励,他们当然知道什么叫军心将意,也曾经见过不服从军心的将士被手下群殴至死。
要知道军士可不是平民,他们可是武装人员,对付他们得讲究手段。
就意思已经传达够了,白晓静让铁颐以静养为借口推脱众将士邀请,这一做法看在众人眼里就是新婚燕尔的疲惫。虽然看到铁颐被人以红稠裹走很是惊讶,但他们认为那不过是铁大将军的又一玩法,既不全新也无创意。
要知道男女之事,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其中滋味,旁人只能意会而不可言传。
半小时之后,铁颐又被秘密送回地下室,他一步步走向那个牢笼,双腿间的铃铛铃铃做响。为了表扬他的乖巧,教养师给了他旁人难以想象的奖励,但铁颐却笑着接了。由此可见,短短十天,他的人格和尊严已经被彻底捏碎,一种宗教式的牺牲精神替代了原有价值。
那感觉就象妻子骄傲地屈服在丈夫阴影之中,并以此为幸福和自豪。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这种屈服就会被刻成永恒,到时候即便把他放出来和外界接触,铁颐也会如同贤妻良母般归顺主人。他会以白晓静的高兴为和荣耀为自己的一切。
致高无上的一切。
……
这一夜,白晓静带着人马送了酒食去慰劳扎营在城市外围的铁家将士。
见到新夫人一人外出,龙虎二将虽然惊讶,但想起铁颐靠在次人怀里的顺从模样,一时间也挑不出毛病。
“您可不知道,大仙要铁大将军净身避世,以此感动上天。您不知道,您们这一来,大将军原本只需要一个月就净完的身子现在要足足一年才能净化。仙人,容不得一丝凡世污秽。”一名神棍呱唧呱唧地晃点,再加上白晓静的好吃好喝。军心,就这么定了下来。现在要顾虑的是如此攻打那个冒犯自己海贼王。
攻打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首先是二级文明并不盛行海军,铁颐帐下将士大多以陆军为主,这些人就算有善水之人,那也是淡水。要知道江河湖海各字特性不同,大海的可怕,决不是江河里行出来的人能预料的,即便有长生决的某某和某某到了海里也只能叹息。
再次,海贼王的营地在深海包围中的一片珊瑚礁林中,想要攻打就得穿越可怕的深海。那里的变异兽用可怕的非常可怕都不足以形容,再加上铁颐属下战舰均是内陆河流战船,它们无法远洋,无法抵御深海巨兽。
众将士第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训练陆军海战队,第二则是如何征服远洋。
这两个工程,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比起征服,防守则更为现实。既然铁颐和多罗斯城主是一家人,那么多罗斯也就是自己的领地,自己的领地就要被人打了,众人自然上心。
将士们开始修建比帐篷更长久的住所,这些住所全都修在城外,这说明他们很忌惮艾塔。但将军帮忙防守海贼就象农夫保护自己的果园一样正常。
要知道城市居民所缴纳的生存税,很大比列都被归在军费之中。拥有的城市越多,纳税人越多,财政收入也就越多。财政收入多了,军费也就多了,将士们的待遇也就跟着上涨。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的新城——富裕的海港之都绝对不能被海贼侵犯了去。
……
3月23清晨6点,萍大清早就载了某大人、龙虎二将和紧追不舍的布鲁斯以及不放心布鲁斯安全的克莱恩去隆城准备拜奖将领相关事宜。布鲁斯与克莱恩虽然不是萍的人,但他们的文化和教养不容不得他们对一名高贵女子受难无动于衷。
3月23早上7点,白晓静前往隆城准备拜将相关事宜。
3月23日下午2点,延迟了整整十天的拜将典礼终于正常举行。
隆城外,那坐仿照汉中拜将台修建的高大建筑现在正被厚厚的布匹包裹。距离拜将台至少500米外,群臣都在议论纷纷,这台自十日前被密封起来以后谁也没见过它的真身。
