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你们不是好好的准备结婚了,现在又要分手了?”
  “见面谈吧,有东西让你交给他。”电话那头,桃夭的声音满是疲惫。
  半个小时后,仁孝中路的一家咖啡厅里,米兰见到了满是疲惫的的子瑗——重重的黑圆圈,以及脸上匆忙随意的妆容,无意识的搅动着身前的咖啡,怔怔的望着橱窗外——这还是自己以前精致充满灵性的妹妹么,米兰满是心疼。
  落座后,还没等米兰出声询问,子瑗就打断了她的话头:“别问为什么,我跟他只是不合适,帮我把这封分手信给他,我不想再见他了。我没事。”说话的时候,子瑗自顾的低着头,轻轻把一封信放在桌上,推到了米兰面前。
  “我是你姐,你有没有事我看的出来!”米兰恼她这幅颓丧的模样,本想继续追问问这不省心的妹妹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见妹妹憔悴的模样,心疼的握着了她的手,“真的没法挽回了么,昆年那混蛋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去教训他。
  许是感受到姐姐手上传来的暖意和话语里的关心维护,子瑗压在心头的积郁一下找到了宣泄口,迸发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的低落在桌子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次,桃夭哭得十分大声,在这里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她像一个婴儿一样在姐姐的怀里呜呜的哭着,不用想旁人的眼光,不用担心脸上的妆容是否会花掉,桃夭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不是在怪责昆年了,而是用这样的方式向她和昆年这段感情说再见,她很想用泪水把这段感情全部冲淡。
  米兰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什么言语在这个时候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作为姐姐的米兰只能将温暖的怀抱敞开给桃夭,用着自己同样瘦弱的手摸着桃夭的背,就像小的时候妈妈哄她睡觉那样。
  哭过之后的桃夭,终于好似把自己的一生的眼泪全部留在了这个咖啡厅,桃夭无力的徐徐从米兰的怀抱中起了身,双眼无神的看着米兰,带着浓重的鼻音说着:“米兰,你把这封信交给他吧,我想离开台北,重新开始。”
  桃夭的眼泪不是打在米兰的衣服上,而是像小锤子一般打在她的心上,看着桃夭这般的憔悴,这般的认真,米兰打消了再次劝说桃夭的打算,点了点头,算了答应了桃夭。
  桃夭脸上的妆容早就被泪水冲掉了,素颜的桃夭显得更加淡雅,也显得更加苍白,像一张本是浓烈色彩的图画变得灰蒙蒙一片,桃夭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是嘱咐起米兰:“米兰,你给他信的时候不要再说他什么了,他本身没有错,真的,只是我们不合适。”
  在这个时候,桃夭还是为着昆年说话,米兰见过多的桃夭分手的时候,每一次总是数落对方的不是,而这一次让桃夭如此的伤心,还不忘记叫自己不要去责怪昆年,这样的桃夭更是让米兰心疼,她更加情愿两个人像泼妇一般一起去昆年的家里去把这个负心的男人从头到脚骂一遍。
  “米兰,你能帮我介绍一份工作吗?我知道子上在上海那边还有些人脉,我真的不想待在台北了。”桃夭央求着米兰。
  米兰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桃夭,这样一个伤透心的桃夭,她没有见过,她不知道桃夭这是一时冲动还是已经想好的打算,只得拖延着说道:“离开台北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商量,再说我也要跟子上商量商量。”
  桃夭轻轻的哦了一声,再也没有主动说话了,还是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那棵因为冬天叶子掉光了的树。
  “要不我搬回我们那个小公寓,让我陪陪你吧。”米兰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还能为桃夭做些什么。
  桃夭听到米兰要搬回去的时候,头摇得想拨浪鼓一般:“不行,你也快跟子上结婚了吧,这样不好,再说,王家夫人好不容易对你的印象好了,现在就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再说经过昨天晚上,我觉得我更加喜欢一个人生活,你只要尽快把信给他和安排我去上海吧。”
  米兰看得出,现在在桃夭的眼中仿佛台北已经成了她人生中的一座孤岛,她想急切的离开这里,但是米兰还是决定再拖一拖桃夭,好让她冷静下来想清楚。
  “好的,送信的事情我今晚就会去做,但是你要留在台北做完我的伴娘才能离开,好吗?”米兰反过来哀求着桃夭。
  “嗯,不过你的婚礼在什么时候?如果时间太长,我就只能说对不起了,如果去不了上海,你知道我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的。”桃夭说着。
  米兰自然是清楚桃夭的脾性,现在的桃夭还像是一只受伤的鸟儿,一旦她决定了,只要等她的伤好了,她可以飞到任何的地方,米兰只得如实的回答:“听王夫人说,下个月有一个好日子,她说希望婚礼定在那一天,下个月,你能等吧?”
  桃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于是米兰便把桃夭带到小时候她们常去的公园散散心,这个时候不能再让桃夭一个待在家里了。
  在公园里,寒风袭来,叶子铺满了地,桃夭看上去一直在思考着什么,只是桃夭和米兰还是默默不语,陪着她,大概是现在这个时候米兰唯一能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