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等待了半分钟的时间,见欧阳楹柔等人并没有退意,一声令下:“兄弟们,杀了他们!”
  于是,正式开战了。
  欧阳楹柔他们不过几个人,而黑衣人却有着一百多号人。因为上一次被公孙明浩逃掉了,世子府上又拨了一些高手由黑衣人调配。
  欧阳楹柔飞身而起,凌空立于空中,粉色的衣袂翻飞,她的剑在腰间,而她的手上,却是握着一根白色玉箫,箫声起,她的黑发开始翻飞。
  “杀了她!”一个女声冷冷地响起。女子穿着绿色的罗纱裙,情绪无比激动,她听出来了,她听出来了。这便是她日日等待,日日想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欧阳楹柔。
  “水姬,她到底是谁?”黑衣人问身旁的女子。
  “她便是公孙明浩最爱的女人欧阳楹柔,哈哈哈哈,公孙明浩,你也来了吧,今日你们便做一对死鸳鸯吧,哈哈哈哈”水姬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崖。她原本平静的心,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心又复燃了,她的眸子变得通红,红色的发丝翻飞,如同一个女魔头一般,舞着爪子便朝着欧阳楹柔抓过去。
  欧阳楹柔冷冷地看她,然后身子再往上腾了一米,朱唇微启,萧声便自玉萧内悠扬地传了出来。
  “欧阳楹柔,去死吧!”水姬的头往上用力地一仰,发丝飞舞,迅速地变长,直直地缠上欧阳楹柔的腰间。
  “白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欧阳楹柔冷冷地说完,身体随即旋转起来,如同一个美丽的舞者,舞着人间最美的舞蹈。
  白兰的发丝,被越卷越紧,她的身子歪斜着,因为受到自己头发的牵制。她的身体也更靠近欧阳楹柔。突然,她的眸子用力地一拧,她的袖子里飞出无数支绣花针来,直插欧阳楹柔的腋下。
  欧阳发是伸出手来,对着空气一运气,巨大的真气幻化成一个透明的水晶体,将所有的针吸附在水晶体的附近,再然后,白兰惊恐地往后退去。
  “白兰,在你死之前,我再跟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妈妈小时候教我的!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一只猫和一只老虎。那个时候,猫很有本事,而老虎却什么都不会,每天吃青草。老虎千方百计地讨好猫,让猫教它十八般武艺。因为老虎的虔诚,猫终于答应它了。教了老虎十七般武艺。有一天,猫把老虎约到后山去,原本,是要教它最后一招,可是,老虎太心急了,它觉得它已经学会了猫身上所有的本领,猫仅剩的价值便是替它填饱肚子了。它这么想,自然会这么做,在猫还没有教它最后一招时,它原形毕露了,伸出它锋利的爪子,向猫扑了过去。可是,它扑空了!白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欧阳楹柔看着白兰冷笑。她的右手,仍然控制着那个真气水晶球,水晶球的附近全是飞针。白兰惊恐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因为它太心急了!如果不是的话,猫会教给它最后一招!那一招叫爬树!猫爬到了树上,老虎只能在树下干瞪眼。妈妈告诉我,世界很复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我把妈妈的话当成耳旁风,幸好,你比老虎更心急,所以我比猫更幸运。我教给你的,只是一点皮毛而已。雨林飞针是我教给你的,如今让你死在雨林飞针下,你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好好地去吧!”欧阳楹柔再凝视白兰一眼,用力地一运气,水晶球般的真气破碎开来,那些飞针便朝着白兰飞去。
  眼看着白兰就要死于雨林飞针,却见一阵烟雾起,白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兰被人劫走。欧阳楹柔并不追,反而舒了一口气。如果一切都是天意,她又何必逆天而行。如果老天要让她活下去,她又如何忍心让她死?刚才,在撒出那些针的时候,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黑衣人已经围攻了上来,欧阳楹柔从袖管里飞出一把针,黑衣人便接二连三地哀号起来。
  然后,她再飞身落地,吹响了她的玉箫。因为吹奏时注入了太多的真气,武功平平的人一时无法忍受。对方一百多号人里倒下了三十几个,剩下的七十几个倒是能扛得住,已经集中起来朝欧阳楹柔攻过来。
  公孙明浩与为首的黑衣男人打成一片。因为之前交过手,对于对方的实力与套路都是极其熟悉的。
  “太子殿下,果然是你!”黑衣人冷冷地笑,一边加大了剑下的力道。
  “罗猛,你果然是一条忠心的狗!”公孙明浩冷笑。
  罗猛是世子府上最忠心的狗,每日都在为了世子夺得太子之位而守在车五崖。
  “殿下过得不错,当食客果然是一条很好的出路,竟然可以网罗这样的高手!可惜有点胸大无脑!”罗猛说这话的时候朝着欧阳楹柔的方向呶了呶嘴。欧阳楹柔与陈峒天背靠着背正与四十几个人打斗。
  公孙明浩冷笑:“是不是胸大无脑以后你会知道!”
