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你们一碗,要不是你们,我这酒家可能开不下去了。”八字胡翘着的老板站起来举着黑色的酒碗,微笑着对两人说。
两人也站起来,三个碗对碰,干了。
“能结识你们,我三生有幸,我叫朱阳,本地人,你们呢?”
“我叫武尘。”
“我叫祁兰花。”
一个长影子遮住了阳光,三个人抬头看着门口。
“不欢迎我吗?”王宽微笑着说。
朱阳有些忌惮的看着王宽,怕王宽和武尘打起来。
“老阳,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我,有些受不了。”
王宽微笑着走到桌边,一个蓝色小袋子放在朱阳的手里,朱阳用手掂了掂是金币。
王宽自己拿了个漆黑瓷碗拉椅坐下,舀了一碗酒对武尘说:“感谢你昨天手下留情。”一口喝干。
朱阳大叫:“老陈再加几个菜。”
一桌摆了十六个菜,有鱼,有肉,有蔬菜,有汤,也有冷菜。有武尘,祁兰花叫不出名的菜,也有武尘,祁兰花从没见过的菜。
“小兄弟,年少有为,你叫什么?”
“武尘。”武尘看着王宽说。
“我叫王宽。你们去哪里?”
“梵冰城。”武尘说。
“很远,离这有三百多公里。不如去我府上盘恒数日如何?”王宽说。
“我们有急事,要尽快回去。”武尘说。
“有幸结识你们。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千山万里,我定会办。”王宽说完,一口干尽碗中酒。
“我也是,我虽然没多少武功,我的朋友不少,不管是白道上的还是黑道上的。只要我一声招呼,没有不来的。”朱阳坚定地说。
“多谢两位。”武尘喝了二十大碗,还没醉。祁兰花也喝了十碗。好像把一生的酒喝完。
朱阳喝趴在桌子上。王宽也快醉了。杯盘狼藉。
回客栈的路上,祁兰花看着老婆婆前面的玉佩不动了,玉佩是鱼形状。
武尘和老婆婆讨价还价,最后以十枚金币成交。
武尘亲自给兰花妹带上。
兰花妹捏了武尘哥的胳膊一下。
疼得武尘‘哎呦’叫了一声。
“铁公鸡。”祁兰花扁着小嘴说。
“就是,就是。”老婆婆也附和着。
武尘从没给女孩买过东西,这块玉佩老婆婆喊价五十枚金币,一看,就是漫天要价。才不厌其烦的和老婆婆讨价还价。以最低的价格买到。
反正会把这块玉佩买到手,给兰花妹戴上。
两天后,朝霞升,穿着白衣背着浪子剑的武尘,和穿着白衣的祁兰花走下客栈的木梯。
朱阳,王宽送武尘,祁兰花。
“这一别,再相见,不知是何时?这是我的传音器。三百里内,只要吹它,我就能听见。”王宽说着,把一个灰色陀螺形有个小孔的传音器给武尘。
武尘吹了一下。发出空灵的声音。
王宽腰间的另一个传音器颤抖着。
武尘停了。
传音器不颤抖了。
河边,波光粼粼,朝霞鲜红。武尘,祁兰花坐在烈虎抱拳向两人告别。
两人也抱拳。眼眶湿湿的。
武尘转身,拍了一下烈虎的屁股。虎尾竖起来了,朝着深山小路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王宽才收回目光,望着鲜红的朝霞转身和朱阳走在街上郁郁寡欢。
走进装修好的酒家,朱阳拿出陈年好酒,两人无言碰碗喝。
王宽喝醉了,喝醉了还喝。朱阳也喝醉了,喝醉前朱阳没忘对店小二说:“要是你王宽大哥喝醉了。告诉应诗。”
“是,老板。”店小二恭敬地回答。
朱阳摸了一下店小二的脸,满意的笑着。
店小二把搭在肩上的毛巾放在桌上,走到一栋豪华的木屋前,上楼,揭开珠帘,揭开里面的珠帘。
里面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在研墨写诗。‘一地红袖月双舞,流年豆蔻,枫桥相逢。’
抬头看见店小二,招呼店小二过去。
“王宽大哥喝醉了。”店小二说。
应诗放下毛笔跟着店小二去不醉不归酒家,看着趴在桌上的王宽。
虽然,王宽比自己胖,还是很轻易就背起来,背进家。
走在街上时,街上的人见怪不怪,都认识。
应诗把王宽轻轻放在床上,脱下黑鞋。
泡了醒酒的茶,一点点喂王宽喝。
风吹掉桌上的纸。
‘枫桥相逢。’
和王宽在枫桥相逢,那时,自己深受重伤,王宽把自己被进他的家,日夜为自己疗伤。
那时,他憔悴。后来得知,不久前,他的娘子病逝,他寻遍有名的医师,大夫,都说这是罕见的病治不好。
自己的伤好了,能下床了,看见画上他娘子的样子。淡淡微笑着,应该是温婉善良的女人。
是自己一点点给了王宽笑容,是自己想尽方法做好吃的给王宽。王宽的气色才变好,身体慢慢恢复。
王宽教自己练剑。花开的真开心,自己也真开心。想着想着,应诗笑了,玉手捡起白纸放在桌上砚台压着。
今生,别无所求,只想成王宽的女人。
深山,一男一女都是白衣如雪,缓慢前行。
这路真烂,颠颠簸簸,几次差点把人颠下。
很少爆粗口的武尘也在心里粗话连篇的咒骂。
回头,叫黄镇的小镇成了黑点。再走一点路,一点也看不见了。
不愿离开,却只能是它的过客。
无奈,再无奈也要走。
它成记忆的风景,经过了,就不会再经过。
兰花妹郁郁寡欢。
“兰花妹你怎么了?”
祁兰花拍了一下烈虎的屁股,走得更快。
武尘坐着烈虎到祁兰花前,身子躺在烈虎的背上,两条腿竖了起来,一会儿,一条腿弯了下去。
弯下的腿竖了起来,另一条腿弯了下去。
主人从没有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动来动去的,烈虎有些不习惯。
前面有个深坑,一脚踏进深坑,身子斜了。
武尘被弹了出去,旁边也有个坑,倒插在坑里,两条腿摇来摇去。
“哈哈哈哈哈。”祁兰花捂着樱桃小嘴,笑弯了腰,笑疼了肚子,跳下烈虎拉武尘起来。
怎么也拉不起来,祁兰花急了:“武尘哥,武尘哥。你别吓我啊。”祁兰花快哭了。
再拉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祁兰花哭了。
坐在地上两只手抹着眼泪。
武尘从坑里起来了,头上有两片叶子,蹲在祁兰花面前笑着说:“谁叫你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