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炎热得让人恨不得天天跳下河泡着。
“河水也是脏的!”她像是故意打击他。
格一川不和她辩解。已经上班了,她一边和才子说着什么,一边拿绑着头发,只要是在舞台上的简夕,头发总是被绑着,偏偏还是有几束不听话的会滑出来。格一川看到的时候,脸红红的,那是性感。
“你不用早些回家?”简夕已经站起来,才子走向了他们唱歌的角落,猪八和小V一如既往的在讲一些带颜色的笑话。简夕也准备过去,“你不怕你妈在家里担心你?你不是说她天天在家里催你么?”
格一川摇摇头:“她只是催我买份报纸来对对大概的分数。不是催我早些回家!”格一川的语言里全是自信,他是不在乎的,即便当初是在乎想要比过简夕,现在呢,也不在乎了。“我想听你唱首歌再走!”
简夕已经走上台,还是对他说:“听歌得给钱啊,先生。”
酒吧给酒吧虫整个乐队的薪水还不错,那是因为他们给酒吧带来的生意不错。猪八话最多,说是因为简夕,小V不说话,心里应该是不太舒服,毕竟没有酒吧虫的乐队,这个主唱也是不会这么火。看着那么多的顾客激情的叫‘酒吧虫,再一首’,才子欣慰的说:“她是我们的福星啊!简夕,我们要借此机会多一些自己的歌啊!”
“得是好歌!不然会得不偿失,丢了饭碗!”猪八嘴巴得闲的补充。
他们都很清楚,要不是简夕的声音那么吸引人,是不可能有那么些比较忠实的听众的。而且《无限接近》也是因为确实歌很不错,老板发现是原创之后,也差些对他们有意见。最后看在歌的效应不错的份上才同意他们在酒吧做自己的一些原创。
“如果你们只为你们什么创作,而耽误酒吧的效应,恐怕也妥……”这是老板说的。
轻轻的音乐起来,是一首翻唱歌曲。
简夕在独坐上垂着头酝酿气氛。格一川看着她,她好像是真的很适合舞台,那种落寞的安静的地方,才能存放她的安好一样。她抬起头了,不知道是不是格一川的错觉,简夕看了他一眼,嘴唇缓缓张开……
“淡淡然掠过神秘又美丽他仿是骤来的雨。我自禁抬头看你你偏心事瞒住。就算默言不语我都深深记住因你的眼神使我心里着迷。啊……以将我心轻轻的留住……”
简夕是冰雪聪明的,是直接敏感的。她感觉得到格一川这边的炽热眼光。那是属于青春的一种仰视和渴望。而她能给他的,永远少得可怜。她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盯着天花板的角落,一如既往……
格一川回家了,回想着她看他那一幕,真的不是错觉吧?他站起来走的时候,简夕拿着话筒对他摇晃,嘴型是说着拜拜。他的脸还是红红的,脚步也较快。
晚上柏安会来接简夕,她是没有想到的,但是情理之中。
“明天成绩出来,紧张吗?”柏安两手插兜,他还是西装领带的,看来是下班就来了。简夕看了他一眼,抿嘴摇头,手里的歌谱是一份新的五线谱,悲剧的是她还是不怎么会。“是不关心,还是不紧张?”柏安穷追不舍,和以往的他不一样。
是因为他看到了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简夕,是因为他看到了为音乐迷失而笑起来的简夕,是因为他想要知道,她是不是,会离开。
“柏安……”她叫他,拉了拉衣领口,风往里面灌。“我也许不会去上大学……”说不上是什么决定,只能说是她的一个选择。选择自己愿意的事情,多么正当而情有可原。
柏安没有说话,简夕也知道他不会说话,她甚至知道他高兴。但是她不得不告诉他一个事情,“过一段时间,我会搬出你的房子。”
柏安一听就停了下来。他的皮鞋擦得好像没有开始以为的那么亮。
“你要去哪里呢?”他还是跟着走。
简夕摇摇头,她只是觉得,她不应该要一直这样依傍着柏安,他不是她的谁,不是哥哥,没有任何义务为她做任何事情。即便那房子真的空出来,而且发霉长草,总之,那是她没有权利也不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不立马出来呢?已经有了一点积蓄的简夕,试图弄懂自己。
“那个男生知道么?”柏安见她没有回答又问。
“谁?”
柏安没有料到她不知道他说的额谁,又说:“就是那个天天去酒吧看你唱歌的男孩子……”
“哦……”她把尾音托得老长。她忘记了柏安起初是要问什么来着?怎么会说道格一川,格一川……说道格一川,她的大脑又停下来了。格一川……是因为不想要他知道吧?不想要知道他心心念着的对手,最后是无心上阵的。
但是他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会感动呢?感动她是为了他,为了陪他,才回来过高考这一关。大概也许,还是不要他知道比较好,她垂下眸子,黑夜安静得可怕,她已经开始喜欢样子胡思乱想了。
“好好休息,明天我直接去给你取分数,然后发给你。”柏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说什么,总之她没有听见,只是柏安伸手帮她把T恤的领口整理好,一边说着,还真是有了一点哥哥的感觉。
成绩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是一个老师们满意的分数。
格一川是学校第一,居市内第三。但是简夕呢?不过平平,刚到五百分的成绩对简夕的以往来说,显得有些无法入眼。“这个分数应该还是可以选一个不错的二本大学的!”格一川说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他应该看出来,简夕没有半点感伤。
“要复读吗?”格一川小心翼翼的问。
简夕摇摇头,夸张的拿着一张CD蹦上了舞台。格一川那一刻深信,简夕的心一定是难过的,不管为什么会是这个分数,总之发挥失常是痛苦而不可挽回。所以简夕的反常,足够的证明了她的难过。简夕在舞台上开始学打架子鼓。
才子还在酒吧听座上喝酒玩手机,猪八和小V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总之,简夕拿着鼓槌开始胡乱但是又节奏的开始敲打的时候,格一川心疼了。他的心像是扎得疼。简夕在舞台上,踩踏的沙哑伴着手有力的敲吊镲,那是多么强烈而疯狂的节奏……
她眼眶湿了,但是也仅仅是湿了,是因为他那么优秀,要离开了。
柏安总是给简夕想要的,在格一川的讯问下,他只是淡淡的说:“我会让简夕进入更好的大学,只是目前还不确定……”
是呢,简夕也点头。格一川点点头离开,柏安在,他无权去送她回家。
填志愿了,他只是想要知道,她要去向哪里?他可不可以继续这样听她唱歌,和她散散步,其实他想要的更多,只是一些简单的得到已经要失去了。简夕还不知道要去哪里,那么……他要怎么迁就,他那颗想要跟着她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