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罪过啊,似乎我从出了猛虎寨之后就一直在杀人,苍天在上,杀人并不是我的本意,是我不得以啊,如果要怪,就怪这个小女子吧,是因为她我才出了猛虎寨的,千万不要把罪过都算在我的头上,阿门。”朱柄关上窗户,在胸前画了个不伦不类的十字,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上帝存在,又如果上帝能管得到大锦朝的人,听到朱柄这样的一番祷告会作何感想。
“朱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一说秦川立马就不高兴了,什么叫杀人都是她的罪过,应该算在她的头上,合着这人都是她杀的不成。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不过这下面恐怕真得死不少人,何苦呢。”朱柄叹了一口气,自己毕竟不是什么杀人屠夫,死了要来杀自己的那些人他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可是下面毕竟还是有不少无辜的人。“
“就这小东西,能炸得死人?”秦川拿起一个轰天雷,对朱柄的话十分的怀疑:“这响动听着倒是蛮大的,不过连瓦片都没炸碎几片,更别说炸死人了。”
“我跟你说,这东西,你丢的时候可千万丢远点,别炸着自己了,这里面灌的除了火药之外,全是淬过毒的小铁渣子,不要怀疑那毒性,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朱柄将耳朵贴着门听了听,便朝着秦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有人过来,别发出声音。”
秦川倒真没想到朱柄身上的这些东西真的样样都是用来杀人的,她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少年,在大锦朝本应该埋头苦读准备考试,又或者是打点零工帮家里贴补点家用的年纪,又为什么每天光想着的除了杀人就是杀人。
朱柄听到门外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便安下了心来,抽了一柄小匕首在手上,暗暗地躲到了门边。
没想到的是,来人竟然也用了朱柄的那个开门的手法,似乎也打算来个不请自入,只不过朱柄并没有像秦川那么好糊弄而已。
那人才刚进门,还没等他说话,朱柄便提着一柄匕首抵在他的后腰上:“放下你的武器,举起你的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恭喜你被捕了。”
朱柄捡起地上的刀,看到了来人的那张脸之后觉得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竟然就是白日里打人的那个汉子,这家客栈的老板。
客栈的老板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秦川的房间里竟然还有别人,表情有些愕然,等匕首划破了衣服,感受到了那冰凉的触感之后,那客栈老板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正握在别人的手中,大声说道:“好汉饶命,小的只是受人委托,前来送信的,别无他意。”
“放你娘的狗屁,送个信还要送得这么偷偷摸摸的,你丫骗谁呢?”朱柄一个大脚丫踹在了那汉子的身上,没想到那汉子身手竟然弱得可怜,趴到了地上哎哟了半天竟然爬不起来,不禁骂道:“大爷的,看你白日里打人挺起劲的,没想到是个纸老虎,亏老子当时还把你当成开黑店的世外高人呢,快说,谁叫你来送信的,送什么信。”
“哎哟,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只是做小本买卖的人,白日里的那个醉汉子本就没什么功夫,不然小的哪里敢去招惹啊。”生怕再遭殴打,那个客栈老板一阵的求爷爷告奶奶:“是风沙镇的舒老板派人叫小的给这位小姐送信的,还说必须要偷偷地送,小的没法,只能趁着乱子才敢来送,这撬门也是怕这位小姐不敢给小的开门啊。”
“信呢?”看这汉子的窝囊样,朱柄也懒得将心思继续花在他身上了。
客栈老板见朱柄真的不打自己了,才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小字条,递给了朱柄,眼睛却朝着秦川求救着:“这舒老板是咱风沙镇最有能耐的,是风沙镇的土皇帝,他的吩咐小的不敢不听啊,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求两位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他妈的,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啊,每次打劫别人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一点新意也没有。”朱柄又踹了那汉子一脚让他闭嘴,展开纸条看了一下之后十分古怪地看着秦川:“得,看样子还真是来送信的,照这架势来看,估摸着不是你的老相好就是你的亲爹。”
“什么东西。”秦川被朱柄的目光看得瘆的慌,从朱柄手中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只有四个字:一切安心。
