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往外走去,才走了没多久韩泽承便说遗漏了东西,独自回去拿。而他便把那本笔记揣在了胸口,跟他们出去了。
  白阅颜这个三分钟热度的,早就把笔记的事情往的一干二净,见韩泽承要折返,只单纯的笑他怎么比她还不如,全身上下就这么点东西,这也能忘记。
  而唐铭则是看着韩泽承远去的背影沉思。可白阅颜在这,他也没办法跟过去证实他的猜想。
  在唐铭的带领下,他们轻而易举的就能出了密室,可走到一半韩泽承却提出了要在密室里找天凝散的解药。
  唐铭一顿,惊讶的看着韩泽承,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天凝散这种东西的。他很快的反应过来,让人看不出端倪。
  “天凝散见血封喉,中了这个毒的人会即刻死亡,是没有解药的。”
  “嗯?”白阅颜停了下来,抱着手臂压迫的看着唐铭,“你可有说实话?”
  “自然,唐铭不敢隐瞒。”
  白阅颜眉头皱得极深,刚想说话就听见韩泽承淡淡的开了口,一点逼迫的意味也没有,仿佛只是提出一个平凡的问题:“那或许不叫天凝散呢?你可曾听过一种毒,他不会杀人,只能拖垮人的身子,让人极其虚弱,连武功也习不得?”
  唐铭冷汗涔涔的下,斟酌着道:“这……属下孤陋寡闻,确实不知。不如回去以后,问问唐英吧?”
  “你这是想欺瞒本宫吗?”白阅颜勾唇,“你孤陋寡闻,那你方才那石室里的医书是给谁看的?说来那里还有一本笔记本,是你的吧?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不如我们一同回去看个究竟。”
  白阅颜抱着手,说得冷淡,却处处在给唐铭施压。她抬头看了看韩泽承,韩泽承在昏黄的灯光下对着她笑了一下。
  白阅颜回以一笑,缓缓的低下头,心下也就大概知道了,那笔记里头大概是有些写了她父皇的不好的事情,所以韩泽承才会那么说。
  白阅颜忍不住想笑,他是觉得她有多脆弱啊,几次的决策失误有什么大不了的,弄得好像她看了就会世界观崩塌似的。真是好笑。
  “这……”唐铭一瞬间有些不确定,公主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他反观韩泽承,一副笃定,似乎一定要问出解药,也只好叹息,“敢问两位要解药给谁呢?”
  那种毒药,他可只给一个人下过啊。而那个人,远在他国。如果是韩泽承想要,那么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他需要立刻禀告皇帝的。
  一个王爷勾结了别国,还牵扯到他全家灭门的事情,万一真让他把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挖出来,那可不得了。
  “是韩泽承的一个朋友,还有我三哥。他们两个都中了天凝散的毒。”白阅颜心直口快的道。
  唐铭却变了脸色,果断道:“不可能。”
  “为何?”
  “这,我管的毒,如何会下到三皇子身上。公主,你可不能污蔑我啊,这事情,是要杀头的。”唐铭严肃的道。
  白阅颜拍了拍手,一脸愉悦的看向韩泽承:“他承认他知道这种毒了。”
  唐铭哑然,没想到他横行官场多年,城府深沉,竟然被白阅颜这个初出茅庐的公主给摆了一道。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他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转片刻,只能道:“是,我知道这种毒。只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这种毒,在这世上,应该只有一个人会中。”
  韩泽承挑眉,疑惑的问:“是吗,谁?”
  “这,难道不是承王殿下的朋友吗?”
  “可方才,我们说了有两个人啊。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监管不周,又让更多的人中了这个毒?”
  两个男人暗自斗着,谁也不甘示弱。
  白阅颜瞪着眼睛看他们两个人斗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白瑞凛可是她的哥哥啊,白墨昀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呢,难不成是被人家给暗算了?又或者白瑞凛的体质真的本就如此?这也太奇怪了吧。
  唐铭愣了愣,笑了:“那个人故乡在别国。不知道承王殿下的朋友在哪?”
