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列举在和谐的秩序中的生产的巨大源泉,不过,聪明的读者可能已经充分认识到,协作制度将给被分散经营制度弄得又苦又穷的地方带来大量的财富。因此,我可以根据这个已经充分证明的结论,阐述我的看法。
当人们愈是深入探讨这个协作制度的新世界,则愈将发现这个新世界所拥有的宝藏,比勇敢的但受人迫害的克里斯托夫·哥伦布指引人们去寻找的新大陆上的宝藏多得多。
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出,现在的问题不是什么改善分散经营制度的问题,也不是提高哲学和哲学家的水平或使哲学达到和谐的问题,而是要建立协作制度的问题,因为只有这个制度才能实现人的命运。
虽说人在分散经营制度中不安适,他的情欲处处与别人的情欲相冲突;有些人诈骗钱财,偷窃东西,互相厮打和残杀,但这并不表明上帝无能或他给我们办了坏事。那些每句话都要提到上帝并按照创造人类天性的上帝的意志痛骂人类天性的合法情欲的哲学家,也是这么看法的。这种情况,是人类尚未按照他的规律行事的明证,表明人类还没有进入适合于他的情欲的环境,尽管进入了这样的环境,他的情欲将更加强烈,也能很和谐地得到满足,而不会象在现今的社会制度下引起骚乱。
每一种社会形式都给情欲以特殊的动力,给某些情欲以颠覆性的动力,而给另外一些情欲以和谐的动力。应当采取的作法是:改变不良的社会形式,因为社会形式是可以改变的,而不要去改变人的情欲,因为人的情欲是不能改变的。在这个问题上,哲学的狂妄说法是可笑的,也是违背常情的和愚蠢的。只要他们去攻打人的天性和他们不可能摧毁的情欲,他们的长矛和铜盔必然会被不可抗拒的风力推动的大翅膀打个粉碎。托波左的公主的那位骑士,在他一生中只打过一次这样的仗,而道德主义的骑士们却天天打这样的仗,一直打了三千年。多么聪明啊!……尤其是在本世纪,这太稀奇了。请看那些现代的自由主义者,他们多么神气,已经到了1830年,他们还穿着十八世纪的破衫和伏尔泰的旧衣服;他们欢天喜地,他们现在终于达到了他们的目的:用天主教教义把他们自己乔装打扮一番,给他们的道德的外衣涂上了一层宗教的色彩!
请看那些自由主义者,他们现在在给我们修什么祭坛和国王的宝座了!
修得很好。他们对我们说:“人是需要受到监督的,应当经常受到控制,以免为他们的天性驱使去作坏事……”由谁来监督?由谁来控制?由谁?回答是:由自由学派的这些先生;他们不再需要否定的武器了,再也不要无神论了,而且还感觉到须要利用宗教信仰来取得人民的服从!
请看,人
(他是上帝的作品),既不善良,又不聪明,须要由道德学家(他们也是人,当然是受到了特殊的恩惠因而变得很聪明和善良的人)来修改上帝的这个作品,并对他加以控制!因为这些先生们懂得如何加以控制……唉!真可惜,上帝在造人之前几分钟没有听一听这些道德学家的主意;他没有听到的好主意和好办法还有多少呢?幸运的是,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修改上帝的差错了!
最妙的是,这些爱吹牛皮的人,现在竞按照神的想法,按照一个既不知道又不能够把人造得聪明和善良的神的想法,按照一个可笑的和无能的神的想法,一句话,按照一个在理智上不如道德学家的神的想法,建立一种宗教信仰,规定一种宗教义务,并要求人们虔诚地听从这个比一个道德学家还蠢的神的所谓箴言!!!咳!先生们,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叫人类崇拜你们呢?
这是很合情合理,合乎逻辑的嘛;如果上帝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样子的话,那你们就比他更应得到人类的崇拜;因为,如果他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样子,人就应该昂起头来,眼睛盯着他,轻蔑地把他打量一番之后,对他说:“既无能又愚蠢的上帝,你住嘴!你这个偶像,我不承认你是我的主宰了!
