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钱副枢(若水)尝遇异人传相法,其事甚怪,钱公後传杨大年,故世称此二人有知人之鉴。仲简,扬州人也,少习明经,以贫佣书大年门下。大年一见奇之,曰:“子当进士及第,官至清显”乃教以诗赋。简天禧中举进士第一甲及第,官至正郎、天章阁待制以卒。
谢希深为奉礼郎,大年尤喜其文,每见则欣然延接,既去则叹息不已。郑天休在公门下,见其如此,怪而问之,大年曰:“此子官亦清要,但年不及中寿尔”希深官至兵部员外郎、知制诰,卒年四十六,皆如其言。
希深初以奉礼郎锁厅应进士举,以启事谒见大年,有云:“曳铃其空,上念无君子者;解组不顾,公其如苍生何!”大年自书此四句於扇,曰:“此文中虎也”
由是知名。
太祖时,郭进为西山巡检,有告其阴通河东刘继元,将有异志者,太祖大怒,以其诬害忠臣,命缚其人予进,使自处置。进得而不杀,谓曰:“尔能为我取继元一城一寨,不止赎尔死,当请当尔一官”岁馀,其人诱其一城来降。进具其事送之於朝,请赏以官。
太祖曰:“尔诬害我忠良,此才可赎死尔,赏不可得也!”命以其人还进,进复请曰:“使臣失信,则不能用人矣。”太祖於是赏以一官。
君臣之间盖如此。
鲁肃简公立朝刚正,嫉恶少容,小人恶之,私目为“鱼头”。当章献垂帘时,屡有补益,谠言正论,士大夫多能道之。
公既卒,〔三〕太常谥曰“刚简”,议者不知为美谥,以为因谥讥之,竟改曰“肃简”。公与张文节公(知白)当垂帘之际,同在中书,二公皆以清节直道为一时名臣,而鲁尤简易,若曰“刚简”,尤得其实也。
宋尚书(祁)为布衣时,未为人知。
孙宣公一见奇之,遂为知己。後宋举进士,骤有时名,故世称宣公知人。公尝语其(一无此字)门下客曰:“近世谥用两字,而文臣必谥为文,皆非古也。
吾死得谥曰‘宣’若‘戴’足矣。”
及公之卒,宋方为礼官,遂谥曰“宣”,成其志也。
嘉佑二年,枢密使田公(况)罢为尚书右丞、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罢枢密使当降麻,而止以制除。
盖往时高若讷罢枢密使,所除官职正与田公同,亦不降麻,遂以为故事。〔四〕真宗时,丁晋公(谓)自平江军节度使除兵部尚书、参知政事,节度使当降麻,而朝议惜之,遂止以制除。近者陈相(执中)罢使相除仆射,乃降麻,庞籍罢节度使除观文殿大学士,又不降麻。
盖无定制也。
宝元、康定之间,余自贬所还过京师,见王君贶初作舍人,自契丹使归。余时在坐,见都知、押班、殿前马步军联骑立门外,呈榜子称“不敢求见”,舍人遣人谢之而去。
至(一无此字)庆历三年,余作舍人,此礼已废。然三衙管军臣僚於道路相逢,望见舍人,呵引者即敛马驻立,前呵者传声“太尉立马”急遣人谢之,比舍人马过,然後敢行。後予官於外十年而还,遂入翰林为学士,见三衙呵引甚雄,不复如当时,与学士相逢,分道而过,更无敛避之礼,盖两制渐轻而三衙渐重。
〔五〕旧制:侍卫亲军与殿前分为两司。自侍卫司不置马步军都指挥使,止置马军指挥使、步军指挥使(一止作马步军指挥使)以来,侍卫一司自分为二,故与殿前司例为三衙也。五代军制已无典法,而今又非其旧制者多矣。
国家开宝中所铸钱,文曰“宋通元宝”,至宝元中,则曰“皇宋通宝”,近世钱文皆着年号,惟此二钱不然者,以年号有“宝”字,文不可重故也。
太祖建隆六年,〔六〕将议改元,语宰相勿用前世旧号,於是改元乾德。其後,因於禁中见内人镜背有乾德之号,以问学士陶谷,谷曰:〔七〕“此伪蜀时年号也。”因问内人,乃是故蜀王时人。太祖由是益重儒士
,而叹宰相(一有之字)寡闻也。
〔八〕仁宗即位,改元天圣,时章献明肃太后临朝称制,议者谓撰号者取天字,於文为“二人”,以为“二人圣”者,悦太后尔。至九年,改元明道,又以为明字於文“日有并”也,与“二人”旨同。无何,以犯契丹讳,明年遽(一作遂)改曰景佑,是时连岁天下大旱,改元诏意冀以迎和气也。
五年,因郊又改元曰宝元。自景佑初,群臣慕唐玄宗以开元加尊号,遂请加景佑於尊号之上,至宝元亦然。是岁赵元昊以河西叛,改姓元氏,朝廷恶之,遽改元曰康定,而不复加於尊号。
而好事者又曰“康定乃谥尔”。明年又改曰庆历。至九年,大旱,河北尤甚,民死者十八、九,於是又改元曰皇佑,犹景佑也。
六年,日蚀四月朔,以谓正阳之月,自古所忌,又改元曰至和。三年,仁宗不豫,久之康复,又改元曰嘉佑。自天圣至此,凡年号九,〔九〕皆有谓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