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广济
韦广济,上元中暴死。自言初见使持帖,云:“阎罗王追己为判官”已至门下,而未见王。须臾,衢州刺史韦黄裳复至,广济拜候。
黄裳与广济为従兄弟,问:“汝何由而来?”答云:“奉王帖追为判官”裳笑曰:“我已为之,汝当得去”
命坐。久之,命所司办食。顷之食至,盘中悉是人鼻手指等。
谓济曰:“此鬼道中食,弟既欲还,不宜复吃”因令向前人送广济还。及苏,说其事,而黄裳犹无恙。
后数日而暴卒。其年吕延为浙东节度,有术士谓曰:“地下所由云,王追公为判官。速作功德,或当得免”延之惶惧,大造经像,数十日,术者曰:“公已得免矣,今王取韦衢州,其牒已行”
延之使人至信安,遽报消息。后十日,黄裳竟亡也。
隰州佐史
隰州佐史死,数日后活,云,初阎罗王追为典史,自陈素不解案。
王令举其所知,某荐同曹一人,使出帖追。王问佐史:“汝算既未尽,今放汝还”因问左右:“此人在生有罪否?”左右云:“此人曾杀一犬一蛇”王曰:“犬听合死,蛇复何故枉杀蛇者,法合殊死”
令某回头,以热针汁一杓,灼其背。受罪毕,遣使送还。吏就某索钱一百千文,某云:“我素家贫,何因得办?”吏又觅五十千,亦答云无。
吏云:“汝家有胡钱无数,何得诉贫!”某答:“胡钱初不由己”吏言:“取之即得,何故不由?”领某至家取钱。胡在床上卧,胡儿在钱堆上坐,未得取钱。
且暂入庭中,狗且吠之,某以脚蹴,狗叫而去。又见其妇营一七斋,取面作饭,极力呼之,妇殊不闻。某怒,以手牵领巾,妇踬于地。
久之,外人催之。及出,胡儿犹在钱上,某劲以拳拳其胁,胡儿闷绝。乃取五十千付使者,因得放,遂活。
活时,胡儿病?尚未愈。后经纪,竟折五十千也。
开元选人
吏部侍郎卢従愿父,素不事佛—元初,选人有暴亡者,以算未尽,为地下所由放还。
既出门,逢一老人,着枷,谓选人曰:“君以得还,我子従愿,今居吏部,若选事未毕,当见之,可为相谕:己由不事佛,今受诸罪,备极苦痛,可速作经像相救”其人既活,向铨司马说之。
従愿流涕,请假写经像。相救毕,却诣选人辞谢,云:“已生人间,可为白儿”
言讫不见。
崔明达
崔明达。小字汉子,清河东武城人也。
祖元奖,吏部侍郎、杭州刺史。父庭玉,金吾将军、冀州刺史。明达幼于西京太平寺出家,师事利涉法师。
通《涅盘经》,为桑门之魁柄—元初,斋后,房中昼寝。及寤,身在檐外,还房,又觉出。如是数四,心甚恶之。
须臾,见二牛头卒,悉持死人,于房外炙之。臭气冲塞。问其所以,卒云:“正欲相召”明达曰:“第无令臭,不惮行”卒乃于头中拔出其魂,既而引出城中,所历相识甚众。
明达欲对人告诉,则不可。既出城西,路迳狭小,俄而又失二卒。有赤索系片骨引明达行,甚亲之。
行数里,骨复不见。明达惆怅独进,仅至一城。城壁毁坏,见数百人,洋铁补城。
明达默然而过,不敢问。更行数里,又至一城,城前见卒吏数十人,和墼修方丈室。有绯衫吏,呵问明达,寻令卒吏推明达入室,累墼塞之。
明达大叫枉,吏云:“聊欲相试,无苦也。”
须臾,内传王教,召明达师。明达随入大厅,见贵彩少年,可二十许,阶上阶下,朱紫罗列,凡数千人。明达行入庭,窃心念:“王召我,不下阶”忽见王在阶下,合掌虔敬,谓明达曰:“冥中深要阳地功德,闻上人通《涅盘经》,故使奉迎,开题延寿”明达又念:“欲令开讲,不致塔座,何以敷演?”又见塔座在西廊下。
王指令明达上座开题,仍于塔下设席。王跪,明达说一行,王云:“得矣”
明达下座至,王令左右:“送明达法师还”临别,谓明达:“可为转一切经”既出,忽于途中见车骑数十人,云是崔尚书。
及至,乃是其祖元状。元奖见明达,不悦,明达大言云:“己是汉子,阿翁宁不识耶?”元奖引至厅。初问蓝田庄,次问庭玉,明达具以实对。
元奖云:“吾自没后,有职务,未尝得还家,存亡不之知也。”
寻有吏持案至元奖处。明达窃见籍有明达名,云:“太平寺僧,嵩山五品”既毕,元奖问明达得窥也,明达辞不见。乃令二吏送明达诣判官,令两人送还家。
判官见,不甚致礼。左右数客云:“此是尚书嫡孙,何得以凡客相待?”判官乃处分二吏送明达。曰:“此辈送上人者,岁五六辈,可以微贶劳之。”出门,吏各求五百千。
吏云:“至家,宜便于市致凿之,吾等待钱方去。”
及房,见二老婢被发哭,门徒等并叹息。明不识其尸,但见大坑。吏推明达于坑,遂活。
尚昏沉,未能言,唯累举手。左右云:“要纸钱千贯。”明达颔之。及焚钱讫,明达见二人各持钱去,自尔病愈。
初,明达至王门,见数吏持一老姥至明达所居,云是鄠县灵岩人。及入,王怒云:“何物老婢,持菩萨戒,乃尔不洁!”令放还,可清洁也。及出,与明达相随行。
可百余步,然后各去。明达疾愈,往诣灵岩,见姥如旧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