这些道德学家,这些狡猾的人,这些哲学家、自由主义者,诽谤者、光说空话者,以及所有一切碎嘴吩叨的人、道貌岸然的保守分子、过分虔诚的宗教徒,他们认为,只要老百姓答应尊重神圣的财产权,一声不吭地挨饿,就会诸事顺利,不断地兴旺;象这样的人,我再说一遍,让我们把他们放在一边,不去管他!现在,把这些镀金的污泥,镀银的或镀铜的污泥,通通扔开,把本章作一个总结。
让我们用数学论文式的叙述法,象数学命题那样精确地阐述如下:
在非协作的和分散经营的制度下,由于人力的分散和冲突,必将导致社会的物资匮乏,人人贫困;而一旦建立了协作制度,则由于人力的协同一致,必将使生产的产品无论在质量上或数量上均将得到无限的增加。
由此可见,复合的秩序创造的财富,应当成为我们现在考虑一切问题的依据。它是一个建立在坚硬的岩石上的基础。它是一个事实。
现在,让我们来开采我们的金矿和银矿,大把大把地从和谐制度的宝库中捧出财宝;让我们首先看一看终于获得了光荣的命运的人,是怎样修造一个配他居住的房屋的,是如何建立他在地上的王国的宫殿的。
从社会的角度看建筑术的变化建筑物同社会一样,有它适应于每个社会时期的方法。
沙·傅立叶Ⅰ他们天天在他们的需要、他们的欢乐和他们的舒适问题上所用的种种心思,难道不是每一种都带有那个使他们产生这些心思的思想的迹印吗?一本书,难道不是一个人所作的把他的思想汇集一体的计划的表征吗?一辆车子,难道不是一个人所作的使自己又走得快又不累的计划的表征吗?一座房子,难道不是一个人所作的使自己生活得又舒适又不受风雨的计划的表征吗!
圣马丁建筑术的发展倾向,是随社会的性质和形式而变化的;它是社会的形象。
它在每一个时期都要表达社会状态的内部结构,它是社会的精确的浮雕,非常生动他说明了社会的特征。
我们认为这基本上是一条规律,并且要预先把它阐述清楚;我们要简略地回顾一下建筑术在不同的社会时期的变化和发展,以便对这条规律加以论证。
清你首先到一个野蛮人的部落去,看一看建立在非洲的一条大河边上的黑人部族的有栅栏防护的村庄,或者看一看一群红种人在美洲大草原的空地上和原始森林中搭的茅屋。在这些地方,既没有文化,没有工业,也没有地产:无忧无虑和自由自在,是这个时期的风俗的突出特征。你看那些住房,它们和这些特征是多么的一致。这种住房是用泥土、地衣和树枝修造的,修起来不难,如果因为打猎或打仗需要部族搬迁,把这些房屋丢了也不可惜。
捕鱼、打猎和打仗,是野蛮人的活动的唯一内容。他们住房的装饰,全是作鱼钩用的鱼骨头、在林中打猎用的弓箭、打仗用的木枪木棒和割带头发的头皮用的刀,以及被杀死的敌人的头颅、兽皮和鸟羽。
他们的住房就是这个样子,住房的装饰就是这些。
时代的特征都表现在这上面了。从茅屋就可以看出野蛮人的生活。处在这种柔弱和幼稚的状态,人类没有留下任何过往的痕迹;他的脚没有在地上留下脚印,他没有使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的面貌发生变化。
流浪的阿拉伯人,他们把他们的房屋驮在骆驼的背上;在流浪生活中,总是哪儿有草,就在哪儿搭帐篷住。人和住房的连带关系是如此密切,以致只要一提到阿拉伯人,你便觉得在看到一个沙漠中的人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马、他的骆驼和他的帐篷。粗犷的拉普人在修建在地下的被烟熏黑的小屋中过冬。这种建筑物,是和他们的习惯和风俗有关的。这样一种住在地下的生活,难道不是真正的社会状况的忠实反映吗?
