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匆匆忙忙进了前厅,见老夫人拄着拐杖跺着脚,满脸愠色,地上跪着刑逸飞远远站着凌天四金刚,几人忙扶老人坐下道:“老夫人息怒,这是出了什么事?”老夫人用拐杖杵得地面当当直响:“这个儿子我是管不了。他竟然,你们自己去看吧。”老夫人说着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盘子。
  四人走近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元无忧尖叫一声刺在元无恨怀里,不敢看了。原来盘子里放着人肉,最上面是一只啃得只剩下半个的手!
  刑逸尘道:“娘,这是。”老夫人道:“问你二哥去。”刑逸尘看了看刑逸飞。刑逸飞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每天总吃那些鱼翅,燕窝什么的,看了就恶心,想吃点别的东西,结果今天早上,凌天四金刚就给我端来了这个,还说这是练武人的肉,咬起来筋道。”
  “我就知道这四个家伙不是好东西,也不知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四个狐朋狗友,你迟早得栽在他们手里呀。”老夫人指着凌天四金刚叫道。凌天四金刚吓得扑通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老夫人道:“你要山珍海味,家里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可你不能为了嘴上舒服,干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呀,,这人是哪家的,我要你登门给人家赔罪,厚葬了他,如果人家不干,要你偿命,你也必须偿。”
  刑逸飞说不出话来,直瞟凌天四金刚。翻天掌杨锋忙说道:“老夫人息怒,我们再胆大也不敢为饱二少爷口福而枉伤人命,这个人是个死刑犯,判了斩监候,我们答应好好赡养好家里人,他才。”
  换天手张义也说道:“就是就是,老夫人再给我们十个胆,我们也不敢那样呀。”老夫人叹了口气:“即使死刑犯,也不能这样,让人家尸骨不全。你们找人把他葬了。阿景,从今以后闭门读书,再也不许你迈出家门半步。那个什么凌天四金刚,我不管你们是谁,要是带坏了我的阿景,我打断你们的狗腿!”老夫人狠狠甩着袖子。
  刑逸尘上前对老夫人道:“娘,孩儿今天是来辞行的。”老夫人惊道:“怎么,你刚回来又要走了?”刑逸尘道:“这几个朋友还有事,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岳州了。”老夫人道:“你总爱往外跑,一走就是一年半载,想煞为娘了。”
  刑逸尘道:“娘不必如此。古人云,好男儿志在四方。”老夫人道:“古人又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刑逸尘笑道:“娘,您看您,好像我一走就不回来了似的。”老夫人道:“儿大不由娘呀,我知道留不住你。出去以后注意身体,凡事莫与人争执,吃亏是福呀。”“知道了,娘。”刑逸尘辞别母亲,带三人出了刑府。老夫人在门口久久地站着,看儿子消失在人流里。好像他这一去,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四人回了分舵,元无恨调集巡查司和副司,明查暗访,调查造反党人。
  中午,孔剑南备好饭菜,四人围桌用饭,元无恨又说起教主之事。段雯心中有事,吃不下饭,元无忧倒吃得很香。
  突然元无忧扔了筷子,盯着饭菜叫道:“大哥,师父,段雯姐,不要吃了,这菜里有毒。”元刑二人大惊失色,随即感到腹中一阵绞痛。
  段雯立刻也装出中毒的样子,静观其变。孔剑南带了一伙人走进屋来,笑道:“大少爷得罪了,你坏我大事,我为了保命,只好如此。去了阴间,可不要怪我。”元无恨恨得咬牙切齿:“果然是你,孔剑南,我们就是变作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孔剑南得意地走近桌子前道:“骂吧骂吧,随你怎样,我孔剑南也不会和几个要死的人计,啊!”段雯突然拔剑在手,一跃抵住孔剑南。
  孔剑南大吃一惊,叫道:“你你你,你没中毒?!”段雯冷笑道:“快把解药交出来,我还可饶你性命,否则。”
  “啊!快快,快去找解药!”
  几个兵丁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半天不见回来。孔剑南道:“完了,他们都跑了。”段雯对元无恨道:“元无恨大哥稍等片刻,我与这恶贼取药便来。”
  不一会,段雯揪了孔剑南回来了,各人服了解药,总算好些。
  元无恨召集分舵大小司使头目到议事厅议事。元无恨道:“在坐的有的早已心知肚明,有的还被蒙在鼓里,其实真正的反贼头就是护法孔剑南。”台下立刻议论纷纷,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元无恨道:“大家说,怎么处治这个反贼?”下面有人喊:“杀了他!”
