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城内。
孟健行和习伯隆躲在树后静静等待。
戍时,对面的房门打开,罗刹教的黑衣特使从里面走出。
孟健行看着那人走远,一个飞身纵到对面,低声敲门道:“霍姑娘,霍姑娘开门呀,我是……”
门“吱呀”打开,霍重云当门而立,看清来人是孟健行,眼角忽而闪出泪光,轻轻伏到孟健行肩头哭泣道:“孟大哥……爹和娘他们都被何世伦的手下杀了……哥哥他现在也下落不明……”
孟健行把她抱在怀里,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紧跟着跑过来的习伯隆看到这一幕,向他们二人道:“在这儿站着说话不安全,你们还是到房里慢慢说,我在院子外面把风。”
事情发生在孟健行他们离开济南三个月后,霍老爷用从飞云城带来的钱在乡间买了一所旧宅,随即向好友上官震南辞行,带着妻儿搬了过去。上官震南虽想挽留,却强留不得。不想霍老爷一家在乡间住了不到一个月,何家的人突然找了过来。霍老爷、霍夫人当场被杀,霍重云保护哥哥霍重楼逃走,自己却被抓来了飞云城……
孟健行听霍重云讲完整件事的经过,道:“你受苦了,何家的人没为难你吧。”
霍重云摇摇头,从腰间的羊皮口袋中取出一只铁抓,道:“这次多亏师父保佑,我才能平安的撑到今天……”停了一会,向孟健行问道:“你有没有看见刚才从这儿出去的那个人?”
孟健行点头道:“我和习兄昨晚就来过这儿,而且是跟踪何世伦他们来的,据他们所说,那人是罗刹教的大红人。”
霍重云道:“那人就是十大堂主中的白虎堂主。他还是师父的旧相识,认出了师父留给我的这只铁抓,就一直向追问师父的下落。后来,何世伦几次……几次想对我无礼,也都是他出手阻止。我在这儿快半个月,他每天都会来找我一次,问师父的下落,还问我知不知道飞鹰铁匣的事。每次他来问,我都是随便说些话敷衍他,可是他既不生气也不着急,还说我逃不出去,迟早会跟他说实话。”
孟健行道:“他说你逃不出去,是不知道我和习兄会找到这儿。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想办法救你出去。”
霍重云低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走,我要为爹娘报仇,杀了何世伦那坏蛋。”
孟健行道:“我们可以先救你出去,再找机会杀何世伦。”
霍重云思索片刻,却是犹疑不定,道:“现在何府有不少罗刹教的高手守着,我怕一旦逃出去就很难再有机会杀何世伦。”
孟健行正待再劝说,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习伯隆推门而入,向孟健行道:“今天突然多了一队巡逻护卫,还正朝这边院子来,领头的是咱们上次交过手的,罗刹教的生死巡使,他们比普通护卫麻烦多了,咱们还是快点儿离开这儿。”顿了顿,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孟兄你有没有跟霍姑娘说关于救水姑娘师父的事?”
孟健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我怕有些事来不及说清楚,所以在来这儿之前已经先写了下来。”说着,将信轻轻交到霍重云手里。
习伯隆赞道:“孟兄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咱们快走吧,让生死巡使他们发现,想再进来救人就更难了。”随后不由分说,拉着孟健行一起纵身离开。
不一会儿,生死巡使带着四名罗刹教弟子走进院子。
秋生秋生看见霍重云房中还亮着灯,便走上前道:“我们是奉秦堂主的命令来此巡视,照顾霍姑娘你的安全,顺便防止一些有企图的人接近这儿。”
霍重云略一思索,隔着窗户向外说道:“代我谢谢白虎堂主的好意。”
秋生“嗯”了一声,转身指派带来的几个手下在院门附近把守。
此时严冬未过,夜间更是寒冷,
秋死秋死裹了裹披风,埋怨道:“秦堂主干嘛对这小妞这么好?还非让咱们兄弟亲自来……说起来,这小妞长的可真不赖,秦堂主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秋生瞪了这个弟弟一眼,低声道:“你不懂就别乱说,秦堂主是想从这姑娘口中套问出飞鹰铁匣的事,才对她这么客气。秦堂主说这个霍姑娘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好强,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而且她明明有武功却不逃走,是有心想留在这儿杀何公子报仇,偏偏那个何公子不知死活,还总想来这儿占霍姑娘便宜,所以他才派咱们兄弟带人来这儿看着,这既是保护霍姑娘不被人占便宜,也是保护何公子不被人杀。”
秋死听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佩服”道:“秦堂主的花花肠子还真多,我就想不到这些。”
秋生道:“别说你,我也想不到。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当上白虎堂主,咱们却当不上……”
屋内,霍重云把烛灯端到床边,缓缓展开孟健行留下的那封信。
信的前半段简述了水如秀的身份、天音门的遭遇,以及水如秀跟他们结识的经过和这次来飞云城救其师父的目的。信的后半段,则是讲述济南一别后的思念,以及对她亲人去世的安慰。
最后一句话是:“不管这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