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玉啊,平王府已经不再是往日的平王府了,你还想着回到老夫身边,是老夫怠慢你了!”莫少炎一边喃喃着,一边将三夫人之玉搂紧。
他亲吻之玉的脖子,然后往下游离。他感激他怀中的这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在他最脆弱的时刻!
“之玉,老夫日后一定会善待于你!”莫少炎啃咬着三夫人的耳垂。
仍然没有半句回应。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笑了,恐怕是在外过得太凄惨了,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便会觉得安心。
这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午后的蝉鸣声便听得清晰了。
思及此,莫少炎倒抽了一口凉气,猛地掀开薄毯,往之玉的腿间看过去,竟然有血迹。
女子微微睁开眼,看着赤身裸体的莫少炎正在吐血,惊呼:“爹,你怎么了?”
莫紫蓉这才意识到自己身无寸缕,知觉也正在慢慢恢复她什么都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哭天喊地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莫紫蓉穿好衣服,寻得一根白绫,将白绫悬于梁上,回望莫少炎,凄冷地哭着:“爹,你为何要如此对紫蓉?紫蓉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说完以后,子踢翻在地,她整个人悬于梁上。
莫少炎醒来之时,便见莫紫蓉的尸体悬于梁上,而自己的身体未着寸缕。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可是,晚了,已经晚了!
莫少炎老泪纵横,伤心欲绝地机械地穿着衣服。,他不能先自乱阵脚。欧阳楹柔,我和你势不相立!
剩下的一千食客,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他莫少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无助。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晚景凄凉。但他不能倒下去,他还有非花,非花是禄西国当今的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可以为他呼风唤雨,她可以助他夺得禄西江山。待他夺得江山,他定要江欧阳楹柔、欧阳和言、公孙明浩、陈峒天,对,还有那个孩子,他要将他们的尸体悬于城门之上,然后再剁成肉酱丢后郊外去喂狼。
“紫蓉,爹爹对不起你!”莫少炎抱着莫紫蓉的尸体,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往外走。他不敢给她办葬礼。他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抱着紫蓉一直往前走,管家跟在他的身后无数次地叫着大人,他没有搭理。他的意识全无。
没有轿子,没有仪仗队,他抱着莫紫蓉的尸体出了平王府。再往前走。
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总之是很久很久。他也完全不顾周边的环境。
他一直走到了天黑,找到了一处荒山,把紫蓉的尸体轻轻地放下来。他取出腰间的剑,用剑刨着土,机械性地刨着。又不知道刨了多久,终于刨出一个坑来,他转身想要将紫蓉的尸体放于坑内,却发现,紫蓉的尸体早已经不在了。
莫少炎站在那里,眸光喷火,大声喊叫:“出来啊!你出来啊!”
“楹柔姑娘,这么做会不会太缺德了一点?”陈峒天抱着莫紫蓉的尸体,走在欧阳楹柔的身后。
“原本我是想放过莫紫蓉的!”欧阳楹柔冷冷地答。
“她已经死了,应该让她入土为安,毕竟小殿下没事了!”陈峒天又道。
“我没有他们那么狠,我不会把她生吞活剥,也不会拿她的肉做成肉包子去喂狗,更不会把她的筋抽了做马鞭!”欧阳楹柔回过头来,看着陈峒天,脸色阴沉。她本来不想那么狠,原本她只想要莫少炎一个人的人头,后来,他们的行为改变了她最初的决定。
陈峒天不再说话,点了点头。顺利地潜到莫紫蓉的房间外,正听到莫紫蓉在那里破骂:“欧阳楹柔,我要将你生吞活剥,拿你的肉做成肉包子去喂狗,把你的筋抽了做马鞭……”
又走了半晌,陈峒天问欧阳楹柔:“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先抱回去,对她的尸体做冷藏处理。待取完莫少炎的人头,便将她的尸体入土!她虽然心狠手辣,也伤害了明儿,但罪不致死,我没想过她会自杀,我只想让她受到惩罚,让莫少炎自乱阵脚。唉”欧阳楹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迷失了,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越来越血腥?
