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陈启冲进冬雨,耳旁的呼喊声、风雨声似而不觉。沉浸在他脑海的是妹妹那讥笑而又死灰般的目光,目光掠过他的脑海,他莫名的有种战栗快感,强烈的快感从下体冲上脑门,他忍不住打了个颤,双脚迈入自己的寝宫。
卓哥儿诧异地看着冷的发抖的太子带着狼狈冲进宫殿来,太子脸上的面具已被风雨吹走,透着一抹病态般的嫣红。那嫣红中的笑意让卓哥儿心悸,蓦然发现侍候十多年的太子殿下此刻如此陌生。卓哥儿忙让宫女侍候太子换衣服,递参汤,又泡进暖池捂暖身体。
陈启的身子缓过劲来,看着给自己搓身的宫女,恍惚似自己的妹妹,又似侍候在唐皇身边的那个洛皇宫妃。他低吼一声,将宫女压进暖池,撕碎宫女的亵衣,如老猫发春般的喧泄着自己的欲望。
宫女惊吓的不敢挣扎,任由太子将自己按在水里,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驰骋,池水漫过宫女的头,将她严实地淹在水里。宫女惊恐地抬头到水面,被陈启再次按了下去,她的双手在水面扑腾了数下,无力地垂了下来。
池边的宫女早已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地低着头。烧得宫内暖暖的火碳似散发着寒冷,冻的宫女们浑身颤抖。
卓哥儿木木地注视着宫外的阴雨,良久,良久……
陈启终于发泄完欲火。他抬起头,毫无知觉地走出水池,脸上多了许多病态般的满足。他笑了,笑声让卓哥儿痛苦莫明。
“把这些人都拖出去杖毙。”冷漠的声音从陈启牙齿里迸出,陈启进了自己的内室。
卓哥儿叹息了声,无力地挥了挥手,几个小太监从屋外拖走早已吓晕迷的宫女。卓哥儿看了眼池中赤裸的女尸,内心无力感更加的浓烈,“将她拖出去火化了吧。”
宫外来了个太监,高声禀道,“皇上传太子殿下。”
陈启惊了一跳,竭斯底般地颤抖起来,“我不去,我不去……”
卓哥儿忙到殿外对那太监道,“原来是楚公公。殿下刚受了点风寒,有些微恙。不知皇上召见殿下所谓何事?”
楚公公小心地看了眼旁边,见周边没有什么人,小心地附到卓哥儿的耳边道,“皇上刚醒过来,吐了十多口血。我怕是皇上要交待太子些什么事。”
卓哥儿阖住眼睛,又张开眼,叹了口气,递与楚公公些银两。楚公公忙推让,悄声道,“小的要效敬卓公公还来不及,怎么敢收卓公公的大礼,您这不是折杀小的嘛。”
卓哥儿还是塞给了楚公公,道,“咱家给你的,是太子的赏,你便收着吧。”
楚公公这才接了,点头哈腰地指着宫顶陪笑道,“他日太子……还请卓公公多加照顾。”
卓哥儿不动声色道,“宫内都是咱们奴才一起照应着主子的,以后还要多靠楚公公帮扶。”
楚公公媚笑着应了声,又道,“您看皇上还在养心殿候着太子呢。”
“太子更换衣服后便去。”卓哥儿送走楚公公,到太子旁小心地说了。
陈启平静下来,唤人换了衣服,匆匆赶往养心殿。
唐皇早些时候就有些微咳,到去年十月份时病情就重了些,咳出血后一直缠绵在床上。宫内的御医定下的病情是肺癌,这种病目前还是绝症,没有人能治的了。宫里已派人去蜀川寻找“佛手”费通,希望还有一点的可救之法,只是相距太远,怕是赶不上了。
唐皇病后就一直住进养心殿,极少再理朝野政事,旁边只有洛妃一人侍候着。陈启到了殿前,见洛妃正往外走。他停下脚步毫无顾忌地盯着这张绝世的容颜。
洛妃淡淡一笑,“皇上正在殿内候着,你快进去吧。”
陈启闻着洛妃身上玫瑰花香味,脑海如粥般稠密,他畏畏缩缩地想伸手抓住洛妃,被洛妃让开。洛妃侧身而过,极轻地说了句,“子夜时皇上睡的要香些。”
