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明:回皇上!左宗棠参见!
晚清二代小皇帝生得全俊逸的,一个是同治,一个是光绪。两人还有几个一样:生得都是非常清秀,个性都很倔强,都有一定的抱负,而且两个人都是傀儡皇帝。两代皇帝都是受西太后的控制,两个人都是遭受同样的命运,两个人都是夭折的。一个是十九岁死,一个是没过不惑,正当壮盛,均被西太后间接、直接摧残而死,所以铸成同光遗恨。
同治帝从小就不亲生母,亲东太后的,他看不惯亲生娘的所作所为,尤其对安德海恨之入骨。在臣子中他最敬重的是军机大臣文祥,在当时称为贤相。他还敬重彭玉麟、左宗棠。对曾国藩、李鸿章倒不喜欢,认为他俩专门媚上。现在听见左宗棠叩见,一定有啥要事。
同治帝:立刻召见!
李玉明应声而退,立即告知左宗棠。
左宗棠整顿衣冠,随小李进来,行大礼。
左宗棠:皇上,臣叩见皇上!
同治帝:老爱卿平身1小李端坐1
三朝元老,朝廷大臣,年高者方能赐锦凳坐。按左宗棠之年龄还不算太老,这是小皇的殊宠。小李摆锦凳,其实是一只不太高的圆凳子,上头铺一块黄缎子垫子就算锦凳,坐下来,人也要矮一截,因为臣子不能与皇帝并起并坐。
同治帝:老爱卿,何事奏来!
左宗棠:皇上,好在只有小李公公在此,臣直说不妨。臣启皇上,你去年要老臣办的那件事如今可办了。
同治帝:老爱卿,什么事,小皇记不起来啦。
左宗棠对小皇帝看看,小皇帝啊,不能和我开玩笑哦。
左宗棠:皇上,您说小安子跋扈,要臣办他,老臣一时溅回您说,“容臣徐徐图之。”此事如今能办了。
同治帝:喔……小安子如今怎么啦?
左宗棠便将小安子为了南京马新贻一案捺搁皇命,后来他为报跪香之仇,趁我生病要药死我,又私下皋命,我抱病率三十六大臣二次弹劾,西太后袒护他,只作误下皇命处理的经过奏给小皇帝听。
左宗棠:如今小安子被杖四十,革都堂,明朝贬往年乾清宣来承值当差了。
同治帝:喔……哈哈,那末,机会终于来到!明天就干掉他,你看怎么样?
左宗棠一听,小皇帝啊,安德海当日来,你就想拿他弄死,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哦。
左宗棠:皇上,不成。他头天来,您就弄死他,老佛爷查起来,怎么回奏?
小皇帝一听,也对,我最怕自己的娘,到时叫我如何回答她呢。
同治帝:老爱卿!你跟我出出主意才是啊。
左宗棠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左宗棠:皇帝啊,明朝他第一天到,这顿生活倒一定要给他吃的,这叫下马威。他一开门、你就找岔子,打得他浑身淌血流红,这就叫“开门红”!使他今后看见你的人影子就头发麻,对你有怕惧,让他过提心吊胆、担惊受吓,成天神经紧张,赛过张弓养鸟。鸟在笼里刚想觅食,外头养鸟人张开弹弓,吓得这鸟不敢觅食,这叫“张弓养鸟,越养越小。”又好比,猫捉老鼠,三收三放。总之,要过三个月或者再长一点时间,那时再将他弄死。日子长了,好讲闲话。你娘问起来,安德海怎么死的?,你就可从容回答,娘啊,安德海来了好久哉,一直病厌厌的,我一直叫他看病,又问过太医,却说无啥大毛病。万不料昨日突然暴死,我急得不得了。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大限到寿命短,和我不搭界。
同治帝:这是个好办法!
左宗棠:谢皇上!臣跪安。
左宗棠立起身来刚走几步,突然回身对小皇。
左宗棠:皇上,若然老佛爷问起来,你不能说是老臣想的办法……
小皇帝差点笑出来,你也怕我娘的!
左宗棠回府。众官长听了回音,才知道左帅已经密奏小皇帝,大家就伸长头颈等安德海吃苦头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安德海进乾清宫,请小李奏报。
小皇帝命安德海进见,自己搭足架子坐在龙椅上,对四面望望,问请安德海吃生活的家伙准备好了?两旁人点点头,一切准备好了。
小皇帝端坐等发难。安德海来了,踏进来一看,小皇帝搭足架子坐着等自己叩见,要紧上前跪下。
安德海:皇上,奴婢见皇上!
同治帝:罢啦,安德海你不在储秀宫伺奉我母后,到此何为?
安德海:唉……
小皇帝明明晓得我犯宫规贬往此地,还要叫我自己数列罪状。
安德海:奴婢该死,犯了宫规,所以贬到乾清,在主子爷跟前学规矩来啦。
同治帝:喔,愿来如此。好吧,从今往后你要小心当差,若有疏漏,我可不像我皇阿玛那样好说话!好啦,小皇我要去御花园啦。
安德海:奴婢伺候!
