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祖籍河北省南皮县。后来到了他祖父的时候,举家迁居河北青县汤庄子村。安德海在家里排行老二,在宫中称安二爷。他在八九岁时净身,进宫后在咸丰帝身边为御前太监。史书上说,他能够讲读《论语》、《孟子》诸经,艺术精巧,知书能文。由此可见,安德海也并非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慈禧身边的供她役使的太监,一般有300多人。据光绪十五年的太监公费单统计,慈禧的太监有:二品大总管一名、三品总管一名、五品总管一名、其他太监341名,分管储秀宫、佛堂、南堂园、茶房、膳、药房等。
安德海的师傅是刘多生,但是,安德海聪明伶俐,善于奉承,而且不露一丝痕迹,因此他的地位比师傅上得快,很快就得到咸丰帝的好感。继而又以柔媚赢得慈禧太后的欢心,并且一生都深得慈禧太后的宠爱和器重。
慈禧太后戏称他为人精儿,爱称为小安子。宫里宫外,无论何人,都怕安德海,连太后的独子、年轻的同治皇帝对他也是又恨又怕。
安德海最懂得西太后的心。太后20多岁守寡,那颗孤独寂寞的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独自品味,也只有她自己独自承受。自从有了安德海,太后感觉好多了,感到在她最孤独、最寂寞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可以理解、可以倾诉而又值得依靠和信赖的人,这就是安德海。
安德海每次晋见慈禧的时候总是摆出温驯乖巧样,堆满媚笑讨好着慈禧,“太后今儿个心情不错,不如去听戏吧。我在南府戏苑里排了新戏准备给您看。”
“太后您要多加衣服,天气转凉……太后国事繁忙,别累坏了身子……”安德海对慈禧可谓体贴入微,他把慈禧的一举一动都记挂在心上,让慈禧感到了可心。
慈禧喜欢什么,安德海就说什么、安排什么,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慈禧一生好戏,特别是淫戏。安德海特地在慈禧一年之中大约有五个月的时光逗留的西苑,建造了一座精巧绝伦的大戏楼供她看戏,并专门召集了一班一流梨园子弟,排演戏剧,尤其是在淫戏方面大下功夫,供太后享乐。
慈禧在安德海的照料和陪伴下,吃、喝、玩、乐,样样舒服,高兴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穿上戏衣,上台走几圈,哼几句,真正是不亦乐乎,忧烦全忘,乐不可支。每当这个时候,安德海常笑容满面地进言:太后像月宫里的嫦娥,真正是仙人儿啊!慈禧眉开眼笑。
每当看见慈禧安然端坐的时候,安德海就会恰到好处地说:太后真像那南海观世音菩萨啊,救苦救难,功德无量。
西后离不开安德海,从饮食起居到休息就寝,安德海成了她身边上一刻也不能少的人物。安德海长得端正,身材也很标致,皮肤保养得也好,他每天恭恭敬敬、一丝不苟地侍候着慈禧,连她就寝都不离左右。
这样一来,慈禧私幸安德海、小安子是假太监之说,就传的沸沸扬扬。而安德海后来娶妻,更助长了这一传闻。不仅在京城内传遍街头巷尾,就是在外地的城乡也是传得纷纷扬扬
慈禧确实是很爱小安子,无论什么好吃的,总要先给小安子留一份。无论有什么名贵的衣服,只要有可能,总要赏赐给小安子。如果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常问小安子有吗?赏小安子吧。
史书记载说:太后宠安德海,语无不纳。其后,遂干预政事,纳贿招权,肆无忌惮。两宫垂帘听政之后,安德海更是成为慈禧的贴身随从和密使,甚至后来成了她的智囊和左膀右臂,慈禧所有的计划和决定都要与之商议。
太后与小安子宫禁寻欢,传到了年轻的同治皇帝载淳的耳朵里,皇帝气恨不已。有一次,皇帝也逮着个机会,狠狠地训斥了安德海一顿。安德海一肚子委曲,竟然向皇帝的母亲西太后倾诉,慈禧不仅不责骂安德海,却还护着他,反过来却训斥自己的儿子。
年轻的皇帝真是气昏了头,跺着脚,在宫殿内来回地走,气恨恨地骂,并特地做了一个小泥人,长得和安德海一模一。然后,皇帝咒骂着安德海,骂一句,毁一只手;骂一句,去一条腿,最后恨恨地砍掉了小泥人的脑袋。近侍太监惶惶地问皇帝:这是怎么啦?皇帝气恨地说:杀小安子!
