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猛摇头道:"是要送人的,我不能收…"咕噜,这时,肚子忽不争气的一叫。
女子闻声,紧道:"映蝶,把菜篮拿来。"映蝶嘟着嘴将菜篮递给女子,女子从里头挑了只肥鸡腿出来,接道:"来,这给你吃。"
"不行…空…不…有人曾和我说过,无功不受禄。"缘拒绝道。
"是么?"女子上下端倪缘一番,不解问道:"看姐姐身着这衣裳价格不斐,肌肤亦是清滑毫无长茧,家境应当不错…恕小妹一问,敢问姐姐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么?"
缘应声道:"多谢关心,但真的没事。"咕噜,说着,肚子再叫一回,她咽下口水瞧着鸡腿,垂涎三尺。
女子无奈叹笑,道:"这样吧,姐姐身上有股香味儿,小妹正好喜欢,如果姐姐愿意告诉我,这鸡腿就当是交换,这样,就不是无功不受禄了?"
"哦…"缘想想觉得有理,便伸手朝怀里拿出那梅花香袋,抠啷才拿出,忽有一小布袋从缘的怀里掉出,里头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缘不记得身上有放这玩意,好奇打开,轻抓一把出来,发现里头竟装着大小不一的金子、银锭,瞧此,映蝶不悦道:"啊!原来你有银子!小姐,这人是骗子!"
女子应道:"不得无礼,若姐姐真是骗子,又怎么会只骗一只鸡腿?"
"呜…你…"两人谈话同时,缘却已哽咽出声,不用想,那定是严灵空悄悄放在她身上的。
"啊…你别哭呀。"女子慌张起来,急着安慰缘。
缘默默喃泣甚久,道:"我没事…只是…姑娘,你说的香味就是这香袋,你若喜欢就送你吧。"
"梅花?"女子接过手,轻闻一下,道:"小妹只是借闻一下,君子不夺人所好,来,还你吧。"话毕,女子将香袋交还给缘,微笑道:"若小妹猜得不错,姐姐恐怕是和什么重要的人闹别扭,是么?"
"我…你怎么知道?"缘目光闪烁,抬头瞧了女子一眼,想不到她竟如此善解人意,女子微笑应声道:"可惜小妹现有要事在身,不便听姐姐详谈,还望姐姐见谅,你自个儿冷静想想,有时多想几遍,就会找到问题所在了。"女子接道:"请问姐姐芳名,未来若有机会碰着,小妹才好招待。"
"我…我叫…"缘愣了愣,心道凡人都有名有姓,她不想被当作异类,因此,急给自己起个姓,道:"我…我姓梅,梅花的梅,名字是…"
"梅姐姐吗?"瞧她似有难言之隐,女子不再强迫,只道:"那我们后会有期。"话毕,女子留下一淡雅笑容,便随着映蝶离去。
缘握紧那包袋子,先至客栈投宿,虽说这城万分热闹,但幸好客栈还有一间空房供她入住,缘躺于床上打滚,满脑子皆想着那姑娘的话语。
"假如空大哥真讨厌我…那为何要偷放银子在我身上?咱吵架,他把伞给我撑,我不吃药,他仍会喂我…这是否表示他其实不讨厌我呀。"缘抬头望着天花板,道:"还是…呼…"
想着想,缘不自觉呼噜入睡,由于百思不得其解,她便留在此城甚久,除了基本作息外,她皆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停思考,非要得到解答才肯罢休。
"啊!"过上五日,那日早晨,缘举高手,细盯着那曾和严灵空紧握之手,顿时,有个念头于脑海闪过,她急着起身,道:"难道是…"
劈哩啪啦!噼啪啦!客栈外头忽传来响彻炮竹声打断缘的思考,缘不解,道:"月明城一日比一日热闹,今日还放了炮竹?是有什么大事儿么?"
缘起身走至窗户一瞧,只见客栈正对面那间大户已是挤满人潮,瞧此,缘心生好奇,走出房向小二询问,道:"这对面人家发生什么事么?"
"啊,是这样的,不知姑娘有没有听过咱江南有两大美女?一是北处聂家庄聂庄主的独生闺女聂飞若;南处,就是咱这月明城的沐家大小姐了!聂姑娘听说已是名花有主,咱这小生小辈是没啥希望,但沐小姐可就不同,她前些日子放出消息说要抛绣球选姑爷,瞧,吸引这么多外地人前来呀。"说着,小二急道:"时间差不多了,小的也要去参一脚,姑娘,你自便呀。"
"姑爷?什么姑姑又爷爷?"缘搔头道:"啊,管它姑姑爷爷,好像挺好玩,我也去瞧瞧吧!"
缘上前一探,抬头望去,在二楼处已有一名身着红衣,头上盖有红头之女,她手上举着颗华丽圆球,看来她就是沐家小姐没错。
"天这么热,她穿成这样是和太阳比热吗?"缘不解,张望四周群众,再道:"大家为啥都盯着那球瞧?莫非那球就叫姑爷?啊!大家抢着要这玩意,那说不定里头藏有替空大哥解除诅咒的宝贝!"想着,缘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啊!"众人你推我挡,缘若没仙力,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现下让人一推,险些站不住脚,就这般摔入一厚实胸膛中。
"抱歉!"缘赶紧起身,转身道:"我不是故…"话到一半,缘抬头对上此人,眼眶瞬间夺泪,她颤抖道:"空大哥…是你,你怎么在这?"