  段雯上前道:“孔剑南一死,又会有别人乘乱起哄,倒不如留着他压着其他反叛。”元无恨道:“好吧。孔剑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一次,立刻格杀勿论。”孔剑南跪地磕头谢恩,元无恨又让孔剑南掌管监察一切反叛活动。
  正此时,外面来报:“太原总舵又出事了。三位司使带人外出巡查,左九龄乘虚而入血洗总舵。三位司使请大少爷速归。”众人无不惊骇,马上收拾停当。不再设岳州分舵主,由三司使掌事。骑快马日夜兼程,直往太原赶来。
  一回总舵,三司使就迎了出来。看屋内,柱断梁折,尚未修复,虽然死尸早已抬走,但仍显出一阵阴森凄惨。元无恨问道:“你怎知是左九龄?”巡查使道:“所有人死得都很惨,个个面目全非,尸骨不全,真是惨不忍睹啊!”元无恨自语道:“果然是他。”
  段雯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一声:“《断肢掌》!”刑逸尘闻听,两眼一亮,跟着叫道:“是呀,正是《断肢掌》,上次我就有些想到了。”
  元无忧问道:“什么《断肢掌》?”段雯道:“《断肢掌》上记载着当世最阴毒的武功,不知是何人所著,其中的武功练成后有一种邪门的威力,残尸魔掌上就像涂了层什么东西,武功再高的人,一旦被魔掌粘上,这处就开始腐烂,在数招之内就可取人性命。”
  刑逸尘接道:“因为残尸魔掌太过狠毒,杀人不留全尸,所以叫《断肢掌》。元无恨道:“你们是说,左九龄所练的极有可能就是失传已久的《断肢掌》。”二人点点头。
  “照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吗?”元无忧叫道。元无恨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晚上,四人围坐谈天,元无忧道:“段雯姐,教中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教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一个人来统领不是?”元无恨道:“是啊,段姑娘,我虽是前教主之子,但总不是教主,难以服众,段雯姑娘可是我父亲亲口立遗嘱传位给你的。既然我夜狼教因你而找到红玉杖,你不当我们教主,那夜狼教将来在江湖上还有何信誉?”
  段雯默不作声,看了刑逸尘一眼,起身进屋了。
  半个月后,段雯骑着乌云驹马与刑逸尘在林中散步。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而来。遥见一个黑影在林中穿梭,细看,是个矮汉。两人催马上前观瞧,就见那黑影像是跑不动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段雯下马把那人翻过来一看,原来是谷六虎。
  段雯忙把六虎扶到树根下,刑逸尘拿了水袋给他喂了几口水。六虎渐渐醒过来,看见段雯,只说了半句话:“那个半脸人,林子里,他们都。”就又晕了过去。
  段雯把六虎放在马上,三人先回了总舵。
  一进门,元无恨就迎上来,派人把六虎安顿好,段雯道:“看来我还有八个朋友也在左九龄手上。嗯,等他醒了,说不定能得到左九龄的下落。”
  六虎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从他嘴里得知,左九龄与其他八人一直在树林西北的小木屋里,也不知要干什么,总让九人答应当他的手下。
  六虎说到这就委屈:“我们说我们不知道,他就不相信,还说在太原地面,会武的人全都是夜狼教的。段雯姑娘,你可得给我们出这口气呀!”
  段雯本想让六虎休息几天,可六虎急着要去找左九龄,众人也想探探虚实,元无恨点了些人马,由六虎指路向树林西北出发.
  轻车熟路,一会儿就见到了木屋.突然门板像爆炸般被撞裂,横飞出一个人,脚未落地,直接一横扫,脚到之处,一圈人右脸被划烂,死于非命。
  元无恨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这人身穿夜行衣,头被黑布罩着。他忽然嘿嘿一笑,声音如鬼哭狼嚎,叫人毛骨悚然。
  他笑道:“你这矮汉果然头脑简单,能从我左九龄手中逃脱,已经是你的万幸,竟然还敢搬了救兵回来。哼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留你在世上也是浪费。”说罢一抬手向六虎打去。脚不离地,手像伸出去了老长,一掌打在六虎前胸,从后背穿了出来,手臂一抖,尸身挂上了树梢。
  就听见屋里一片哀嚎,有叫“六哥”的,有叫“六弟”的,还有叫“六虎”的,好不凄惨。
  段雯尖叫一声就要拔剑上前,被刑逸尘一把揪住,抱上马背,元无恨立刻撤兵,逃回总舵。左九龄并不追赶,自回了一片哭声的木屋。
  段雯回去后大哭不止,自责害了六虎。不吃不喝,只是痛心。元无恨被左九龄打得大败,丧了锐气,于是召集各头领到厅前议事。
  好久,各路大小首领聚到一起,喳喳说个没完,乱哄哄的。元无恨拍着桌子让大家安静,有人却乱叫:“你又不是我们教主,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元无恨听了又惊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