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后院
  趁着浓浓夜色,一个身影躲过了重重守卫,带着一女子掠过城墙,直奔城外而去。
  不多时,前来察看的侍卫忽然发现,明明应该紧闭的牢门忽然开了,而里头关着的舞女也不知所踪,他们大惊,赶紧去报告给张修远。
  ……
  而城外的一座农家小院里灯火通明,里头更是人影攒动,十几个黑衣人负手而立,舞女跪坐在院子中央,一个男子正利落的把她的手接回去。
  寂静——整个院子只有接骨的声音,连声蝉鸣都没有,静谧的可怕,一名女子薄纱遮面,缓缓的从房间里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举手投足间的慵懒似曾相识,她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一双桃花眸才把视线落在面前的舞女身上,漫不经心的问:“看来你也没得手啊,说说看,是谁看破了你的?”
  “是那白阅颜,”舞女咬紧了牙齿,“若不是她,就凭那个距离,不死我也一定可以让那皇帝受重伤。”
  “哦?”那女子似乎很高兴,她笑了几声,“不愧是我看好的人,聪明,有胆才。”
  “不过燕夫人放心,就算我没伤了那狗皇帝,我也伤了伤别人,”她自豪的笑着,一脸得意的看向燕夫人,“我刺伤了白阅颜,她的手大概要报废了吧哈哈哈,她的肉差点就被我给全部剜出来了。”
  燕夫人附和着笑了一会儿,忽然面色一凝,“你说谁?”
  “白阅颜,那个魔王小公主。”舞女骄傲的抬起了下巴,等着主人的表扬。
  燕夫人却是面色一点点的冷了下来,她干笑两声,夸赞道:“你还真是厉害。”
  “我装着晕,她就对我放松了警惕,果然是宫里的宝贝,骄傲自大,才让我有机可乘。”舞女还在叙述着她的光辉事迹,全然没注意到燕夫人那要杀人的眸子。
  燕夫人冷笑,拍了拍手,“来人啊,把她扔出去喂狗,啊不,把她送回去,听从他们发落。”
  舞女讶然,“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你不扎,你偏偏挑我的阅颜下手,你说你是不是找死!”燕夫人不再看她,决然的摆了摆手,“拖下去拖下去,真是越看越生气。”
  舞女立刻被带了出去,或许是嫌她挣扎的太过,叫声太过引人注目,黑衣人利落的徒手拔了她的舌头,像扔尸体一般直接把舞女扔进了张府,也不管她会不会被摔死。
  燕夫人坐在窗边扶额,旁边灯火摇曳,映照出一个美人的剪影,她喃喃的道:“也不知道阅颜怎么样了,承儿估计得心疼死了吧。真是蠢货!好好的一件事情居然办成了这样!”
  旁边的老奴给她换上了一盅新茶,宽慰道:“承王殿下朋友遍布五湖四海,能人才士遍地,说不定可以让阅颜公主的手恢复如初呢。”
  “所以说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喜欢自己骗自己,你没听她说吗,把肉给剜出来啊,那筋骨能不断了吗,还能动就不错了。”燕夫人垂着眼眸,深深的叹息。
  她闭了闭眼睛,日后让韩泽承知道了,估计会恨死她的吧。半响,她又猛的张开了眼睛,算了,能让韩泽承恨死她的事情又不止这一件,她又何必纠结。
  再看那边的白阅颜,上了药又用了麻醉控制疼痛,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韩泽承趴在她身边,面色沉重的看着她。
  楚君方才在筵席上喝得酩酊大醉,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今夜还没过,韩泽承几个人也没有张扬,都想着给张云帆一个愉快的新婚之夜。
  然而楚君夜半起夜时,正好撞上了舞女从天而降,这才发现张府的侍卫们严阵以待,一副戒备的样子。
  他深觉不对,抓了个人来问,听得了事情原委赶紧跑到府外头的医馆里看白阅颜。
  “韩泽承……”楚君看着韩泽承了无生气的趴在白阅颜床头,两颗眸子仿佛两潭死水,心下不禁咯噔一声,慢慢的越过韩泽承看向了里头的白阅颜。
  白阅颜的手上缠了绷带,看不出什么,她却是皱着眉的,像是在梦里也逃不过这疼痛。
  韩泽承听见他的声音,缓缓的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猩红又肿大,他的嗓子沙哑得不像他的,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出事了,我就过来看看。”楚君压低了声音,韩泽承摇了摇头,“她用了麻药,又用了安神的香,此时已经睡熟了,不会醒来。”
  “这,怎么连麻药都用上了,很严重吗?”
  不是一般的刺伤什么的都不用麻药的吗,这是怎么回事?楚君怔愣的在韩泽承身边拿了把椅子坐下。
  “这里,挨了一刀,刀子在这儿转了一圈,”韩泽承在自己的手上比划着,每说一个字,心里就更痛一分,“不过还好,没割断肉,还能接回去,至少看起来还是个完整的人儿。”
  楚君听着他的描述,心中想象了一下,腥臭的味道仿佛直冲他的鼻子,晚上喝的酒水在他胃里翻涌,他还想起了吃的血红色的牛肉,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楚君怒道,竟然这也能下得去手,真是丧心病狂!
  韩泽承没说话,眼神阴冷的落在楚君身上,“我要她和她后面的人偿命。”
  楚君附和的点点头,干脆的站起来,“我去查。”
  韩泽承摇了摇头,“你还是专心负责前线吧,这件事我让怀宁大师去做。”
  “也好,”楚君沉吟了一下,又看着白阅颜悠悠的叹了口气,“你也别太挂怀了,至少人还在,没捅到什么致命的部位。”
  “嗯,”韩泽承捏紧了拳头,忽而问道,“你没惊动你姐他们吧?”
  “没有,新婚之夜,谁敢打扰。”楚君叹息,可惜的看着熟睡的白阅颜,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安慰韩泽承。
  韩泽承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碰了碰他的手臂,“行了,你干嘛呢,别一副恹恹的样子,阅颜的手,我会想办法给她找最好的大夫来治疗的。”
  “哎,”楚君听了这话,心里却也不是滋味,其他的病症倒是还好,这伤筋动骨的东西,他们习武之人最是清楚,这哪有这么容易啊,“那我先回去看看那舞女,你好好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