陈启讷讷地看着她,品着她开口说话所带来的一丝空气甜香,便如醉了般,忽有一丝狂喜漫过胸间。他手蹈足舞,恨不得立马下旨让老天到了子夜。
殿内出来一个侍候唐皇十多年的老太监恭身道,“皇上问了殿下几遍了,殿下还是快进去吧。”
陈启忙点头应是,伸手摸了几次笑容都阖不住,卓哥儿忙将太子拦住整理了下。陈启一把抱住卓哥儿,似要将自己的喜悦送些给他。老太监再次相请时,陈启这才带着压不住的笑意进了殿内。
殿内昏暗,窗门都被一层厚重的纱幔遮住,药草味弥漫在四周。陈启首次觉得这种味道是一种享受,他深深地吸了口药草味,转过屏风,进了里间。
唐皇动了动身子,太监忙取了个枕头压在唐皇腰后,将唐皇略微垫起了点。唐皇看着自己带着一脸笑意的儿子,叹了口气,摆手让太监们都退了下去。屋内开始静寂,沉闷的空气压住陈启。陈启慢慢收了笑容,在唐皇的示意下坐在床头。
陈启看着自己的父亲,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唐皇彻底地干瘦了下去,似只剩下了些许骨头,双眼浮肿而浑浊。唐皇抬了抬手,终于抓住陈启。陈启看着唐皇,终于忍不住流下泪珠。
唐皇又咳了起来,陈启忙用手帕接住,咳了许久,咳出一片血块。唐皇无力地道,“我儿长大了。”
陈启假意呜呜地低泣抹泪,唐皇摇了摇头,示意陈启擦掉眼泪,沉默许久,带有一丝回忆地道,“姬周国难,我与汝叔合建海两道兵马,大举勤王义旗,诛杀高贼于洛水。本道迎周太子归京,再兴周朝,无奈姬周气数已尽,太子被奸贼所害,天下自此崩析。我陈氏因功而被部下推为皇族,暂住江南水乡。初时,北汉、东陈南侵,闽越作乱,我与汝叔两面运筹,方才保我江南十余年的繁华。然而江山虽在,吾却老矣。”
陈启忙道,“父皇富寿天降,自不会老的。”
唐皇摇头道,“昔年,为父沙场征战,谁敢与我争锋?”沉默了良久,拍着太子的手掌恨道,“只是天不假我时日,如今死亦难睦。”
“父皇。”陈启闻言大嚎。
“我还没死,暂且还不能死。”唐皇坚定地道,“为父原想假以时日,去了汝叔的兵权,好让你顺利登上皇位,如今却是不能够。你须答应我几件事。”最后一句,唐皇握紧陈启的手,似怕他不能应承似的。
陈启应承点头,唐皇道,“欲他日事有不济,你且要惜身,带着你妹妹去西北,当可保半壁江山,切记切记。”
陈启茫然地看着他,唐皇咳了起来,又吐出血花。唐皇叹了口气,摆手让陈启退下,忽又唤住道,“别碰那个姬姓女人。”
陈启一颤,诺诺地退下。
屋内静默,突然显出一个老年道士,道士恭敬地向唐皇施礼。
唐皇似没有看到他,只是道,“事未成么?”
道士忙道,“事情未成。”
唐皇睁眼看着道士,道士沉默,唐皇带着丝苍老道,“若他日有难,可否保我儿半部江山?”
道士道诺,唐皇摇了摇头,叹道,“这个江山原本也有他的一份。只是他比我心狠,我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
屋内沉默,唐皇自枕头处艰难地摸出两道圣旨,“我若不测,姬姓的女子必须死在我前头,以免天下祸端。”
道士接过圣旨,隐身到黑暗中。
洛妃在外面说话,“太子回去了么?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不进去服侍皇上。”洛妃说着走了进来,上前扶住唐皇躺下,关心道,“皇上将养些身体,太医说不能多操劳。”
唐皇道,“这些日子天天吃这苦约,着实让朕闷在心口难受。”
“良药苦口利于病啦皇上,生病不吃药怎么行。”洛妃带有撒娇意味。
唐皇笑了笑,又与洛妃说笑了几句,渐渐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