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彬沉默良久,没有说话,不觉间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黄文彬慢慢蹲到地上,伸手揭开白布,白布下的人渐渐露了出来,只见白布之下的人面部已经完全看不清原来样貌,满是瘀伤,嘴唇发黑,身上衣冠不整,从发髻和身上凌乱的衣着首饰可以看出此人恰是李芳琳,黄文彬见李芳琳尸身如此不堪,试想李芳琳是受了何等凌辱,摇头道:“不会……她不会……不会是芳琳!”
黄文彬虽然想强让自己不去相信面前这人就是李芳琳,但是无论从身高,身材上相看,都与李芳琳一般无二,在手腕之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此时已经结疤,料想是李芳琳不看屈辱,饮恨自尽。
任轻风微微一叹,道:“二弟不必过于悲伤,此刻最要紧的是拿住真凶,查明真相!”
高宏道:“真相高某依然查明,凶手也已被高某捉拿,此刻正在堂下,只待黄公子一句话,高某即刻拨了此人的皮,以祭奠尊夫人在天之灵。”
黄文彬抚摸着李芳琳已经扭曲的脸,轻声道“芳琳,文彬无能,不能保你周全,正是枉为七尺男儿……芳琳……”说着竟然哭声而出,众人只是看着,也不来相劝,大家都知道,人在伤心之时越劝越容易让人更悲痛,黄文彬哭了一会,帮李芳琳盖上白布,走到孙力面前,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刀,转身喝道:“贼首何在!”倒是把孙力吓得不轻,踉踉跄跄地从座位上摔倒在地。
在场认识黄文彬的人都知道黄文彬从来都是笑脸迎人,还是次见黄文彬如此动怒,就连高宏都不禁大为骇然,被黄文彬那一喝吓得倒退几步,连忙叫道:“快,快将……刘丰带上堂来!”
不是一群御林军将一人拳打脚踢的带上堂来,那人身材魁梧,却样貌萎缩,满脸红肿,像是被人已然用过大刑,刘丰畏畏缩缩地上得堂来,一见黄文彬立刻跪倒在地,哭声道:“小人糊涂,小人罪该万死,一念之差铸成此错,小人只求意思,求黄公子成全!”说着跪着向黄文彬匍匐而去,抓着黄文彬的裤脚,哭声道:“黄公子,小人只求速死……”
黄文彬瞪着此人,握刀的手关节嘣嘣作响,两眼瞪的比铜铃还大,突然大吼一声,提刀就向刘丰砍去,那刘丰也不闪避,闭上双眼,只求速死。却听“哐”的一声,黄文彬径直砍下的刀竟然被人用刀拦住。黄文彬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任轻风。
黄文彬怒道:“二哥,你这是为何,今日任何人阻止兄弟报仇都是文彬的对头,文彬决不轻饶此贼!”
任飞扬一直在一旁看着,此刻上前两步道:“黄公子此时的心情,大家都能明白,但是却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此案审都未审,就结果了此人,未免太过草率。是不是此人所为,还是未定之事,即便真是此人所为,此案有无同党?有无阴谋?一切都还待审查,黄老弟又何必急于一时?”
黄文彬听得此言,逐渐冷静下来,心道:“不错,这贼子一心求死,似乎像是在包庇什么人,莫非芳琳之死,别有隐情?”
任飞扬继续道:“况且此案中还有一位受害者郭湘盈郭小姐还未找到,如果郭小姐已经同黄夫人一般受害,为何不见尸体?”任飞扬一边说着,一边向高宏走去,“如果侥幸尚在人间,为何活不见人?也许郭小姐是此案唯一的目击证人也说不定呢?”高宏此时已经被任飞扬说的额头冒汗,不断地用衣袖擦拭。
黄文彬心道:“任飞扬说的不错,我倒一时糊涂,差点误了大事!”连忙提起刘丰的衣领,喝道:“郭小姐人呢?”
高宏一边擦拭了额头的汗,一边道:“别院之中只有令妻,没有发现郭小姐的踪迹……”
刘丰一听高宏如此说,立刻道:“是……是……小人……小人就抓了尊夫人一人,没有见过郭小姐……绝对没有……”
黄文彬提刀冷声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刘丰闭上眼睛道:“小人只求速死!”
