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由此观之,左里右表者,百病之通诊,伤寒岂能独异耶!
故吾以左脉察邪气之浅深,即以左脉察元气之虚实,其脉象须各因病,而定不得专以大小二字赅之,寒邪以细而急为甚。
热邪以薄而散为甚。
阴虚以浮虚而短为甚。
阳虚以沉细而短为甚。
其败也,总归于躁疾散断,全无神力而已矣。
(六)海藏之劈分伤寒杂病者,彼盖以杂病为劳倦内伤也,由气分渐伤入血分,血伤而左脉败矣,故左为里也,寒为阴邪,先伤于阳,内传胃实,而右脉大矣,故右为里也,殊不知阳明胃实证,乃阳气之内郁,而盛有撑邪外出之机,不得谓之寒邪内陷,寒邪内陷者,少阴厥阴之寒证是也,是扔当在左手矣。
(七)大凡病之始生也:
属阳虚与寒甚者,左脉常沉小于右。
属阴虚与热甚者,右脉常浮大于左。
若沉小之极,而右脉亦陷,则胃阳绝矣。
浮大之极,而左脉亦散,则肾气绝矣。
故喉痧之死脉,皆右关与左脉,同其短数。
瘪螺痧之治脉,皆右关缓滑有力,左脉虽伏,而不至散断者也。
左脉重尺,右脉重关。
(八)『盛启东』以新病之死生,主乎右手之关脉,久病之死生,主乎左手之关尺。
义正如此,此皆取其偏重者言之也。
(九)若夫邪气之?猝至,虽两手脉伏,尚不为凶。?病久邪杂,阴阳藏府俱困者,但一部脉坏,即为不吉,是又在于圆机应变者。
说神(一)脉贵有神,由来旧矣,其说约有数端:
一曰应指有力也一曰来去从容也一曰来去如一也(亦曰阴阳俱停,阴阳同等)一曰形体柔和也四者固俱本圣经,而有皆似是而非之处,不可以不辨。
(二)所谓有力者,谓其气来应指之际充然有余,而无怯然不进之象,若谓搏击滑大,失本意矣。
所谓从容者,谓其来去中途和缓,而无一击即来,一掣即去,躁疾不安之象,若怠缓之脉,其气来至中途,而不欲前,去至中途,而即欲止,岂从容之谓耶,所谓如一者,来能高满于其分,去能深极于其底,而无来盛去衰,与来不盛去反盛之嫌也,若来如釜沸,去如弦绝,则非是矣形,(三)体柔和者,真气充于脉中,而脉管之四傍,又与肌肉相亲也,外紧内空,内结外散,均非是矣。独是四者之义,乃指平脉之神,非病脉之神也,病者正气若虚,应指岂必有力,况乎阳盛阴衰,阴盛阳衰,血虚气实,气虚血实,又岂能从容如一而柔和耶!然则何以见其神也,神妙万物,平脉之神尚难揣摩,病脉之神,孰能拟议,神不可言,言神所见之处可乎,(四)前人谓应指有力,是脉既动之后也,吾谓神不在既动之后,而在方动之初,其来也,意似浩然涌出,无力倦不能来,与迫欲急来,不安于内之情,其去也,意似坦然折,入无怠不欲去,与应指即散不见其去之象,如此,则应指即令少力,即今不能从容如一,而柔和而神,自卓然在也,来去二者之中,又以去为尤要,何者?去乃真阴之内吸也,若回折有势,如石投水,是阴气犹全,元根未撼。此察神于方动之顷也。
(五)内经曰:静者为阴,动者为阳,所谓静者,脉气方停,未来未去之间也,察其未来之先,停于下者之久暂,而知真阴之盈亏,即可知真阳嘘力之盛衰也,察其既来之后,停于上者之久暂,而知真阳之衰旺,即可知真阴吸力之强弱也。
此察神于末动之始也,方来也,方去也,未来也,未去也,皆神所流露之处也,圣经未尝不明言之,但后人读书,不能领会,今略为拈出,以俟来哲之发挥,岂敢谓义尽于此耶。至于神之发源,生于胃气,本于命门,前人论之伙矣,不烦絮聒。
