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见吴英豪与丐帮帮主在交谈,觉得有点奇怪,吴大哥什么时候与杜老前辈相识的?程前施礼道:“程前见过杜老前辈!”独眼神丐拱手道:“杜少侠客气了。”程前向吴英豪道:“吴兄,小弟原想将你介绍给杜前辈的,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吴英豪笑道:“兄弟这次猜错了,我也是刚刚才认识前辈的。”“噢?”程前不解。于是,吴英豪就把来龙去脉向他说了一遍。程前拍手笑道:“这可真是有缘了。”杜帮主向着两人笑道:“看到你们这些年轻正直的高手,我老叫花子甚感欣慰,武林侠义后继有人了。”
程前抬头看了看天,道:“前辈,时辰已到。我们去仙人洞议事吧。”于是,三人共同走向仙人洞。仙人洞其实并不大,面积相当于一个小客厅,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还有一些人坐在洞外空地上。这里就是众人开会的场所,会场周围有数十名丐帮徒弟在警戒。
众人见杜帮主和程前来到,纷纷起身与二人见礼,原来两人正是今天的主事人。程前拉着吴英豪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那是会议首脑人物的位置。吴英豪哪里肯,他自己远远的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众人坐后,程前首先拱手道:“杜前辈,各位英雄,程前感谢诸位能前来与会!今天请诸位来这里的原因,想必有些同道已经有所了解。接下来我先介绍情况,之后大家讨论,最后请杜前辈赐教。”接着,程前讲述了会议的起因。
原来,近一年多以来,江湖上出现了两个非常异常的大变动。一是山西的言家堡,原本一直是以巨富之家示人不怎么涉及江湖的,但现在突然积极介入江湖事务并迅速扩张势力。一年时间言家堡的触角已经从西北延伸到了江南,江南黑白两道已经有多个较为弱小的帮会被其消灭或收服。言家堡本已富可敌国,这么做的原因让人费解!第二件事,也是从一年多前开始的。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非常强大,就连江南绿林总寨下属的分支和丐帮在江南的个别分舵也因受他们的袭击而损失具大。但丐帮和江南绿林总寨查了好久也没有查出头绪,只是隐约觉得它似乎与言家堡有某种牵连,因为几乎言家堡的每次重大行动背后都有这股力量的影子。不仅如此,这股力量似乎与官府也有勾结。更为严重的是,在丐帮和江南绿林总寨中均已发现被这股力量渗入的迹象。就在开会之前,程前的下属还查获一个间细,可惜都像之前一样,没等问出什么他就服毒自尽了。
程前刚刚介绍完,在场的江南各路豪杰就纷纷激动发言了。他们有的说言家堡曾直接下书要他们归降;有的说他们被神秘组织偷袭损失惨重;还有的说自己的副帮主在外人支持下逼宫谋反。如此这般,到场的几乎每家每派都受到了来自言家堡或那神秘力量的骚扰。
程前见在众人都抢着发言,会场上乱糟糟的,于是他站起身示意大家安静。程前道:“近二十年来,咱们江南原本尚属平静,但是言家堡和那股神秘力量的突然介入搅得整个江南武林都不得安宁。我看他们两股势力大有横扫黑白两道,称霸江南武林的架式。在场的各路英雄,如果不愿投降那就只能等他们来消灭了!”众人一听,更是群情激昂。有的喊和他们拼了;有的叫直接杀上言家堡。总之,没有人肯投降!
