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大跺一脚道:"我嫁不嫁是一回事,但你既然上台夺魁就得娶我,你若现在悔婚,会丢尽本姑娘的颜面你知道么!"
铁荷枫闷了许久,道:"抱歉…那妳希望铁某怎么做…?"
"当然是娶我啊!"何桑怒道:"但之后,我得上妤臻的墓一趟,只要她不反对,那…那自然就是如此。"
铁荷枫看何桑脾气极大,恐怕是受听闻苏妤臻死去一事影响,他又担心再这般推托下去,真会害何桑失去颜面,如此,他亦对不起亡妻。
几经深思熟虑,铁荷枫总算点下这头,打算先安抚情况再说。
"等等!"当他正要上台宣布之时,却又有一低沉之声传来,铁获承稍作惊吓,喊出声的是自比武开始后,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蒙面人,那人身材又矮又肥,他缓步站上台,喊道:"我,也要比。"
何桑一见这人全身裹得紧,又挺着个肥肚,气呼呼喊道:"你又是谁?比武招亲结果已定!"
"何姑娘并无宣布,再还没宣布前…在下仍有机会参与比试。"小胖子拱手说道。
"你…!"何桑气愤难平,但心想连万棍齐下都败了,那凭这蒙面猪,又岂是铁荷枫的对手?何桑大呼道:"铁荷枫,你最好赢过这头猪,否则…我一定向妤臻告你一状!"
铁荷枫面露无奈,为安抚何桑,只好缓步走上台,道:"在下铁荷枫,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小胖子低声道:"在下名为秦至,是一名武馆的拳师…。"
"秦公子,请赐教。"铁荷枫举棍应敌,而秦至既为拳师,那自然是以拳脚功夫应战。
秦至手卷纱布,一拳缥缈难测,看似软弱无力,但朝铁荷枫面部打去之时,却又有稳重之感。
铁荷枫左闪右躲,以棍轻挡长拳,却无正面回攻,秦至啧了一声,将面部攻击移至腹部,快速连打六拳,锁死铁荷枫左右移动。
可这时,两人距离实近,铁荷枫却仍没出手攻击秦至,秦至不解,终于开口问道:"铁公子方才和令尊战得激烈,那为何对在下却只守不攻?"
"铁某本就无意娶何姑娘…若秦公子对何姑娘真心相待,铁某愿成人之美。"
秦至停下言语,愣了许久,铁荷枫微笑道:"当然,何姑娘是亡妻挚友,铁某亦不能随便将何姑娘让给你,因此,铁某需要稍微考验秦公子的武艺,留神了!"
语毕,铁荷枫向前耍出八字圆弧,但每一棍皆有保力,因此,秦至每每出手都能顺利挡下。
两人攻守状况相换,秦至再施出同套拳法,并试图攻击铁荷枫手腕之处,这时,场外的何表却发出惊叹之语:"桑儿,妳可有觉得…这秦公子所使的拳法,和咱们的若风拳法极为相似。"
何表这话惊醒了何桑,她不停在脑海中回想记忆,终于让她想起什么,大呼道:"我知道了,爹,你可记得三年前,曾有一名被你逐出的弟子-秦统?"
"秦统?"聂志弘不解,好奇问道:"他是哪位?"
何桑应声道:"三年前,若风谷下的小村落发生病灾,爹特意炼制上百颗养生丹,并送至各村落救灾,岂料这秦统却藉任务私吞药丹,还将救急药高价贩售,而后东窗事发,便被爹逐出师门。"
"你们这若风门吃好穿好,那姓秦的为何还要做这种事?真有这么缺钱么?"杨锦宣问道。
一想到这,何桑就有气,她指着场内大骂:"你们见到他那凸肚子了罢?里头,就是装了一堆酒!他那人嗜酒,彷彿得了酒瘾一般,过去常因酒醉而误了任务,哼!难怪他要蒙面,怕咱们认出来啊!"
众人谈话同时,秦至和铁荷枫之战也到尾声,但这尾声到来,全因铁荷枫放水,他心道:"秦公子奋力应战,看来是真心想娶何姑娘,如此…妤臻也能放心了。"
正当秦至一拳击来,铁荷枫将全身力量放松,假装以棍挡招,而后被秦至一掌打倒于地。
"是在下输了。"铁荷枫微笑道。
"铁荷枫!"何桑一见这情况,简直气急败坏,她走至台上,又是狠甩铁荷枫一个巴掌,道:"你居然真的输给这醉猪?你…你…你…我杀了你!"
"桑儿!莫要胡闹!"何表发出声音,以一派之长的身分说道:"秦至…不,秦统,你虽赢了比武,但…品性败坏,恐怕,我们若风谷,没法让你…。"
秦至并无回话,瞧此,何桑更是怒呼:"怎么!看我们发现你的身分,不敢说话了么?秦统,你这混帐东西,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想当我丈夫?下辈子吧!"
说着,何桑放眼扫过各路好手,道:"各位,这秦统烂得很,你们要不上台挑战?"