辨止(一)凡:
症瘕积聚,痰凝水溢,跗肿痞满,喘促咳逆,畜血停食,风热瘾疹,寒湿筋骨疼痛,心胃气痛,以及忧愁抑郁大怒,久思久坐,夜深不寐,与夫因病过服凉泄,胃气遏伏不通,妇人月闭妊娠,脉皆常有停止,有停一二至者,有停二三十至,而复来者,即仲景所谓厥脉也,(二)又小儿脉多雀斗不匀,此其多寡疏密,举不足为吉凶之据也,详考其辨,盖有四端:
一察其不停之至:应指之有力无力,起伏之有势无势也,力与势盛,即为有神。力与势衰,即为无神。
一察其停至之顷:是在脉气下伏之后,其力不能外鼓而然者,是为邪所遏,阳不能嘘,若在脉气上来之后,其力不能内返,因从指下即散,如弦之绝,而不见其下者,是元根已离,阴不能吸,其余气游弋经络之中,而将外脱也,一察其停至之至:是于脉气下伏之后,全不能起,径少一至,是邪气内结也。若非全不能起,已至中途,不能上挺指下,喘喘然摇摆而去者,是中气内陷不振,而将上脱也,稍迟,即当变见虾游鱼翔之象矣。
一察其既停之后:复来之至,将起未起之际,有努力上挣,艰濇难起之意者,即知其停,是邪气所阻也,若起伏自然,如常流利,略无努挣艰濇之情,是其停为元根已离,其余气徘徊于三焦胸腹之空中,进退无定,而将上脱也,稍迟即变见雀啄屋漏之象矣。
(三)更察其脉之形,无论为紧敛,为洪大,但能通长匀厚,应指有力,高下停匀,或来微衰而去盛者,吉也。
若应指少力,来盛去衰,及实大中挟一细线,指下挺互不移,或上驶如驰如射,又断而累累如珠,及指下如自变量线,不能敛聚者,是中气败散,为痰所隔而不合,即所谓解索也。
(四)故有:
偶停一二至,而即决其必死者,为其气败而不续也,有久停二三十至,而仍决其可治者,为其气闭而内伏也。
(五)更察其证:
有病之人,必痰塞气逼,不得宣畅,神识昏迷,谵妄躁扰,狂越可骇者,吉也。
若气高不下,时时眩冒,及神识清明而静者,凶也。
无病之人,必胸膈不清肋胀腹痛,气闷不舒,心中惊惕,寐中肢掣,夜梦纷纭,及见恶物入暗洞者,吉也。
若四肢无力,稍动即喘,气高不能吸纳,胸中时时如饥,而又不欲食,二便清利频数者,凶也。
初诊久按不同(出张石顽)问脉有下指浮大,按久索然者,有下指濡耎,按久搏指者,有下指微弦,按久和缓者,何也?
答曰:
(一)夫诊客邪暴病,应指浮象可证,(二)若切虚赢久病,当以根气为本,如下指浮大,按久索然者,正气大虚之象,无问暴病久病,虽证显灼热烦扰,皆正衰不能自主,随虚阳发露于外也。
下指濡耎,按久搏指者,里病气和之象,非藏气受伤,即坚积内伏,不可以脉沉,误认为虚寒也,下指微弦,按久和缓者,久病向安之象,气血虽殆,而藏气未败也,然多有变证多端,而脉渐小弱,指下微和,似有可愈之机者,此元气与病气俱脱,反无病象发见,乃脉不应病之候,非小则病退之比,大抵病人之脉,初下指,虽乏力,或弦细不和,按至十余至渐和者,必能收功,若下指似和,按久微濇,不能应指,或渐觉弦硬者,必难取效,设病虽牵缠,而饮食渐进,便尿自调,又为胃气渐复之兆,经云:安鼓榖昌,又云:浆粥入胃,则虚者活,此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