原本,她以为古代是清明的,古代的人是简单的,古代的空气上乘,古代有鸟语花香,古代有美丽的华服与纯净的心灵,没有物欲横流,没有街头城管,没有醉驾潜逃,也没有李刚父子。殊不知,欲望是人类的始祖,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伤害,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杀戮,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尔虞我诈,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弱肉强食。
欧阳楹柔的眸子泛红,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强大,更强大。想到明儿,她心中又是一阵后怕,如果自己不是在地宫里将寒辰十三剑与雨林飞针练到出神入化,只怕明儿现在已经成了莫紫蓉手下的亡魂,如果自己不是轻功出尘,只怕公孙明浩也已经甘愿为了明儿而牺牲了性命。
她不想杀人,她只想好好地保护自己所爱,为自己所爱的人撑起一片天。古语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她只想独善其身,却慢慢地感觉到,她的强大,已经由不得她,她不得不考虑兼济天下!
她要取莫少炎的人头,也已经不再是为了替欧阳家族报仇。多少,里面夹杂着拯救天下苍生的微微信念。
月色娇好。欧阳楹柔领着陈峒天来到了后院。欧阳楹柔站在后院的那棵大树旁,抚摸着这棵大树。曾经,她在这里跟白兰说,她希望她们的友谊可以地久天长,然而,她们的友谊不过维持了三个月的时间。可见岁月是多么无情的飞刀,刀刀剐人心肺。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
莫少炎弄丢了莫紫蓉的尸体,揪心地痛。可是在林中喊了半晌以后,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莫少炎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平王府。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支撑着他:莫少炎,你不能倒下,你不能倒下。你已经没有三十万兵马了,你也没有史上最强的食客队伍。你现在只剩下三万兵马,还有一百多个酒囊饭袋式的食客。你要去山州赈灾,你要重整你的兵营。你还要替紫蓉报仇!
天边泛白之时,莫少炎颓废地起床,没有叫任何丫环替他更衣,他只是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便出了门。
他要去见李侍郎。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七日后。
莫少炎整装待发,前往山州。
上官乾文牵着莫非花的手将他送到了金銮殿外两公里处。上官乾文的身后,是庞大的仪仗队伍。
“莫尚书,朕便将山州的百姓全数托付于你了,千万不要让朕失望,朕要山州的百姓无一死亡。三个月后,朕会亲自前往山州,朕希望朕看到的是一派繁荣的景象,山州的百姓牛羊肥壮,衣食无患!”上官乾文握着莫少炎的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样说着。
文武百官闻言,跪了一地,大呼:“皇上英明!”
“莫尚书,你看到了吗?众望所归,朕希望你不负重望啊。出发吧!”上官乾文又语重心长地对莫少炎这样说道。
他的手,仍然牵着莫非花的手,一副极尽恩爱之状。
莫非花自然是希望父亲能有所建树,期待地看着父亲道:“爹爹,女儿多谢爹爹的养育之恩。爹爹的年事已高,原本该在家安享晚年。只是现在山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女儿虽为禄西国的皇后,却终归是一介女流之辈,女儿便将山州拜托给爹爹了。”莫非花说完对着莫少炎欠了欠身子。
莫少炎立即将莫非花扶起来:“皇后娘娘严重了。身为禄西国刑部尚书,老臣有责任为山州的百姓谋求生计,助他们摆脱水深火热!”莫少炎说完,心头又是一紧。这是拿命在搏啊。
前几日见了李侍郎,好在李侍郎并没有将他拒于千里之外。不仅与他聊了一个时辰,还答应尽些绵薄之力。
后来,他如法炮制,又见了几个侍郎与其他官员。各位的说辞倒是都与李侍郎的一斑,并不将他拒之门外。他还没有变成天津狗不理包子,这是他现在心里稍稍安稳的一件事情。只愿事态不要再朝着恶向发展。多给他一些时日,他仍然可以东山再起。
拜别了皇上皇后,莫少炎领着几个官员还有一百多号士兵,带了朝廷的十几箱赈灾银子便出发了。
离开吉州,莫少炎命人打开银箱来,才发现,每个银箱里都只有小半箱银子,并不是全数。然而,皇上拨付给他的时候,却是实打实的一箱一箱地清点的。
“大人,这”站在莫少炎旁边的官员看着莫少炎,直发愁。
“你们都看见了?!”莫少炎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声音厉如索命恶鬼。
“看见了。没,没看见!”站在他旁边的三个官员声音参差不一。最后,他们的声音统一了,便是'没看见'!当真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主。
莫少炎在心里破骂:上官乾文,你个小崽子,竟然如此耍弄老夫!此生,若不取你上官蓝月,我莫少炎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