台下是一阵沉默声,群众认为,既然铁家父子都没能打败秦至,那上台讨招也是丢人现眼,倒不就认了吧。
"你们…!你们这群懦夫!"何桑气红了脸,再盯这秦至一眼,心道要她嫁给这只醉猪,那她不如嫁给真的猪,至少心情不好还能直接宰来吃。
"桑儿,莫再胡闹!此事由爹处理,下来。"何表压低声音道。
哼!何桑狠盯着秦至,秦至则仅露出那双眼睛回盯着她,久了,何桑忍无可忍,最后失控点了好几个头,奔至台下拔剑又冲回台上。
"何姑娘,妳这是…。"铁荷枫拉住何桑道。
何桑用力甩开铁荷枫,并举剑指向秦至,呼道:"哼!既然这名为比武招亲,那就由本姑娘和你打,倘若你真打赢我,我就嫁给你!但倘若你输,我就剖开你的肚子,让你酒尽人亡!"
秦至摇头,道:"桑师姐…妳听我说…。"
"说个屁!秦统,纳命来!"
何桑直冲秦至面前,每剑皆往他那圆肚刺去,秦至只能狂往后闪,单以徒手接剑,那裹在手上的布巾被她割的残破,亦割伤了秦至的手。
秦至忍痛使出若风拳法应敌,但他的若风拳法似乎不精,常有旁门左道的功夫穿插而入,而何桑又是若风门中的佼佼者,每一招剑法既精且实。
何桑先使出基础若风剑法,优雅之姿以剑扫荡,剑式如轻风扫过,于空中挥出多道剑光,再同时往秦至方向射去。
秦至双掌一挡,看得出他拼命保护腹部,恐怕真被何桑那话给吓着。
哼!何桑不屑道:"三年不见,你倒是变的挺能撑的,好,那再接我这招!"说着,何桑使出若风门最高阶剑法若风回霜,配合着若风门阴柔的心法,让剑上带寒,风若冰霜,一式漂浮而去,正中秦至身上,让秦至摔着落地。
呜…秦至双眼纠结,显得痛苦,可对此,何桑却仍杀气腾腾,步步逼近,将这一日的忐忑不安,和听闻好友死去的悲伤全盘发泄在这若风门叛徒身上,她道:"哼!本姑娘方才说了,只要你输,我就剖开你的肚,让你酒尽人亡!"
锵!就在何桑举剑欲划秦至肚皮同时,一名人影从台下冲上台,以棍抵住何桑,再用点力,直将那剑折成两段掉落地面。
"承儿?"铁眺没法相信上台的是铁获承,但莫说是铁眺,全场之人尽是赫然,何桑大呼:"你!本姑娘记得你,你是铁眺的义子!"
铁获承拱手以示歉意,并道:"何姑娘,既然妳已得胜,能否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这位秦公子计较。"
"你是哪根葱?铁家两父子都输了,凭你这养子,也敢上台来么?"何桑气在上头,但她气得是这铁获承若真想夺魁,为何不在她和秦至对决时就上台?除去这原因外,那此人就是要让她丢脸了!
何桑大骂道:"这秦统是本门的叛徒,我要如何处置他是我的事,你别忘了,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倘若你再多言,本姑娘连你一起剖!"
铁获承叹口气,扶起跌在地上的秦至,并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道:"秦公子,这儿交给大铁,你快吃下这药,下台休息吧。"
"但…。"秦至似乎有话要说,铁获承却仅是微笑,轻拍秦至肩膀,再道一次:"先下去吧,这儿交给我。"
秦至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些许泪光,"慢着!"可他却被何桑一手拉住,她道:"秦统,你这混帐东西,本姑娘还没和你算完帐,你休想逃开!"
啪!这时,铁获承竟又为了秦至,出手打去何桑的手,道:"何姑娘,若妳真想找人发泄,大铁随时奉陪。"
何桑不解,跺脚道:"你和秦统是何关系?为何要出手保他!"
铁获承摇头,道:"大铁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为闯荡江湖基本道理。"
哼!何桑大怒,向台下师妹又讨了把剑,举剑面向铁获承,并道:"要拔刀相助,也要看你是否有这本事!你既然要担此事,那就出招吧,但倘若你输,本姑娘就要你死!"
铁获承无奈点头,道:"行,但若大铁侥幸赢了,望何姑娘放过秦公子。"
"废话少说!出招罢!"语毕,何桑不顾父亲在场下嚷嚷,再与大铁展开比武。
台下,铁荷枫心慌不已,道:"大铁武功平凡,连百裂棍都不会…如此,又岂是何姑娘的对手,若输了,可是一条命啊!"
冯华榛却对铁获承之举露出钦佩神情,道:"大铁公子武功虽普,却愿意替个陌生人卖命,此等精神,确实令人佩服。"
杨锦宣拽着下巴,道:"怪里怪气,就算要帮忙,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除非他真和这位秦公子熟识,你说是吧,志弘。"
"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聂志弘道出令人匪夷所思一句,同时,场内也战得激烈。
何桑一招若风回霜,冰寒之气狂往铁获承两侧边封锁行动,长剑则直直而刺,同样的,即便铁获承体格健壮,一点儿赘肉也没有,她仍如法炮制,专攻铁获承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