可是,当秦川看到这四个字之后,表面上强忍着镇定,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原来,他还活着,原来他没有忘记过自己,原来,他竟一直都在偷偷地保护着自己,而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早就该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爹之外,就只有他才会对自己那么好。
“还真是老相好啊,要了命了。”朱柄看到秦川眼中泪光盈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有些无奈了,轻轻踢了踢趴在地上装死的客栈老板:“行了,别装死了,我不杀你,跟我说说,这舒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的一千种死法都让你体会一遍。”
“这舒老板是风沙镇暗中最大的,原本是没有的,这事还是从两年前该说起的,那时候的风沙镇远比现在要来得乱,突然就来了那么一个人,做事心狠手辣,笼络了一群好手,将各个不服他的势力都打得服服帖帖的,不过做事还算公道,想要来这里做买卖,只要交一成的税,那便是受他保护的,童叟无欺,不然小的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地方开客栈,只是自从统一了风沙镇之后,那舒老板除了他的心腹之外,便再没人见过了。”客栈老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如实相告。
“嗬,这么神秘,你出卖了这个舒老板,就不怕他来找你麻烦?”朱柄玩味地笑了起来。
见朱柄和气,并不是像要动手杀人,那客栈老板胆子也稍微大了起来,赔笑说道:“那哪能呢,这舒老板的事情,在这里做生意的大多都知道,只不过没人问就不说,有人问起了,说了也无妨。”
“噗嗤!”
还没等朱柄继续问话,一个小石头便射穿了客栈老板的脑袋,朱柄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驼背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手中把玩这一把石子,看那表面光滑的石子,看样子把玩得已经有些年头了。
高手。
朱柄一手弩箭,一手轰天雷对准了那老头,额头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刚那个石子要是打在自己的身上恐怕自己早就命赴黄泉去了。
“苍叔!”秦川见到那老头,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秦丫头,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老奴还能有机会见到你。”苍叔看到秦川,一脸的和善,然后又转向了朱柄,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不必紧张,在下苍海,对公子并无恶意,不然,赵无常那伙人早就冲进客栈来了,只是若是公子给在下面子的话,可否方便在下请秦丫头跟在下前去与老友一叙。”
“嘿,你们这些人还真喜欢做一些脱裤子放屁的事情,想要请人,又何必还派人来送什么信呢,枉丢了一个人的性命。”朱柄冷笑。
“派人送信,是在下主子吩咐的事情,在下不得不从,请秦丫头,那是在下的自作主张,所以不能混为一谈,这脱裤子放屁的说法,在下倒是觉得蛮有意思的。”苍叔丝毫不为所动:“更何况,公子的手段可比在下狠辣多了,这楼下,死的人又何尝在少数。”
“算了,说不过你。”朱柄很是无赖地耸了耸肩,也不管这苍叔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威胁,径自转身收拾起自己的包袱:“想要请秦川去,不过必须带上我一起,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对那个舒老板还是相当有兴趣的,没准还能跟他做几笔买卖,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你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地把秦川带走,那我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苍海看着朱柄那可爱的笑容,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睛眯了起来,转而又恢复了原样,朝着朱柄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公子请便。”
朱柄一挑眉头,打开了窗户又朝着楼下扔了个轰天雷之后,才对着屋顶高声喊道:“虎叔,我出门会友,天亮之前回客栈找你们!”
惹来的又是楼下的一阵跳脚骂娘。
“你们不是风沙镇的真正幕后老板么,死这么多人,你们也不管一下吗?”丢完了轰天雷,朱柄乐呵呵地说道。
“只要你不在,风沙镇死不了那么多人。”苍海终于也是忍不住,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就没有人打探到这个少年竟然会这么贱呢,全都是一群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