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交代完,两人两匹马朝雪天谷前进,骑了大约一日,两人抵至雪天谷下,或许是因为黝已离开,这儿不像之前一般时常落雪,但寒气却仍存着。
段汝杰哈气问道:"虞姑娘,不知这鼠蹊羽生得什么模样?"
"没关系,鼠蹊羽让我找吧,清凝莽蛛交给你。"虞灵虹道。
段汝杰心道一句:"采草应该比抓蛛容易,也好。"达成共识,段汝杰应声道:"那咱们就分头行事,半个时辰于此处会合。"
语毕,虞灵虹往更高的山头找去,而段汝杰则在山腰附近找寻清凝莽蛛的下落。
上回来此都没好好欣赏,这回看着皓然雪景,段汝杰也不禁放松心情。
然而这时”刷”的一声,一阵生物穿越草丛之声从旁响起,段汝杰立刻回神,双目炯炯,锁准目标,就将手中折扇旋转抛出。
啪!折扇命中目标物,"呵哼。"嘴角扬起一股胜利微笑,段汝杰回旋一步跳至那处,然而,原以为打中蜘蛛的他,却发现扇子边竟仅有一只雪白兔子倒落,看牠这副模样,段汝杰面露心疼,伸手将牠抱起,歉疚道:"糟,打错了…"
就算只是小动物,但他也不想这样伤了一条无辜性命,他左右检查兔子之伤,嗯…有一道小伤口,唉,真是造孽。
但想到这,段汝杰心惊一会,双目直盯这只小兔子,果真如他所料,没会儿兔子的面容就产生青绿色痕迹,看来是牠的血也碰上那所谓的"百鸣草"。
"但不是要同时和清凝莽蛛的毒一起才会…难道…"段汝杰心惊一会,随即将兔子包在怀里,道:"兔兄,等会儿再替你治疗,在下得先抓到这清凝莽蛛才行!"
语毕,段汝杰一手抱兔,另一手则用剑匣挥扫树丛,”刷刷”,耳朵一动,段汝杰目光凌厉,即使处在杂乱草丛中,仍让他发现一只透亮的雪白蓝蛛、八脚无毛、和手掌差不多大,看来定是此物没错!
段汝杰机灵的很,知道此蛛攻性颇高,因此他不正面抓,而是先让长剑出鞘,直朝蜘蛛停留的叶片割去。
”撒”一声,叶片遭剑心利落斩断,瞬间飘然于空,趁此时,段汝杰再次丢出回旋折扇,以扇面作底接住抛空的蜘蛛。
而后,段汝杰一个漂亮转身,将折扇接回手中,并从此蛛左右两侧抓下,让牠猛力挣扎却咬不着他。
完成任务,段汝杰拿出事先放好迷药的铁盒子将清凝莽蛛装起。
迅速地完成任务,看约定时间未到,本想停在会合处等待,但想到怀中兔子所中之毒仅有虞灵虹会解,段汝杰只好赶紧上山去找虞灵虹会合。
走了甚久,段汝杰停下脚步,只见虞灵虹这娇弱姑娘家攀爬峭壁,为的就是壁上生出的一株药草,那草晶莹透亮,花苞未开,瓣为淡海色,上头还有闪闪银粉,如此稀有植物,看来便是鼠蹊羽没错。
然而见她攀爬峭壁,段汝杰不禁惊声连连,这高度不低,就算下方是雪地,但假如不慎摔下定会受伤,对此,他赶紧施展轻功,打算跳上接应。
但当他运气于脚时,这回轻功却不知为何失了效,还没跳至相当高度,就已无力再上。
"为何如此…"段汝杰深觉奇怪,难道是受了那一百大板后身子还没恢复,所以才使不上力么?还是这里飢寒交迫,影响了他的轻盈身躯?
"段公子?"虞灵虹隐约以余光见到段汝杰,赶紧加快速度,并顺利拔下鼠蹊羽,她迅速爬下峭壁,反之原先想英雄救美的段汝杰,却被困在上头动弹不得。
段汝杰轻功失效,只好凭努力爬下山壁,可他手上抱着一只兔子,为怕伤着牠,他仅能小心翼翼的攀着,无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时,装有清凝莽蛛的铁盒却从怀里”嗖”一声掉落下来。
"小心!"虞灵虹不知是何物,但仍急奔过去,轻跳一步,身子在雪地滑动一阵,娇细的手经由摩擦而伤,但总算让她顺利接着。
呼…看蜘蛛没掉出来,段汝杰松了口气,赶紧加速爬下,并道:"虞姑娘,你的伤还好么?"
虞灵虹点头示意,段汝杰呵道:"那真是好险…那咱们现在两样药材都齐了,回去吧!"
"等等,我瞧瞧。"虞灵虹道:"方才上山路上我见到多只蜘蛛,但仔细一瞧发现虽长得相像,上头的花纹却略有不同,只要不是两条横纹,就非清凝莽蛛。"
"嗯。"段汝杰点头道:"小心谨慎是好事,你瞧瞧吧。"
虞灵虹打开铁盒,瞧了瞧里头不动的莽蛛,无奈,牠确实只有一条横纹。
段汝杰搔搔头,道:"抱歉…看来…"
咯咯…咕咕…
回过神,虞灵虹这才看见段汝杰怀中抱有一只兔子,还喃喃发出痛苦声响。
虞灵虹关心道:"牠怎么了?"