一时间什么猜测都有。
随着礼部官员一声呐喊,皇家仪仗队领着车队来了。群臣纷纷跪接,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龙袍加身的萍,第二位是皇太女白晓静,第三位则是被层层叠叠纱帐包裹的台辇,辇中端坐着正是那只着红纱的采女铁。他们后面随行的是乘战车的将领。
当白种人的布丽姬特出现时,全场都在议论,全场都在惊愕。
但隆城毕竟是一国之都,虽然这个封闭的国家不接受大多数外界因素,但驻扎在这里的外国使节可不少,所以,议论和惊愕在车队停下之前就已经止住了。
负责礼仪的官员已经将议论之人记录在册,以便日后结算。
续萍下车之后,白晓静也在官员的扶持下了车,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少了不少老东西。据可靠消息介绍,这些人小部分在3月12日,大部分在3月19日被冻病了。剩下那些全都在议论铁颐,而不是白晓静的缺席。
谁都能看出,仅几日不见,铁颐的身形少了阳钢,多了阴柔。就连铁颐那么牛的人都被双城妻了妾了奴了,他们这种只有嘴上工夫的老头子哪里还敢说自己那点小小的不适。
别说感冒和风寒,就算更严重一点,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拜将台地理位置正队山谷和平原交界处的风口上,化雪时节的寒风没日没夜地呼啸,尤其是晚上,简直是冻入骨髓。在这里战一夜,别说老头子,就算小伙子也扛不起。
“应该在这里插几根风力发电机,虽然不足以供应工业需求,但只照明用的话,应该没问题。一个城市,夜晚亮堂了能减少许多恐惧与犯罪。”
白晓静拉着萍的说说,后者疲乏地笑笑。
……
根据祖上规矩,能跟随天子出席大典的只有皇后,铁颐位份只是采女,原本不该出席这样的典礼,但陛下惦记其军功,特降下恩赐许他同行。
以采女的位份,这的确是天大的恩赐。
虽然大部分铁颐派的官员对这说法完全不屑一,男采女可谓是旷古硕今的第一回,但若影若现的魁梧身形,那端庄若妃子的坐姿势,给人无限遐想。
再加上关于铁颐乞天的谣言,一时间竟没有人胆敢靠近他所乘台辇一看究竟。
只有龙虎二将远远地询问,铁颐摇了摇手即是拒绝也是不耐烦,两人对他知根知底所以都不敢多语言,只得退了下去。
萍懒懒地授了几句,就以身体不适将大典交给了白晓静。
……
白晓静拍拍手,将盖在上面的布匹扯了下来,一片黝黑的金属光泽露了出来。那些都是热病兵器特有的光泽。
枪支,好多的枪支。由各种型号各种规格的枪支共同组成了拜将台的栏杆。
子弹,堆积如山的子弹,整齐排列象砖瓦将拜将台外体结构完全铺满。那些秘秘麻麻的弹头形成类似马赛克的效果。
李芨臣咚地一声摔倒在地,随后他愤怒可。“殿下,您这是哪一出和哪一出啊。您怎么允许这中奇技淫巧登上大雅之堂,老祖宗有令,作奇技淫巧者诛!”
一干老头子又哭又闹,又上吊又要跳河,总之一句话,呼唤先帝在天之灵。
白晓静只当他们在排泄肠气,径直来到莫凯身前道:“听闻莫家男儿个个文武盖世,我那三个城虽说是边陲蛮荒之所,但那里三岁小儿也能持枪做战。不知莫家男儿可有信心征服这热兵器?这种女子都用的物件,你可有信心征服?”
话到这头上,是男子都会说行。
实际上,莫凯喜欢用枪,尤其是被称做枪王AK47。听老一辈介绍没见过AK47的士兵不算真正的士兵。这种在全世界范围内销量最大,使用人数最多的兵器,无疑是大多数人心中的传说般的存在。
只有十六岁的他,被封建遗毒侵害得还不够,尚未被社会价值扭曲人格。
相对被整个社会封得密不透气的,必须将自身所有转换为奴性才能生存的女孩,家长鼓励并默许男孩发展自我。
无论如何,拜将典礼的主权在白晓静手上,那些老头子最多只能提一点建议,其他干涉行为一律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