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只,二十只……”白晓静祈祷地说。
“实在不行就给个十只吧。”
“实在,实在不行就给个五只吧。”
白晓静脑海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手脚肌肉绷得紧紧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盒子上。此时她的全部意念只有一个目标,一个信念——
这绝对不是区区二十只鱼钩的问题,这事关她在这世界从此的命运。
今后她的召唤必须一丝不苟地勾勒线条,还是可以单纯地用意识进行控制,她今生的成与败,就在这一瞬间。
虽然现在白晓静的绣布还小,所以绣制的物件,非常简单。无论子弹或是鱼钩,这些小物件无论怎么绣,它们的区别都不大。但是以后呢?当她的绣布变成一百格以上的小图之后,或是更大的中图或大图以后,差别就是天和地的区别。
要知道一幅满绣的小图,怎么也得十天八天才能完工,而大图或超大图,花个一年两年完全不稀罕。
所以,这次召唤她相当在意。
也许是老天被她念怕了,当那盒子真的被打开时,金属的光泽射了出来。一排列得整整齐齐,比圆珠笔笔心略细的鱼钩静静躺在里面。
吞了口口水,然后开始数数。
“一、二、三……”她象个幼儿般数出声音来。
“呼,一共十个。”白晓静擦擦汗水道。“这数字,不是最多也不是最少。不过就这样了吧,事实怎么可能全都如意。十个,总比只有一个好。”
用手捏起一只仔细打量,就在下一秒,她的手僵硬在了原处。
这只被取走的鱼钩下面,露出的并不是盒子底面,而是另外一只闪闪发光的鱼钩。
“这?”白晓静激动了。
将手移向其它鱼钩,她将它们一只只取出,然后放在身边,当上面十只全数被拿走后。
白晓静嘭的一声将整个盒子关上。
“我的娘啊,从今以后俺要奔小康了。”
重新将盒子打开,只见那盒子里还有另外十只闪闪发光的鱼钩。
一共二十只鱼钩,心想事成。
“这可真是个可怕的发现。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任何复杂的,诡异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都不能成为难题。”白晓静完全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表达自己的狂喜,她的心砰砰地跳着。
从今以后,她想要什么能有有什么。
这可真是幸福生活的开端。
……
好不容易按奈下满腔的激动,将目光重新落回鱼钩,她迫切地想要试试这些小东西的犀利程度。
就在下一秒,白晓静郁闷得坐在河边直画圈圈。
“有了鱼钩却没有鱼线……我……我……”
她的表情就象隔着橱窗偷看糖果的小孩,那看得见吃不着的惨样。
就在白晓静将头靠在膝盖上,突然之间,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她浑身寒毛耸起,这是人在生死关头的直觉。但是,人的意念总比身体快上许多,她的姿势更是进一步约束了她的身体。当她察觉到扑向自己的腥风时,已经来不及了。
白晓静在浑然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犯下大忌。
因为大多数食肉动物有在水源旁伏击猎物的习惯,所以在水源边低头的动作无疑是在向潜伏在一边的食肉动物发起开餐信号。
意识最后所见赫然是一根粗壮无毛的尾巴,那是草原噬石鼠的尾巴。也对,世事无绝对,这鼠只是不喜欢阳光,而不是见不得光。
这只是老鼠而已,又不是吸血鬼。
……
随着脖子上传来的颈椎碎裂声,白晓静的世界一片宁静。
朦胧中,意识由一个分裂成两个。
这两分近在咫尺,却又被迫分离的意识殷切而又疯狂地呼唤对方,就象尚未断奶的孩子对母亲的呼唤。
然后,只听噗的一声,两个意识合二为一。
白晓静慢慢睁开眼睛,她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漫长而且诡异的梦。但那只还压在她身上的鼠却毫无反驳地告诉她,那是现实。
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晓静慌乱起来,手脚并用地将那压在自己身上的死鼠推开,她和大多数女子一样讨厌鼠辈,但眼前情景明显超出了厌恶或者恐惧范畴。
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惧与恶心,伸出双手将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摸了一遍。试图寻找自己记忆中的伤痕,但是,她完全无法从自己身上找到哪怕是最细微的一丁点伤痕。
“这是怎么一回事?”白晓静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后颈。
她明明记得草原噬石鼠咬断了她的脖子,但为何自己却完好无损。
将目光移到那只明显刚死不久的兽身上,对方头颈交界处,在那里一个碗口大的伤疤硬生生折断了它的脊椎。看来这就是致死原因。
为何被咬的明明是自己,但伤痕却出现在对方身上?
白晓静强迫自己静下来,回忆整个过程里的每一个细节,然后更仔细地去看。
这是一只体型大到完全超乎想象的庞然大物,拥有类似旧世界鼠类恶心外表。它那身褐色皮毛,浓密但却斑驳,零星没有毛发的地方,露出明显腐坏的组织。在这些光秃秃的地方,血水混合着脓水一并从这些烂肉里流出,形成既可怕又恶心的情景。
看来这鼠生活的地方,并不适合它们生存。而这草原,并不象外面展示的那样祥和。
“到底还有多少疯狂正在持续折磨这块里。”白晓静喃喃道。
她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地点,在前世她家附近的一个公园里,长期展示着一批据说是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找到的巨型老鼠。
“不知道这鼠和那些鼠有什么区别,难道这是一个被高度核辐射污染的世界?”
她记得部落人提到草原噬石鼠时那脸垂涎的模样,那表情证明这鼠不光能吃,而且长期被他们视做高级食物食用。
这样的一种可怕的鼠……
老天保佑,她到底进入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无论是何种原因造成这个,或是这些结局,眼下情形却是多想无益的。
迅速检查了自身情况,网兜还挂在她的手腕上,花费整整一上午寻来的河蚌一只不少。而她身上除了背部分衣物烂到完全不成样子,再也没有其他损失。
不过,相比她所获得的收获这只是小事。
通过这件事以后绣布经验从10/500升到了67/500。所以,综合判断这是个不错的事件。
看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熟悉的河边,而是身处某处茂密草丛,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看看天空,太阳已经西斜,根据绣布冷却时间推断,此时已是下午五点时分,也就是再过两个小时说天就要黑了。到时候草原上会充满各种食肉动物,草原噬石鼠、腐狼还有最令人害怕的吸血蛭。
既然老鼠都能变异成这个样子,那这世界的其他食肉动物又会是怎么样的可怕形象。
白晓静回忆起最初遇见的那两只巨兽,那两只不知道是狗还是狼的可怕生物,以及那具被它们吞噬的人类尸体。她越想越害怕,心中腾起对部落和秋的渴望。
抓着鼠尾巴慢慢拖动,根据壮妇介绍,草原噬石鼠是种不错的猎物,她不想遗失自己的首个猎物。但猎物的重量,让她很快就疲力竭。
坐在地上正喘着粗气,忽然一只箭矢从旁边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