段汝杰面露怜悯道:"恐怕和铁姑娘的症状相同,先是让这蜘蛛咬了,之后被我误伤,接着伤口又碰上百鸣草…你瞧。"
看兔子残喘模样,虞灵虹好生心疼,道:"要不这样吧…趁现在感染时间不长,况且这蛛毒性不强,我就先替兔子解毒吧。"
"那这蜘蛛可以放生吧?"说着,段汝杰将铁盒接过手,既然牠不是清凝莽蛛,就无须扣留牠了。
段汝杰打算将这只误抓的蜘蛛放走时,虞灵虹却忽然惊喝一声,道:"不可!"
原来此蛛在铁盒打开后没多久就醒了,由于此种蜘蛛攻性皆强,尤其受过惊吓后更甚,只要一有机会,牠们便会攻击最近的生物。
"唔…"这时,虞灵虹单脚一麻,很快便无力坐落于雪地之上,面容显得苦楚万分。
"虞姑娘!"段汝杰一急,即刻出剑一招将此蛛划为两半,而后蹲下身道:"麻烦你将裤管卷起,让在下替你瞧瞧伤口。"
"不必了。"虞灵虹冷汗直冒,但男女授受不亲,她自然拒绝,况且段汝杰不懂毒术,给他看其实于事无补。
虞灵虹故作坚强,缓缓地从银针包里抽出一根极细银针,道:"这蜘蛛毒性不高,况且我没碰上百鸣草,先稍微施针缓解就行。"
"等等。"段汝杰阻止道:"你这针刺过铁姑娘,现在又刺你,这样不妥吧?"
虞灵虹回道:"每次施完针我都有以水洗净,应该没事。"
"这样吧…你先给我。"说着,段汝杰将银针拿过手,而后于手中运气,能见微微白光在段汝杰的手中缓缓发出。
虞灵虹满是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段汝杰并无回话,仅是皱紧眉头,随着时间一久,额上开始冒出点点汗水,俊秀脸庞越趋越皱,但过上一会儿却仍没有任何事发生。
他惊喊一句,显得失落道:"怪哉!不只轻功,这回就连内功都像发不出来似的?以往明明一会儿就成功了!"
"嗯?"虞灵虹仍是满脸疑惑,”轰-!”这时,一道微弱火焰忽然从段汝杰的手指发出,并像烛火般存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上。
见状,虞灵虹大吃一惊,忍不住喊出一声,眼神中却不禁透出柔情万种。
段汝杰欣喜微笑,另一手则赶紧将银针拉近消毒,将银针烤了会,而后交给虞灵虹道:"行了,你用吧。"
"喔。"虞灵虹失神一阵,缓缓将银针接过手,边施针边恍神。
段汝杰见她神色有异,以手在虞灵虹眼前晃了晃,道:"你怎么了?"
虞灵虹屏气凝神,小心问道:"你…为何会五行能力?"
"啊?什么五行能力?噢,你说这火啊?"段汝杰解释道:"这叫”法术”,你也知道义父不是凡人,他说我的根骨特别,所以就教了我一些,不过…在下还是比较喜欢跟师父学剑,这法术是得过且过罢了。"
"原来如此…"虞灵虹轻压眉头,似有心事。
段汝杰呵笑道:"不过以前用起来都很快,威力也没这么弱,但今日不知怎么着…就让你见笑了。"说着,俊容不禁一红。
虞灵虹摇头道:"无妨…段公子,我身上没有别的解毒药草,只好暂以这只蜘蛛来做药引,麻烦你将牠搜集起来,让我找个地方处理一会。"
找到一个小山洞,段汝杰钻木取火,又以微弱法术助燃,总算把烤火备好,如此,两人不用怕被冻伤。
虞灵虹将鼠蹊羽切了一小段,并和毒蛛一同磨着药粉,她瞄了段汝杰一眼,道:"段公子,能麻烦你趁这时去找清凝莽蛛么?"
段汝杰本想答应,但一看上虞灵虹被蛰的伤口,便摇头道:"你一个姑娘在这荒山野岭,行动又不便…实在令人担心,在下还是暂留此处吧。"
虞灵虹轻叹一声,其实她是想起藏雷说过的话,虽然她迟钝,不明白上回藏雷咄咄逼人是因吃了段汝杰的醋,但至少她确信藏雷讨厌段汝杰此人,假若和他单独相处,恐会让藏雷生气吧?
不过话虽如此,她和段汝杰交情不深,命令人家做事似乎又于礼不合。
罢了,反正虞灵虹对段汝杰此人亦充满疑惑,趁磨药时,她打算问段汝杰一些事情,便道:"段公子,有一事我埋在心中许久。"
"虞姑娘直说无妨。"段汝杰边取暖边问道。
虞灵虹接道:"你对芊芊是否别有情愫?"
"啊?"段汝杰惊声道:"虞姑娘为何这么说?在下对铁姑娘一直是抱持着友谊心态,你也知…在下甚至还想和她结为兄妹,既是兄妹,又何来情愫之说?"
"那你为何会接近芊芊?"虞灵虹提防道:"就算有过一面之缘,但你们交情未深…你却愿意替芊芊费心,甚至和我一同来此取药材。"
"那是因为…"段汝杰叹气道:"也许你不信,但在下说得全是属实,实不相瞒,那日当在下听旺财和旺福说他们的寨主是位”姑娘”时,我就决定要关心她,若非有困难,在下不相信有姑娘家会愿意沦为山贼匪寇,于荒野山郊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