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铁获承的铁棍和铁家两父子甚有差异,那棍长和宽,均比两父子之棍小上一倍,倒有点像树枝的大小,可也因此,铁获承用起棍来毋须费太大力气,瞬息万变,反而轻松许多。
  奇的是,师承铁眺的他,使出之招却和铁家两父子完全无关,可虽说不同,他又能完全接住何桑之剑,不管何桑如何变幻若风剑法,铁获承就是有法子破解。
  一炷香时间过去,何桑终于停下攻击,颤抖问道:"你…你这贼人,何时偷学本门武功?不然…为何都知道我下一步要出什么?"
  铁获承仍摇头,道:"上回输了何姑娘后,在下就对若风剑法些有研究,倘若何姑娘认为在下胜之不武,那…大铁便转守为攻,当心了。"
  语毕,铁获承一棍向前划去,以手腕之力高速旋转,一阵旋风于他的棍心传出,吹得何桑一头长发飘逸,这阵风卷入砂石,令何桑双眼仅能半睁,显然受到这风力影响。
  而后,铁获承两步跃前,伸出一手拽住何桑手腕,另一手则出棍持在何桑之颈,并道:"何姑娘,是妳输了。"
  铁眺看了慌,道:"不可能…承儿的武功步数竟全反百裂棍阳刚之行,如此阴弱、小心翼翼之棍法…承儿是何时学的?"
  "你…。"何桑单手被反折,心道居然输给这手下败将,心头一阵不悦,暗步狠踩铁获承一脚,被这踩,铁获承放开何桑,但并非怕痛,而是不愿在众目睽睽下逮住一名女子。
  逃开束缚,何桑如脱缰野马,向前怒挥一剑,划向铁获承的胸膛,幸好他躲得及时,只有轻微伤皮,并无伤及骨肉。
  啊!何桑这剑算是挥空,一时不稳下,竟往后方跌了几步,踩空,差点摔下高约五尺的擂台。
  啪,铁获承急忙跃步向前,一把大手伸出,挽住何桑之手,为将她拉回来,铁获承稍作用力,直将这小姑娘拉到怀中,另一手则为支撑她,扶住她的纤腰。
  你…这一动作,让两人距离实近,她盯着眼前这距离不到一尺的魁武男人,四目一盯,这时,刁蛮姑娘的面容忽然窜起红晕,心跳亦噗通而跳,何桑愣了,支吾道:"你…你…我伤了你…你为何还要救我?"
  铁获承摇头,露出善意微笑道:"大铁并不希望何姑娘出事,若有冒犯,在下和你赔不是。"说完,铁获承放开双手,和何桑保持距离,并鞠躬道歉。
  被他放开同时,何桑心中却有些许失落,她道:"既然你…你赢了,秦统的事,本姑娘不追究了。"
  铁获承展露笑意,道:"多谢。"语毕,铁获承转身欲下台。
  "等等!"看他下台,何桑傻了会,而后出言留他,并道:"既然你赢了我,难道…没别的话要说么?"
  "说…?要说什么?"铁获承不懂,睁着双眼回道。
  看何桑这模样,何表似乎看出她这女儿的心思,他细盯铁获承,此人看来正气凛然,武功亦不错,又有颗侠义心肠,最重要的是,宝贝女儿喜欢他。
  何表欣喜点头,慢步走至台上,直言宣布道:"既然铁获承公子胜了,那何某在此宣布…铁公子,便是我何某的女婿,相信桑儿,亦无意见。"
  嗯…何桑微微点头,女人心一动,那小家碧玉的神态都表露无遗。
  "简直胡闹!"这话一宣,首先出言的是铁眺,他站上台,大力反对道:"承儿,这婚事铁某不准!"铁眺心道若这女人最后被他养了多年的程咬金给夺走,岂不让他丢尽颜面?
  "有什么不准的!"这时,何桑脸一转,恢复强势模样,为捍卫主权,她面向铁获承,道:"我要嫁你,你娶不娶我?"
  "我…。"铁获承愣了,心头似乎有着顾虑,他细盯义父,但相较于他为难的眼神,铁眺却是狠瞪着他,几乎要将他生吞入腹,怒道:"承儿,若你还认铁某为义父,我就不准你娶!"
  这下铁荷枫看不过去,上台劝解,道:"爹,大铁既胜,你为何不允此婚事?大铁有了面子,你自然也沾光。"
  哼!铁眺大挥衣袍,呼道:"铁某堂堂天下第一棍,还需沾这兔崽子的光么!承儿,说!说你不娶!那铁某,立刻传你百裂棍!"
  此话一出,让大伙儿震惊,谁能料到铁眺爱面子到如此地步,宁愿将家传武艺外传给非接班之者,也不愿失去这点颜面。
  面对这浩大的诱惑,铁获承却迟迟未表态,仅是向台下观众扫了一遍,铁眺看他犹豫不决,再怒一声:"说话!你不是一直想学百裂棍么!娶或学,选!"