  “没有以后了,今日,谁也出不了车五崖!”罗猛又是阴冷地笑着。
  欧阳楹柔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这样的车轮战还是很伤体力,打伤了二十几个以后,她有些喘粗气,双手支着腰,摆着手:“陈峒天,你先顶着,我得歇歇!”显然,她并没有把剩下的那二十几个人放在眼里,因为她完全没有使用她的寒冰剑。她往公孙明浩看过去,公孙明浩似乎比那个人更胜一筹,也就放心了许多。
  怀中的明儿,早已经醒了,却不哭,转动着眼珠子四处看。
  陈峒天与那二十几人打斗,欧阳和言与小婴赶过来帮忙。
  欧阳楹柔倒悠闲,从怀里取出在街上买的波浪鼓来,在明儿的面前轻轻地摇晃着,一边逗着明儿:“明儿喜不喜欢?”
  欧阳楹柔一边逗着明儿,一边关注着战局。时间拖得越长,对她越有利。华翌帮的雨花剑使者到来以后,他们便可以一路畅通无阻赶往南檀国都。那个时候,她可以让她们把他们通通放倒,也可保他们一条性命。
  欧阳楹柔失策了,因为她看到密密麻麻来了许多人,为首的正是白兰。
  白兰带着大量的弓箭手,正冲着她阴冷地笑:“欧阳楹柔,今日你便是插翅也难飞!”
  “是么?”欧阳楹柔微微有些吃惊。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车五崖距离世子府到底有多远?难道世子在车五崖前养兵?
  “放箭!”白兰用力地一扬手,钢箭立即往欧阳楹柔的方向飞过来。
  欧阳楹柔把明儿往怀里一揽,身体轻盈地往前,然后幻化出无数个影子来,比段誉的凌波微步还要快上几分,还要美上几分。
  穿过箭林,欧阳楹柔一只手捏紧白兰的脖子,然后一声厉喝:“住手!”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就连与公孙明浩打斗得如火如荼的罗猛也停下了手里的剑,紧张地喊:“水姬!”他奉世子之命取公孙明浩的命,也奉世子之命保护好水姬。可是眼下水姬被人捏着脖子,他如何向世子交待?想到这里,他不禁变得卑微起来,伸出手去,紧张地看着欧阳楹柔,用乞求地眼神道,“这位姐姐,有话好好说,只要你放了水姬,我便放你过车五崖!”
  “你的话可信么?”欧阳楹柔勾着唇角挑眉。古代人与现代人其实并无多大的区别。不守信用的大有人在。
  “可信,绝对可信!我罗猛对天起誓,只要你放了水姬,我一定放你离开车五崖,否则,我罗猛不得好死!”罗猛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当真指天发誓。
  欧阳楹柔冷冷地看着他:“只放我一个人走么?你们高贵的水姬便只配换一条命么?”欧阳楹柔又冷冷地扫一眼白兰,白兰正无比仇恨地看着她。
  罗猛不知如何作答。
  欧阳楹柔又转而对白兰道:“白兰,你一心想要让自己尊贵。既然在世子府上受到优待,又何必纠结于自己心理上的那点虚荣?你可知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呸,少给我说大道理。欧阳楹柔,你知道我最痛恨你什么吗?最痛恨你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敢说你不是婊子么?你看看你怀里的孩子,你至今尚未婚配,又哪里来的野种?难道不是当婊子的产物么?”白兰恶狠狠地瞪着欧阳楹柔,她眼角的余光,却打量着另一处。那个负心的男人,为何就不能正眼看她一眼?就连她要死在这个恶毒的女人手里了,他都不曾看她一眼。他到底有没有心?在华翌帮那八个月的时间里,她每日替他端茶送水,每日替他洗衣叠被,他都忘了么?
  恨,无尽的恨,绵长的恨,充斥着她那颗千苍百孔的心。爱情,如含泪饮毒酒,明明嗅到毒药的味道,却仍然控制不住地一饮而尽。
  “公孙明浩,带明儿与他们先走!”欧阳楹柔对公孙明浩这样说道。她的事情,她要自己来了断,她这一次与他同往南檀,并不是为了太子妃而来。她只是想要替他做完一件事情,然后再带着明儿,心安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