  “噢?你向别国的人投毒?”韩泽承眼神一暗,有些嘲讽,他轻轻的笑了,“那看来,真是你监管不力了,我的朋友可是土生土长的白朝人。”
  不知为何,唐铭松了口气,却并没有觉得事情结束,反而更加让人不安。但至少,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他没有记在笔记里,就算韩泽承翻看了也不会知道。他不知道,这就够了。
  “等属下查清,定给承王的朋友一个交代。至于三皇子,我认为,并不是这毒所致。我没理由投毒,皇上更没有理由。”唐铭不卑不亢的解释道。
  白阅颜的关注点却变了,她皱着眉头问唐铭:“你为何要给别国的人投毒?”
  唐铭顿了顿,一段话张口就来,引得韩泽承心中冷笑。他深深的看了韩泽承一眼,说道:“说来这件事情,还是因为韩祯将军。那年韩将军惨遭木鲁其灭门,皇上气愤,派兵进攻木鲁其的同时,也让我去给当时的王储下毒。皇上是想让他们也体会一番生不如死的痛苦。”
  韩泽承心中冷哼,若不是他知道真相,也要当真以为白墨昀如此体恤下属,宁愿扫荡别国也要为其报仇了。实在是仁义至极的啊!好一个仁慈的君王!
  韩泽承低下头,压住了嘴角嘲讽的笑,感激的道:“是吗?多谢皇上垂怜。”
  白阅颜见他低着头,情绪不高,还以为他被提起了伤心事,责备的瞪了唐铭一眼,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搂住了他的腰肢,煞有其事的在他的后背拍了拍:“没事的,都过去了,会好的。”
  韩泽承有些好笑,却也被说什么,顺从的把头抵在白阅颜的肩上,低低的应了一声。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伤心的影子。
  白阅颜心疼极了,不停的安抚着他,一点点给他顺着毛:“你别伤心了。等到了韩将军他们的祭日,我们一起回塞北看看他们,好不好?”
  “你和我一起?”
  白阅颜沉沉的点了点头:“我在塞北时和二舅舅一起去看过他们,这次我想和你一起去。”末了,她还怕韩泽承不答应,特意的补充道:“不是媳妇见公婆的那种看,就是单纯的去祭拜一下他们。”
  韩泽承抵在白阅颜肩膀,不住得裂开了嘴角,他克制了一下情感,忍住了笑,才沉声道:“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白阅颜见韩泽承答应了,开心的放开了韩泽承,又把炮火对准了唐铭:“不管是谁,你把解药方子告诉我们就好。”
  唐铭一愣,果断的转移了话题:“好,我们先回去吧。回去我就替你们问唐英把方子拿来。”
  “那你可要让她小心些,”韩泽承不动声色的警告道,“这药可是也要送去给三皇子的。她可千万别记错了药方啊。”
  唐铭头上的冷汗又深了一层,不由得多看了韩泽承几眼,暗自感叹这个承王不简单啊。他应了是,两个人这才跟着他出了密室。
  也不知道唐铭是怎么认路的,他的眼里就好像没有这浓浓的大雾一般,三两下就把他们安全的带下了山。
  迟渊已经站在下面侯着了。等知道韩泽承和白阅颜两个人无事,然后他们两人进了房间之后,他便利落的跪在了唐铭面前。
  “属下护卫公主不力,请统领责罚。”
  唐铭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无事,起来吧。你现在是公主的人了,她都没发话,我自然也没有处罚你的理由。”
  迟渊站起来,斟酌着开口,却没想到两个人的话撞在了一起。
  “你来找我是?”
  “你的胸针……”
  迟渊一愣,唐铭低低的笑了,伸出手道:“我不小心掉的吧,还我吧?”
  迟渊从胸口摸出了那枚胸针,放到了唐铭的手里,唐铭看都不看就把它给收了起来,暗自吩咐道:“我要回去一趟,一会儿有人问起,你便说我去山上寻唐英了。”
  “好。”
  “你们为何来找我?”唐英还是好奇,“为了那个解药?你们怎么知道——”
  “不是,不是为了解药。是……算了,说来话长,你有事便先去吧。”
  “好,找个没人的地方等我。等我回来了,我先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