见上她,严灵空亦露一丝惊奇,接着便默默盯着缘,轻咽下口水,眼神中流露出万分牵挂与思念,他轻声道:"这些天,你过得还好吗?"
来咧,来咧!缘微微点头,然她正要搭话时,于沐小姐身边已出现一名似媒婆之妇,她动动手中袖帕,道:"各位,小姐准备要抛下绣球啦,等会无论谁接到绣球,只要是男的、尚未娶妻、年未过而立的,便是咱家姑爷啦!"
缘眉头一动,经过这几日沉淀,她已气消,心道:"好,我一定要抢到那叫姑爷的宝贝,或许真能助空大哥脱离诅咒。"想毕,缘蓄势待发,眼神如锁定猎物之猎豹,就等着绣球掉落。
见状,严灵空不解,皱眉并伸手拉住缘,道:"你要做甚?"
"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抢到姑爷!"说话同时,咻一声,绣球掉落,缘拨开严灵空手,虽说她没了仙力,但她有些轻功底子,身子不高,却因身段轻盈,反能跳得比这些一米八之壮汉还高。
在你争我夺的厮杀下,缘无所不用其极,不是偷踩人脚,便是偷呵人痒,人家看她是位姑娘又不好动手,在闹剧频生之况下,绣球总算不偏不倚落到缘的手上。
趁众人还在找绣球踪迹时,缘赶紧将绣球交给严灵空,并露出微笑,道:"送你。"
严灵空全然傻愣,万分无奈地握着绣球,问道:"你不知这绣球代表何意?"
"知道呀。"缘笑得灿烂,道:"就是一个叫姑爷的宝贝嘛!"
话才到此,那媒婆便已来至二人面前,喜上眉梢道:"恭喜公子,好呀,果然是一表人才,咱家小姐特喜欢你,就请姑爷随老身一同上去。"
"抱歉…"严灵空无奈道:"这是一场误会。"
媒婆呵笑道:"唉呦,公子真是谦虚,你和咱家小姐站在一起简直郎才女貌,速配极了!甭不好意思。"
"速配?"这词儿缘认得,双眸亮了亮,不解问道:"等等,空大哥拿完姑爷就要走了,和你家小姐速不速配有何关系?"
"说啥傻话?"媒婆笑道:"姑爷不是让人拿,是让人当的,意思呢,就是这公子要入赘到咱沐家,当小姐的丈夫呀。"
"丈夫?就是爹爹和娘那样?"听此,缘总算惊醒过来,她微张双嘴盯着严灵空,道:"你要娶她?你喜欢她?"
严灵空轻声道:"这事不是如此…是…"
"嘿,啥不是如此?"媒婆插话,惊道:"难道姑爷要反悔吗?这众目睽睽都瞧见你拿着绣球,你若反悔,要咱小姐以后怎作人呀?好说歹说咱沐家在江湖也是颇具威名!公子别不识抬举了!"
"能请你别说话么?"严灵空斜眼瞪了媒婆一眼,而后对缘道:"我不认识她,也没喜欢她,更不会娶她。"
此刻,缘无法思考,满眶全是泪水,她用力拨开严灵空之手,颤抖着双唇,一直往后退步,道:"你怎么可以…我…我不要…我不要!"话毕,缘就这般摀着面容跑掉,并从客栈门口随手牵了匹马策马离去。
"缘!"严灵空欲追,却让媒婆紧拉住道:"呀!你不能走啊!"
"放手!"逼不得已,严灵空只好伸手将媒婆一推,让她重心不稳跌落在人群中,还发出唉呦一大声。
"抱歉。"严灵空轻皱眉头,留下一句话后,急着追上缘,便也抢了匹马奔腾。
两人一前一后奔出月明城,路途中,缘一手猛踹马背,一手猛擦眼泪,虽不知原因,但她就是不能接受严灵空娶别的女人。
此时严灵空尚未学会御剑飞行,而缘是四神统领,能将此马之力发挥至极限,因此,严灵空反追不上她,仅好紧跟在后,不敢分神。
磅磅磅一路奔腾来至一小村,缘连缰绳都没拉,便是一跃下马,即便马冲入街道她也无暇可管,只是急奔至某间客栈,急喝道:"一间空房!"
"姑娘,咱这没空房啦…这…"小二让其吓着。
一锭银子置于桌上,缘道:"一间空房!"
"好咧,天字一号房!"小二高喊道。
缘急道:"不许告诉别人我在这!"话毕,缘气忡忡冲至二楼,便是甩门将自己关于房内。
没多久,马声从客栈外传出,严灵空很快追上,奔至客栈内,询问道:"方才可有一名姑娘来至?"
"没…没的事。"小二先后让两人吓着,面露恐慌。
涳!一锭金子放于桌上,严灵空喘道:"有没有?"
"有!天字一号房!就在二楼,上楼第一间就是咧!"
磅!严灵空硬闯入房,并用力将门关上,他心生怨怒,道:"为何要走?"
"你有资格说我?"缘含泪破口骂道:"前些日子你不也转头就走?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我…"严灵空气喘吁吁,急欲解释却又哑口无言,沉寂许久,他才道:"方才那绣球是你去抢来给我,并非我去抢,我并没有要娶她。"
"可你出现在那啊!"缘斥道:"你若没意思,为何会在绣球场?"
"那是因为我想…"一时心直口快,严灵空面露苦涩,急着解释道:"我…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但不知你去了哪,想说你喜欢热闹,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