以后,又出现了封建领主的有雉堞的大城楼;城楼的墙,同他作战时穿的铠甲一样,又高又厚;修建在岩石顶上的城堡,就象鸢用爪子抓物似的,把用石头和水泥作的地基紧紧地压在岩石上。在修建在高处的能俯瞰周围的田野的城堡下面,在山坡上是许许多多象鼹鼠窝似的臣仆住的破破烂烂的窝棚。领主的城堡好比是一个巨人的脚,但他脚下却穿的是臣仆的破房这样难看的鞋。
接着,又出现了中世纪的大教堂,它修建得又雄伟又漂亮,显得轻松自在,同时又稳重庄严。在圣殿的阴影中,有互相交错的穹窿和闪闪发光的尖顶。在教堂里,有千百根象石头纺锤似的耸立的小圆柱,有千百个圣人的和魔鬼的雕像,有千百个天使的和奇形怪状的人的画图;有圣母像,也有妖怪像;有长着翅膀的小天使,也有肮脏的动物,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所有这些,在这个高大的、有锯齿状花纹的、有透光的洞的、有响声的、在风中颤摇的、身子笨重而安然端坐的建筑物中,到处都是。在这些东西的上边,是矗立在空中的钟楼;它高高在人的头上,往下俯视,把忧郁的、震颤的、拖得长长的钟声传遍四方,召唤忠实的信徒去敬拜上帝。这种大教堂,就是具体的、穿着石头做的无袖长袍的强大的神权政治。这脚踏人的房屋、头顶天的大教堂,是为了一种既充满恐怖又充满爱、既有天堂又有地狱的宗教举行神秘仪式而修的,正如用树枝盖的棚屋是为了开普敦和沸罗里达州的人居住而修的,帐篷是为了沙漠中的人而制作的,被烟熏黑的地下室是为了北极地区的居民而造的,有雉堞的城堡是为了封建领主而建立的。
在茅屋中,人睡了他的第一觉,尝试了生活;当他开始有了气力和智慧的时候,他就在棚屋中劳动,在城堡中打仗,在寺庙和教堂中祈祷;他惶惶不安,最后终于得到了神的启示。
建筑的艺术紧紧跟随着人进入一个又一个的新的时期,使人的智慧和劳动在自然界取得的成就具有鲜明的形状。艺术本身虽然不能用作取得成就的武器,但至少可以使它们保持长久。
物质是惰性的,而精神是活跃的。精神可以对物质进行塑造,使它具有一定的形状。人,无论是单个的人还是整个人类,都和上帝一样,要在他自己的作品中表现他自己。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在一个民族和它的风俗习惯之间,在艺术和社会生活之间,有一个内在的关系,一个必然的相互联系。
使人有房屋居住的建筑术,是一切艺术中的头一个艺术;如同臣仆围绕在君主的周围一样,其他的艺术也围绕在建筑术的周围:雕刻、绘画、音乐和诗歌,只有在它们与整个建筑相协调的时候,才能发生巨大的作用。建筑是核心艺术,它概括了一切其他的艺术,因而也概括了社会的本身:建筑术写下了历史。
Ⅱ在地球上有一个污浊的水池,人们称它为巴黎:它是一个闷热的地方,一个四周广阔的大石坑,坑里全是黄色的泥浆;它是一个时刻都可爆发的冒烟的火山,它喷出大量的人肉和骸骨;一个藏垢纳污的渊薮,全国各地的污水都住它这里流;它有时候盛满了淤泥,气泡翻腾,把淤泥倾泻到全世界。
……赶走了罗马人,扫清了他们的污物,经过了两千年漫长的道路,如今又成了黑如罗马的脏桶似的深渊。
奥古斯特·巴比埃马德里!西班牙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