同治帝:不要,你在此地给我扫扫地!
看小皇帝走,安德海不敢怠慢,拿着扫帚在御书房扫地。自己身为总管都堂,一直饭来伸手、茶来张口,有一大批人服侍,想不到现在来扫地。他心中对左宗棠涌起千恨万仇,但扫地不敢马虎,怕小皇帝打!天地良心,御书房有啥脏物,真是窗明几净,地板油光锃亮,为了小心起见,安德海用头上金挖耳,把地板缝里的灰尘,一点点全部挑出来、扫干净。作孽啊,他手脚不停地扫了一个多钟头。这时,小皇帝回来了。
同治帝:小安子,扫完了吗?
安德海不敢说。说扫完啦,小皇帝说没扫好,偷懒,打!吃勿消。
安德海:请皇上验看。
小皇帝俯下身体一看,扫得清清爽爽。扫清爽也要打,这就叫“开门红。”小皇帝往手心里吐口唾沫,往地板上擦,擦了几遍。
同治帝:好啊,这不全是脏的吗?分明偷懒,磨蹭着。来哎!打!
小太监老早准备好。四面四个全是大身坯,外加练过功夫的,打起人来全有诀门的,拿安德海竖蜻蜓、一字开、黑虎偷心、单手擒拿、乌龙绞柱、金刚扫地,打得他东跌到西,西窜到东,在地上翻来滚去,最后昏厥过去。
小皇帝对四个打手望望,不会失手把他打杀啦?四个人回小皇,说:“放心,奴才拳脚有数,现在是打闷,离死还有一段路啦。不过,小鬼经此一击,里厢肯定有内伤,要马上召太医,让他吃伤药。”
同治帝:嗯……只要不马上死就不要紧啦,否则皇阿玛前,朕交不了账。马上把他叫醒。
手下在安德海头面泼了一桶冷水,安德海悠悠苏醒,百感交集,珠泪似涌。
安德海:皇上开恩……
同治帝:嘿!装死,这么结实的人,这两下算什么?小皇我练功夫跟人打对子时还要比这个厉害,我也不叫痛嘛。你平时打人的时候怎么不知人家的死活的?来呀,把他扯出去!
太监将安德海搀出去,安排一个房间让他住下。当然是一般铺位,现在你已经革职都堂,分配你一个人一间房间已经算小皇帝的恩典了。接着,太医来到,小皇帝关照要给他看病,不能让他马上死,死了自己交不掉账。
太医一看伤势,知道打手全是内行,外头看看没伤到什么,内里却伤得十分厉害。太医即用皇家御用之“金疮夺命保魂丹”让小安子用黄酒吞服,外伤也用药敷好。
太医回奏小皇帝,安德海内伤沉重,要吃一个月伤药方能断根,否则要种根在内里。小皇帝说,“好吧,让他休息二十天,吃二十帖药,再来当差。”太医叩安后再去料理。
小皇帝为何只准他休二十天,而不准一个月病假呢?这有他的小脑筋。太医说吃一个月伤药可断根,但我只要他外表面恢复,不希望他伤断根,让他吃二十天伤药,留点内伤在身上,将来经常发才好。所以只准请二十天假,并立即召集乾清所有太监、宫女们训话:安德海挨打是活该,任何人,不准搬嘴弄舌,传到我娘耳朵里,倘使给我查出来,我要剥他皮,抽他筋,杀他头!
其实,宫里除安德海的少数心腹死党之外,人人恨透安贼,特别是小皇帝宫里之人,不论男女都恨透了安贼,顶好你皇帝拿他马上杀掉,谁还会去密告西太后?因为安德海对待小太监、宫女稍一不称心,动辄打骂,而且用刑施刁。比方打一太监,明说打二十,等你打到第十八下,他说打得太轻,你们通同作弊,重打。打完后再要叫受刑太监再去打动刑太监,这叫一报还一报。
乾清官首领太监李玉明,他是小皇帝的第一心腹。有一次皇帝被西太后在训斥,小李插一声嘴,向西太后说小皇帝不贪玩,这几日是在用功读书的。西太后训斥说,“谁要你多嘴?掌嘴!”刚要想说二十,旁边安德海接上去说:“四十。”西太后和声说:“对,四十!”小李为小皇帝,只好跪在太后面前打自己嘴巴。安德海还在捉弄他,“太轻,重一点。我来记数,一五、一十、十五、一十、一五、一十、一十、一五,再倒过来数,结果又多打了四十下变八十记,打得两颊肿胀,满口是血。小李吃足安德海的苦头,恨不得将安贼杀死。
小皇帝的心火封辣辣的窜上来,如果娘不在旁边,他真要上去咬安德海的肉。小李是我的心腹,常言打狗要看主人面,你害惨小李,就是蔑视我皇帝。所以,此地乾清宫中一个个与安德海不共戴天,焉能去讨好西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