  铁获承深思熟虑后,点头,道了一字:"娶。"
  好!好!好!终于得到答案,何表欣慰点头,总算替女儿觅得一位好夫婿,心情开朗得很,他眉目绽开,道:"何某查过,明日便是黄道吉日,那婚事,就在明日举行,诸位英雄,若不嫌弃,就留到明日再走罢。"
  何桑开心的勾着铁获承下台,台下观众亦拍手欢送这对新人,现下望去,台上台下皆是欢愉气氛,唯有一人,脸臭到几尽爆发。
  当夜亥时,宾客皆纷纷入睡,整座若风门亦充满喜气,到处贴满红纸、挂上红灯、铺上红布。
  但这时,准新郎倌却出了主客房,来到若风门比武场,眼前等他的人,是秦至那小胖子。
  铁获承走至前方,道:"你好些了么?"
  "对不起,为了帮我…让你和你义父反目…。"秦至低下头道。
  铁获承摇头,叹道:"罢了,这段日子,大铁对义父已然死心,看他一次又一次伤害身边之人,甚至…当我告诉他黎介木可能会对付魏子吾时,义父竟不闻不问,只顾来此比武招亲…那时我就决定终身不再用铁家棍…且要反铁家棍而行。"
  看秦至似乎仍有歉意,哈,铁获承豪气笑道:"这没啥不好,这回,还让大铁觅得一位贤妻,这样大铁也算有所收获,你又何必向大铁道歉?"
  说着,铁获承又将笑脸放掉,问道:"倒是你,你方才为何会上台?"
  秦至低头说道:"我很矛盾吧…?明明向你说不想打扰他…但当我看到他为了桑师姐而上台和铁眺硬拼…一时醋意上涌…我才急智化名为秦师弟,还刻意改了名,这样…桑师姐就一定以为我是秦统。可上台后我才知道…他并没有要娶桑师姐的意思…是我误会了他…。"
  铁获承点头,问道:"既然如此…你真的不去和少主相认么?"
  "我…。"说着,秦至伸手摀着半边以布巾包裹的面容,哀道:"我本来就不是漂亮姑娘,如今面容还遭火蚀…留下灼疤…如此,我实在没脸去和他相认。"
  看他似有泣声,铁获承自责道:"唉,若当时大铁再早些发现黎介木的阴谋…早点找人换去你和陆夫人…你的面容就不会遭火灼伤…。"
  "你别这么说!"秦至拉住铁获承,道:"若非你救了我和陆夫人,我们早已像那屋子一样烧成焦黑,还保住了…我的孩子…。"说着,秦至摸着他的挺腹,原来里头装的不是酒,而是活生生的小生命。
  铁获承点头,道:"但你即将临盆,方才还上台比武,甚至摔了一跤,现在还好么?有没有异状?"
  "我没事…。"秦至叹道:"这段日子来多谢你照顾,如今你已有家室,莫再为我和他的事操心…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说完,秦至双膝直落地,大铁看了傻,立刻伸手搀住他,道:"你有身孕,千万别这样,以免伤了胎儿。"
  秦至猛点着头,对于铁获承的恩情,他实在还不清,他道:"抱歉,你明日成亲,我却没法到场祝福你…。"
  听这话,铁获承顿时醒悟,惊道:"你要走了?你真不去和少主相认么?我相信少主并非重视皮囊之人,况且你那疤不深,犯不着为了块疤,就…。"
  "铁获承!秦至!总算让铁某找到你们了!"
  就在铁获承劝告同时,铁眺忽然杀出来,举棍道:"这夜黑之际,你们二人竟聚在一起,看来今日是你们二人故意联手毁我父子颜面!铁获承,你这忘恩负义的混帐!今日,就让铁某收拾你!"
  "义父,大铁只是…。"
  "闭嘴!"铁获承还没说完,铁眺就已怒气冲天,他狠道:"今日,铁某定取你们二人狗命,以泄铁某心头之恨。"
  语毕,铁眺不让他们二人多说一句,直冲上前,第一招就使出划天天崩,铁获承为保秦至,将他推开后,自己反中这招,幸好他身材较高,这棍只打中他的肩头。
  "大铁!"秦至退上几步,看铁获承中棍,心头万般自责,并呼道:"你快退后,铁眺气在上头,当真会杀了你!"
  铁获承疼着,但却忍着痛,走至秦至身边,道:"你站远点,以免受到波及。"
  哼!铁眺大怒道:"你们毋须争,今日你们二人都得死!"
  一说完,铁眺又使出划地地裂,一棍挥向两人双脚,铁获承用力将秦至推开,自己则被棍绊了个跟斗。
  而秦至虽躲过一棍,但被这用力一推,站得十分不稳,退后晃了几步,几乎要狠狠摔落地上。
  当他以为自己会摔倒时,下意识是抚着腹中胎儿,深怕孩子受到伤害,这时,一双手臂伸出,挡在后方撑着他,那人问道:"秦公子,你还好吧?"
  这声音,让秦至愣了,他惊讶一转,眼前之人,是铁荷枫。
  铁荷枫扶住他,看他应该没有损伤,而后望向铁获承,发现才这么短点时间内,铁眺竟已在铁获承身上殴上数棍,让他口吐鲜血。
  铁荷枫大吓一声:"大铁!铁某立刻来帮你!"语毕,铁荷枫拔起后方长棍,准备冲上前帮忙。
  "少主!保护苏姑娘,不用管我。"铁获承倒在地上,大力喝出此声。
  "苏姑娘?"铁荷枫停了脚步,瞠目,这话唤醒了他,他头一转,望着眼前之人,仔细盯了他的双目,上下端倪许久,终于激动惊道:"秦公子…妳…妳是妤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