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市第二看守所位于雪域市市郊,四周散落着一些零星民居,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是一个水产品批发市场,要挖一条地道进入看守所院内,水产市场无疑是最佳选择。市场里背对着马路正好有一间商铺招租,我和二号就以做仓库为由租了下来。
白天二舅带着我和二号在看守所和市场之间转悠着,目测距离与角度,并研究马路地基的深度,晚上打开商铺的卷帘门,进入其中商讨具体实施方案。
二舅果然是个盗洞高手,他点燃一支香烟大大的吸了一口说道:“我看了这里的情况,这个洞不好打,一是距离太远,最少要挖五十米;二是深度难以掌握,浅了打不穿路基,深了恐怕会出水;更主要的是这第三,打出来的土估计能堆成一座小山,这么多的土怎么运出去是个事,市场里人多眼杂,又不能用车拉。”
我说道:“这个我也想过,不过这是唯一进入看守所的办法,这个洞必须打。运土只能是夜间,为了不惊动四邻,就不能用机动车,得用人力车一点一点的往外拖。”
二舅说道:“那这可是个吃功夫的活,好比是蚂蚁搬家,咱仨人最少得挖一个月才可能挖进去。”
二号说道:“一个月?太长了吧!干脆别挖了,直接破门进去得了。”
我说道:“一个月也得挖,好饭不怕功夫长,只要能挖进去,无论进退对我们都十分有利。这样,明天我们就开始行动,白天把卷帘门从里面一锁就动手挖洞,批发市场里乱哄哄的弄出点声音也不相干,晚上弄辆人力三轮车过来,把挖出的土用编制袋装好运出去,就是偶尔被人看见他也不会猜到里面装的是土。”
二舅把烟蒂从地上掐灭,说道:“就怎么办!明天早上先弄一车干货过来,一是掩人耳目,二是洞口出来后周围好有个遮挡,万一冷不丁进来个人也不至于发现。打洞的工具要买最好的,明天夹在干货的车上带进来。”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和笔递给二舅:“你拉个单子,需要什么工具我们好去一次性买齐。”
二舅拿过纸笔一边琢磨一边写下了单子:军用镐头三把,军用小尖刚锹十把,方头铁锹两把,长把大铁锤一把,短铁锤两把,斧子两把,铁錾十根,电锤一个,手电钻两只,头号钻头五十根,电线一盘,插头插座各五个,矿灯三个,应急灯三个,箩筐五只,绳子二百米,木材两方,木锯两把,编制袋五百个,脚蹬三轮车一辆。
二舅见我看完单子后又补充道:“这些是必须的工具,除此之外还得把生活用品买齐,看来这一个月我们是扎在这了。另外,能不能再找几个帮手,人多力量大,用的时间会短一些。”
我点了点头说道:“人倒是还能找一个,不过身材瘦小,恐怕干力气活会差一些。”
二舅眼睛一亮,说道:“正需要这样的人,这掏洞虽然吃力,可也是个细活,身材小的人反而更能施展开腿脚。”
我说道:“那好吧,我这就带你去见这个人。”
二舅既然加入到这个阵营当中也就不是外人了,我和二号带着他来到了彦妮的租住地。一进门梁子就从沙发上跳起来,高兴的蹦跶到我的面前说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几天我连屋都没出,快憋死了。快走,我这就帮你们把狗弄死,好各干各的。”
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招呼大家坐下,共同商议挖地洞的事。我说道:“师傅已经请回来了,明天就要开始挖洞了,大家看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
彦妮说道:“现在我们的队伍人数是越来越多,没有个统一指挥恐怕要乱套,我看群龙无首的状况必须要改变一下,我们得推举一个领头的,大家同意我的想法吗?”
我对彦妮说道:“我们都是给你干活的,当然你说了算。”
彦妮笑了笑说道:“找活是我的事,但是具体实施起来我可是外行,我看还是你来领这个头合适。你的头脑灵活,办事果敢,最适合当头了。”
我说道:“我孤身一人惯了,不希望当什么头。”
二号叫嚷道:“哎呀,你还犹豫什么?除了你还能有谁?我反正是干不了。”
梁子说道:“哥哥,你当头最合适,兄弟我听你的!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
二舅的一对白眼珠子死死盯着我说道:“大侄子,你安排吧,你说咋干就咋干。”
梦洁嘴角挂着笑,一言不发的盯着我。
我说道:“那好吧,为了这次行动能够顺利完成,我就帮大家安排一下。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先做一下分工,彦妮负责联系一车干活,明天一早拉到市场的商铺里,中途把工具装上去;二号和二舅吃了饭就去买工具,打包好预备装车;晚上我和梁子去看守所把那条狗搞掉。明天干货卸完后开始挖洞,还得麻烦梁子兄弟给我们帮一个月的忙。”
梦洁眨着眼睛问道:“那我呢?为什么没有我的工作?”
我看了一眼她说道:“你的工作就是给大家准备饭菜。”
梦洁撅着嘴说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挖洞!”
我严肃起来,对她说道:“你一个女孩家能干得了什么?要知道我们会在那间商铺里封闭一个月见不到天日,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梦洁说道:“正因为是一个月,我才要去!我总不能独自在家空守一个月吧!”大家听了梦洁的话都品味出点意思,面面相觑的互相诡异的看了看。梦洁自觉失言,就补充道:“我可以给你们送饭啊,你们在里面那么长的时间总不会不吃东西吧?”
二舅说道:“也好!就让这姑娘干点后勤工作吧,反正也缺这么个人。”
梦洁没等我放话就对二舅讨好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二舅!”说完她用眼睛扫视了我一下,露出得意的神色,就蹦蹦跳跳的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