程前见时机差不多了,他再次起身道:“大家静一静!既然各路英雄都不愿屈膝苟活,那咱们就得想个办法应对才行。言家堡实力不容小觑,那股神秘力量更是深浅莫测,各门各派单独都难以应付。所以,在下建议我们应推举一位主事人主持大局,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此言一出,立时就有一些帮主掌门警惕地道:“总当家的意思是咱们要选一位江南武林盟主吗?”程前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咱们如果各自行动,则犹如一盘散沙,很容易被人各个击破。所以必须得有人居中协调。在下所说的主事人并不具有发号施令的权力,只是负责统筹其事,通报消息,使各门各派能互通情报及时支援。时机成熟时大家再统一行动,力求一举扭转局势。”
众人听后,纷纷表示同意,道:“那还推举什么?就是杜老英雄和总当家的主持好了。”程前也不推辞,他拱手道:“既如此,就请杜前辈主持大局运筹帷幄,在下居中协调通报消息,跑腿办事。”说罢,他向杜帮主拱手一拜。杜帮主起身,先是用他那只独眼扫了一眼会场。霎时间,会场安静了下来。杜帮主道:“在此,我老叫花子先谢过诸位的信任。这个也不是什么面子光鲜的荣耀之事,是江南武林同道互相帮助共同御敌的辛苦差事,所以老叫花子也就不推辞了。我认为我们当务之急是牢牢掌控住自己的门派、帮会。根据丐帮和江南绿林总寨的教训看,那股神秘力量非常善于渗透拉拢。所以,我们应首先查访本门本派内部有蛀虫、漏洞,这样才能保证本门派内部不出问题。之后才谈得上对付强敌。”独眼神丐杜皮不愧是江湖经验老道,他准确的指出危险首先来自门派内部。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之后,杜帮主又和大家商定了相互联络,通报信息,互相支援等各种具体事务。
吴英豪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对于处理此类武林大事,他没有任何经验,所以只有听的份。但他也想为此事出一份力,帮程前和杜帮主一把。但杜帮主和程前并没有给他分配任何任务。直到散会,众人都走后,程前还在和杜帮主议事。
程前道:“杜前辈,晚辈还有一个想法,想请前辈斟酌。”杜帮主道:“程少侠不必客气,但说无妨。”程前道:“晚辈在想,既然江南现在有此乱象,那江北也不会完全太平,虽说江北目前还没有什么状况,却更令人生疑。那两股势力绝不可能只针对江南武林,尤其是言家堡更不可能舍近求远先取江南。对于江北他们或许有更大的图谋。”杜帮主点头称是。程前继续道:“所以晚辈想,我们应设法提醒江北武林各派预做防范才好。”杜帮主道:“程少侠认为应如何防范?”程前道:“晚辈认为,那两股势力既能渗入江南,也一定会安排渗入江北门派。所以,我们应建议江北各大门派也要先纯洁本门,保持对门户的控制,以防祸起萧墙。之后江南江北再协调行动一举铲除为祸江湖的恶势力,维护武林正义!”杜帮主一直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程前,静静地听他说完。听了程前的分析和建议后,杜帮主高兴地说:“程少侠不愧是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分析合理、思虑周详。不瞒少侠,你与老夫想到一块去了。”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数个信封,道:“我已经写好了一些密函,只须派人送去就可。只因事关重大,送信之人必须可靠。尤其是少林武当两派,必须要选一个既可靠又武功高强的人去才行,因为言家堡和那股暗势力很可能会中途拦截。”想了想,杜帮主又道:“此人最好是个生面孔,这样才不会引起对方注意。知名武林人物即使易容化装也很难逃过对方高手的眼睛。”
听到此处,吴英豪急急插话道:“老前辈和杜兄弟如果不嫌在下武功低微,我愿走这一趟,为武林同道尽一份力。”杜帮主低头思索了好一会,之后又用征询的眼神看着程前。程前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吴兄肯去,的确是好事。你我兄弟虽相识不久,但兄弟和杜前辈都对吴兄非常信赖,相信吴兄定能办好这件事。”吴英豪见他们答应,很是高兴,道:“多谢辈和程兄弟的信任!在下一定将信送到!”