还有一次,山东巡抚丁宝桢叩见慈禧太后,不慎顶戴失落。那时服装不整或佩戴有缺,为之不仪,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当时,慈禧并没吭声怪罪。安德海却站在一旁,装腔作势地大声说:“丁宝桢,你好大胆,竟敢在老佛爷面前失仪,你还要脑袋不?”丁宝桢赶紧捡冠准备戴上时,安德海走近脚一抬把丁宝桢的顶戴踢滚到一旁。
同治三年,恰巧是西太后整三十岁大生日,民间有句话叫“三十勿做、四十勿发”,何况皇家,特别是在代皇执政的太后万寿,这还了得,当然是要十分隆重。同治皇帝颁下圣旨,意思是母后万寿,要普天同庆,各省都要进献贡礼,皇宫内也要大摆宴席对文武百官、外省督抚赐宴、观戏、恩赏,西太后便命安德海按历代太后万寿之折例参照开列细单。
安德海想机会来了,他一看折例上太后万寿化银为十万两,便故意开大,一家伙给开了五十万两,—则投西太后所好,二则他明知议政王对宫费扣得甚紧,有意要挑起西太后对议政王的不满。如果万一议政政王屈从答应,那么我在西太后面前大功一件,日后更能得她欢心。反正两头总归着一头,何乐而不为?
不料西太后一看清单就吓着了,说:“小安子,历代太后万寿只用十万两,我用五十万,讲不过去。”安德海说,“老佛爷,历代太后怎能与你相比,她们是一国太后,你非但是太后之尊,而且大小国事那一桩不是你在操劳,那一件少得了你老佛爷?你非但是太后,而且是在代皇执政,你的功高盖世。再说那已死的老皇是你的男人,现在的皇帝是你的亲生儿子,大清不亡,同治中兴,没有你统统完结。何是区区五十万两?再说,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十岁?这是大生日啊!”
安德海又说,“常言道:天子以天下养。天下臣民都会感你皇恩雨露,绝对不会有人非议的。倘若有人反对,定然对老佛爷挟私怀恨,岂非与肃顺一样?”安德海最后一句是他的伏笔,只要你议政王反对,我就可以说你和肃顺一样,对西太后不忠,怀有二心。
西太后一听末,心里高兴,小安子确是我的心腹,处处心向我。西太后执政不到三年,还有所顾忌,日子一长就越发不可收拾。光绪年间她六十万寿,一个生日花民脂民膏一千万两银子。现在是自感羽翼未丰,故还有所约束,就对安说:“话虽不错,但太平军洪、杨刚灭,国库空虚,恐怕内务府有困难,这些庸官们恐怕又要多言。”
安德海说,“放心,内务府大臣明善和我私交甚密,对老佛爷十分忠心,由我去办包成功。升西太后想,既然如此,当然答应。
安德海马上迸内务府到明善办公室,明善一看是西太后的红人,焉敢怠慢,立时命人上茶点果盘。安德海就拿出清单,明善看了吓一大跳,五十万两,如何能行?横讲竖求,讨价还价,安德海总是不开口。
明善当小安子有意要挟想捞外快,就从身边摸出张两千两银票塞过去。
安德海面孔一板,说:“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尽?这计划是老佛爷亲手制定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跟你是弟兄,还行这个嘛?实在上命难违。这样吧,你看不能办的,你就把红笔这么一画,我也好向老佛爷交待。”
明善一听,明知安德海故意刁难,但是又不敢得罪他,十分为难。正在此时,掌印钥的议政王驾到,走过明善办公室,眼梢一瞄,看见小安子坐在那里趾高气昂,心里就有气。进了自己办公室后,他马上召明善来问。
明善只好据实回奏,并送上清单。议政王吩咐拿折例来对,即大发雷霆,对明善说:“你关照小安子,叫他少在西边那儿拨弄是非。太后做生日,要用多少银子,前朝自有先例,叫他不可在其中想捞啥个。现在国库空虚,长毛刚刚打平,百废待举,做个生日要化五十万,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说完末、提起笔来,折例上有的,他画圈圈,没有的,拉起笔来打个。批完交给明善。
明善一看单子上十桩到有七桩打,怎么办?你是当家亲王,可以从实打,可我如何向西太后交帐?见议政王怒气冲冲,晓得他的脾气,现在是劝不住的,只有自己从中斡旋了。
明善拿了张清单回到自己办公室,对安德海苦笑笑,说:“安二爷,你看议政王不同意,已经对过折例。这样吧,我瞒着王爷再加点,另外我私人逢送太后两万,一共凑二十万两,请你在老佛爷面上帮帮忙,转圆一下。内务府穷啊,实在拿不出五十万两。另外议政王要我转告你两句话,我不敢私瞒。他说:‘当前长毛刚打平,国库空虚,百废待举,叫你少惹是生非,想出花样来发横财。’我位卑职微,不敢不转达,请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