黄文彬一把将刘丰摔道地上,冷笑道:“速死?你小子想的倒美……”说着蹲在地上,伸手握住刘丰的手,道:“若是我不杀你,只是一根一根的将你的手指切下来,你说你是什么感觉,据说这十指连心,一定会很痛是吧?”
孙力在一旁道:“黄公子,既然此贼已经承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黄文彬霍然回头瞪着孙力,吓得孙力霎时脸色苍白,颤声道:“下……下官……下官什么也没说!”
刘丰咬死口道:“的确是小人一人所为,绝无其他人有关……啊……”话未说完,就听得一声惨叫,黄文彬已经将其小指切下,只见其手鲜血不断,刘丰杀猪般地抱着自己的手在地上打滚惨叫。
在场众人皆面容失色,不想黄文彬言语之间就将刘丰的小指切下,手段之残忍,令人汗颜,他们却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黄文彬不知道切了多少人的手指,往往都是谈笑之间。
黄文彬将刘丰的小指拿起,随即摔到地上,踩在脚下,喝道:“我看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受伤的指头越来越少,到时吃饭都要人喂!”
高宏在一旁劝阻道:“黄公子,我看这事还是交给杭州府的衙门去办理吧!”
孙力在一旁附和道:“不错不错,黄公子不能知法犯法,滥用私刑吧?”
黄文彬冷声道:“此案关系在下夫人性命,在下信不过杭州衙门,只有代劳了!”
高宏道:“此人已经断了一根手指,仍是不肯招供,依在下看并无其他内情!若是他被屈打成招,诬陷了一些人,那时不但在下脱不干系,恐怕在场所有人都难置身事外了!”
任轻风哈哈一笑,道:“高爷多虑的,任二今日来,就没打算脱了干系!”
黄文彬道:“今日拙荆枉死高爷府上别院,此仇不共戴天,在下誓亲手手刃仇人,事后一切由黄文彬一人承担!”
众人见黄文彬如此决绝,再加上当中还有任飞扬、任轻风二人撑腰,也不好说什么,孙力却在一旁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如此擅用私刑与匪类有何不同?孙某身受皇上重恩,又为朝廷命官,岂能坐视不理?”
黄文彬不知道孙力何来的胆子,将刀一横,喝道:“你待如何?”
黄文彬如此一喝,将孙力吓得倒是连连后退几步,任飞扬在一旁道:“好一个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就连昔日的朝廷要犯都可以成为将军大人,又谈何家规国法?”
孙力闻言咬牙切齿,脸色不断变化,极为难看。
黄文彬冷哼一声,道:“莫非孙大人忘记了方才春香阁令兄弟是如何残废的了?”
孙力本也就是装装样子,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君爱国,被任飞扬与黄文彬一唱一喝,一时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黄文彬又蹲下身子,对躺在地下的刘丰道:“只要你说出幕后主谋,黄文彬保你和你的家人平安,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大爷我的手段!!!!”
刘丰虽已经不再叫唤,但仍是握着被切断手指的手,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不时惨哼两声,望向一旁的高宏。
黄文彬看向高宏,只见此子面色惨白,额头冒汗,心道:“果然有你有关!”表面却假装不知,继续对刘丰道:“既然你不识时务,切莫怪在下残忍了!”说着扬起了刀。
刘丰吓得大叫道:“高爷救我!”
高宏脸色大变,喝道:“你凌人妻女,十恶不赦,高某也救不得你,幸好你并非忤逆谋反,不是就连家小也不能保全了!”高宏刻意将“家小”两字说的特别重。
黄文彬听在耳里,心道:“原来你个小王八蛋挟持了人家的家小,叫人家来做替罪羊!”口上却道:“不错,你若冥顽不灵,就是高爷也保不了你,若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将罪行染上身,黄文彬保证你全家老小一个不得周全。”黄文彬虽然对付对手从不心软,但是还没有伤及无辜过,说此言也不过是吓吓刘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