杜帮主把其中两个信封交给吴英豪,并拍了拍他的肩,慎重地道:“这两封信请一定亲手交给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不可让其门下代转。”程前也嘱咐道:“此事关系到武林各门派、帮会的生死,吴兄切不可大意!我们今天会议的事难保不被对手探知,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所以你送这两封信也不一定会是一帆风顺,吴兄要有所警惕。”吴英豪听后正色道:“前辈和程兄弟放心,我即刻出发,一定尽快把信安全送到。”
临别时,程前对吴英豪说:“吴兄,接下来小弟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我二人可能短期内无法见面。吴兄送信后,如有空请于今年端午到江宁的福升客栈,我们在那里相聚。如是小弟当日不能到达,请吴兄在那里等我。福升客栈是小弟的产业,定会照顾周全的。”说着,他递给吴英豪一块刻着九星连珠的铁牌,道:“这是小弟的信物,你如到少林见不到方丈,可出示此牌求见我师傅不明大师。”吴英豪收好铁牌,与程前依依惜别。
自庐山到少林、武当,应是武当为近少林为远,但吴英豪却舍近求远先赴少林,这是吴英豪一贯的行事风格。如若有一碗蜂蜜和一碗黄连,让吴英豪全都吃下,他一定会选择先吃黄连后吃蜂蜜,而决不会相反或两种交替着吃。因为按他的性格,他宁愿选择先吃尽苦头再去享乐。先难而后易,先苦而后甜,这也是他的人生信条。
一路上,吴英豪小心翼翼,时刻防备,生怕出现闪失。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无惊无险的到了嵩山,没有遇到一点麻烦。抵达时已近黄昏,吴英豪顾不上休息,他直奔山门而去。
此时,寺门已经关上,吴英豪轻叩大门。门开了,闪出一个高大健壮双手合十的和尚向吴英豪道:“施主,今日天色以晚,如要上香,请明日再来。”说完,不待吴英豪答话,又把门给关上了。无奈,吴英豪只好再次敲门。那个高大和尚又出来了,他不耐烦地说:“施主,刚才贫僧已经说过了,上香明日请早!”说罢又要关门。吴英豪道:“在下有要事求见方丈,请大师通报。”高大和尚道:“方丈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有什么事先和我说也一样。”吴英豪道:“事关重大,我一定要面见方丈,请大师行个方便,通报一声。”“那我就帮不上施主了!”高大和尚冷冷的道,说着转身就要走。吴英豪见状赶忙拦住他说:“我是受贵派徒弟、江南绿林总当家的程前之托,有要事前来拜见方丈的。”说着,他掏出九星连珠铁牌递了过去。谁知,那和尚看也不看,道:“我少林乃名门正派,从未和绿林有什么瓜葛。施主所说的那个程某,早已不是本派徒弟了。”说完,他重重的关上大门。
吴英豪一路顺利,他正庆幸自己的任务很快就可完成一半了,谁知此刻到了寺门却无法进去。无奈,他只能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想,大概是自己来的太冒昧了,少林方丈为武林泰斗万人景仰,也的确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所以程兄弟才给我那块铁牌作为信物。但为什么那知客僧说,程前已经不是少林徒弟了呢?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是了,一定是少林顾及自己名门正派的名声,所以不肯认江南绿林总当家为门下了。想是想明白了,但他还是没见到方丈。没办法,只好明天再来了,吴英豪悻悻地下了山。
第二天一早,吴英豪就早早来到山上。此时寺门刚刚打开,吴英豪刚要举步迈进这闻名天下的少林寺就被拦住了。吴英豪一看,又是昨天那个和尚。那高大知客僧一见吴英豪就道:“施主请留步。”吴英豪心中一喜,道:“大师可是愿意为在下通报了?”知客僧道:“非也,贫僧是劝施主下山的。”吴英豪不解,问道:“为何?”各客僧道:“昨日贫僧已经说过了,方丈是不会见你的。所以请施主还是下山去吧。”吴英豪想了想道:“那在下求见不明大师,可否?”知客僧道:“不明大师也不会见你的。施主请吧!”说罢,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这和尚不问原由也不通报,只管一味拒绝,吴英豪有点恼火,道:“那在下入寺上香许愿总可以吧?!”知客僧道:“施主是不受本寺欢迎的人,所以请施主到别处上香吧。”“这就奇了,少林寺每日至少都有数十上百人来烧香许愿,求佛问卜,为何单单我不能进?”吴英豪怒道。知客僧没有解释,冷冷地道:“不能进就是不能进,没有为什么!”说完,他招呼一声道:“法明,你们几个送这位施主下山。”只见过来四个持棍的年轻和尚,齐向吴英豪单掌行礼道:“请施主下山!”
吴英豪大怒,但是他想:自己是来送信的,信没送到不宜与这些和尚闹僵。于是,他强自平息了胸中怒火,转身下山而去。谁知那四个持棍的年轻和尚竟是一路“礼送”他直到山下。
吴英豪心中那个气啊!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好像我是少林的敌人似的!想不到堂堂的天下第一名刹,武林圣地,竟是如此待人处事!气归气,一时间他也没有办法。后来,一个极大胆的想法,涌上吴英豪的心头,他要夜闯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