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妈妈经营的宰杀肉鸡店基本上每天不见卖出,就连捎带的鱼类的销售也受连累,人们在经过宰杀鸡鸭、养鸟买鸟店时总是绕着走。因而在遭遇禽流感的这些日子里,林森每天都要帮妈妈把家里成盆的鱼早上一盆盆从屋里抬出来,倒进进露天水池里;鸡一条条从冷柜里拿出来,摆上街面。晚上再一盆盆端回来,一条条拿回去。
就像小孩不厌其烦在做自娱自乐的游戏。只是这是成人为了生存的累人游戏。
林森每天早起晚睡累熬,疲乏至极。
那天上午第三节的政治课上,林森被突袭而来的瞌睡虫折磨得恹恹欲睡,头大脑混。
政治老师云里雾里也不知啰啰嗦嗦讲些什么,枯燥刻板的理论忽悠得瞌睡虫异常兴奋。他的头慢慢低下去,低下去,猛一低,脑袋差点碰到桌上,一惊醒清醒了一会,又慢慢地低下去,林森实在熬坏了,就顺势趴在桌上。
我的天这是哪儿?一望无际蔚蓝的海面上到处飘着翻着白肚皮的死鱼,怎么还飘着死鸡?一条条退得精光的白条鸡居然全飘着。他挽起胳膊撸起腿把一条条死鸡死鱼抛上岸,正抛带劲,忽然嘭地一声,妈呀,打雷了!惊得他从座位上跳起来。
惊醒了原来是个梦,嘴角流出的哈喇子淌了一书。
林森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老师瞪着眼睛满脸怒容站在身边,手里握着那本当锤子擂的书。教室里一片笑声。
“对不起,搅了你的黄粱美梦!”老师用尖端刻薄不乏诙谐的语气不无嘲讽地说,又引来教室里一片笑声。
“没事啦,老师客气”林森撇着粤语坏话当做好话解,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没想到却惹恼了老师。年轻的女老师脸色一绷,能挂上琉璃。
“站起来!”老师大声说。
老师盯着他审视了半天:
“你给我背背——意识的本质”。被大家称作“天文学家”的政治老师指着林森摆在面前做样子的课本,仰起头透过架在鼻梁上的近视镜看着天花板说。
林森不慌不忙站起来,语速适中,声音洪亮:
意识的本质可以从两方面来揭示:一是从它的物质基础来讲,意识是人脑的机能;二是从它的内容来看,意识是对客观世界的反应。
第一,意识是人脑的机能,人脑为什么有这种机能?这首先......。
第二,意识是物质世界的主观映像,意识是人脑的机能,人脑是产生意识的物质器官,但人脑并不是意识的源泉,它不能自动地,独自地产生意识,意识就其内容而言........。”
好样的!
林森一气呵成,背得从从容容滚瓜烂熟。
“好”和林森比较熟识的几个哥们叫好起哄,引来同学们一阵热烈掌声。
老师本想借题发挥,如此形势下只好气鼓鼓地用眼狠狠瞪瞪,默许他坐下。
“大家不知道吧,她最近失恋了。”下课后林森给同学们这样解释。
同学们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摸样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苏诺千用眼瞪瞪站在桌子旁边过道里的他“对老师要尊重”。
林森看看额头下巴上长着一些”美人豆“的苏诺千伸了伸舌头。
苏诺千辣椒过敏,食之必长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