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的爱情也并没有那么神圣,没有非你不可,没有前世注定。我们一生会碰到很多人,外在条件或自己的心情改变了我们也将遇到另一批人并从中获得另一场轰轰烈烈的恋情。此生只爱你一人,前世多少次回眸才换得此生相恋,这些只是我们强行赋予给自己已有的爱情的神圣性,毕竟爱情这玩意也没开发票,什么凭证都没有,完全取决于两人对爱情的信心,可对方的心我们又如何能完完全全摸透,于是大家开始找鬼神开收据,因为不少人还在信这玩意,也因为这玩意死无对证。
而“遇见缘分”也实在是世上超没谱的事,因为我就总遇到些阴错阳差的人事儿,比如名花已有主、意浓而缘浅的思念之花,比如甚无情调心如死灰对人生缺乏激情的木木,比如不食人烟而我自己的战斗力也不够拿不下阵地的尘世仙女。所以自己孑然至今、却又特能充胖子地总像个恋爱专家似地讲述着什么是爱情,其实咱压根就没来过实战。
既然相信缘分、而现在缘分很浅、倒也不应该有什么遗憾跟怨言。
我虽然总是念叨着:尊重他人,亲疏随缘。其实我从来就没有看透过。我所说的看透也不过是一种很执着很坚定的认识,对于爱情我也始终没能看透过,我只知道心动时的情感是那样清晰而生动,然而真的在一起之后呢?这心动是否能长久?是否会厌倦?爱与不爱真的是由一个人所能左右的吗?既然不能天长地久,那还不如不要那一时的拥有,那种拥有虚幻并不存在,还不如一辈子隔着轻纱的暧昧。
我认为爱情并不适合婚姻,婚姻跟长久的岁月会磨碎爱情,还不如留下些回忆,所以我估摸着自己这辈子应该会娶一个不那么深爱的女子为妻,然后数落着曾经的似水年华慢慢老去,只是很抱歉委屈了做我妻的那个女子。
我在朋友圈子中算得上是历史最悠久的光棍,加上我有着这样那样的洁癖,怀让有一次竟然直接问我:你不会是同性恋吧?我前所未有的认真地回答他:怎么会?咱是纯爷们,我不是喜欢过那个谁么。令我也超无语的是让让也特认真的回应:也是哦。于是我就跑去问青儿:我这样的人是不是特衰?难道我就真没什么魅力?你们为什么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男生呢?
青儿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男生,你有问过我意见吗?
——那你会喜欢我这样的男生么?
——不会。
——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理由就在这里。
——什么乱七八糟的,少来深沉的。
——切,谁跟你玩深沉,没劲。
然后我就特泄气,青儿突然又问我:你跟那萌萌什么情况啊?
我心里一惊:什么萌萌?
——少跟姐装啊,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有些坏诶,跟你那表妹雪子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又蹦出了萌萌,行啊你,急着给姐找嫂子啊你。
——跳茅坑都洗不清了,这哪跟哪啊!我们那可是纯洁的普通男女关系。
——没劲。
——唉!是人家不甩我啦。可能是没瞧上。
——你写的那些心情要是真的,我很负责任地说你们绝对有情况,说真的,你这人超自卑,都快赶上我了。
——才知道啊,一直都这样。
——我觉得是你自己心里在作怪,你凭什么说人家瞧不上你,人家又凭什么瞧不上你,你真的太自卑了。我觉得想知道一个人有什么用适合做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老说感觉自己活在牢笼里,想跳出来不要什么都跟其他人一样,那你有没有觉得这种总是想跳出去的想法也是一种束缚呢?
——人啊!就是这样悲哀,一辈子就只能在那些既定的笼子里跳来跳去,都没活出自己的命来,没劲。
那天的天气特别的好,用我上初中时常用的一句话叫做: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咱俩在寝室附近的小湖边又坐着晒太阳一个下午,或许那还算不得是湖,只能说是个小池子。池子里面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艘“翻船”,十年如一日的翻躺在池子中央,显然,这是一滩死水,青儿还老是说那“翻船”躺池子中央也挺诗意的,微风刷过还是很舒服的,场景挺美的。可是也只是一滩小小的死水。
我们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享受了好一阵的阳光,青儿忽然又说:哎,要不咱们殉情吧。
我说:啊!?啥?这想法……太有创意了吧。我还没做好准备呢,想哈先。
青儿说:想个屁啊,死都死了,纠结那么多干嘛,跟个女人似地,看姐多潇洒。咱们直接往这湖里一跳就完事了,到时候身体被水泡胀了,你不是老是说我瘦么,估计那时我肯定特丰满,可是你也看不到了,连我爸妈大概都不认得,悲哀。
我说:那我们要写封遗书先,多少还是得交代点什么啊,我怕我爸妈自责我就忒没意思了。
然后我们从包里操东西准备写遗书,我见青儿拿出了一张手掌大的便签纸,一把抢了过来鄙视她:哎呀!你庄重点,死是多么神圣的事啊,写遗书用好点的纸,拜托!我这有。
——诶,你说“楚天都市报”明天的头条会不会就是我们啊,估计他们真以为我们是殉情呢,标题就叫“孔雀东南飞现代版”,哇!那多神气。
——估计不会吧,像我们这样想不开的小老百姓一天得死多少?报社哪忙的过来。
——凭啥?姐把命都舍弃了还换不来一版头条,没劲。要不咱们别死了,白花花的两条性命活活跳水里淹死了也没人关注下,而且还死得特难看,真是没劲,没劲,没劲,太没劲啦!
青儿发狂似地嚎叫了两声,又凑近了问我:哎,你跟那萌萌到底是啥状况啊?你要不说姐死不瞑目啊。
——扬扬老是怕我把她那点破事抖出来了,因为她觉得我是个大嘴巴,可她自己又憋不住总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真叫我活受罪的。
——然后呢?
——就你们这些人喜欢操心别人谈过几次恋爱,跟谁有一腿,没劲。
——都会有点嗜好的嘛,看姐今儿要死的份上你就招了吧。
——能说的都说了,就剩不能说的了,说了你瞑目了,我就不瞑目了。
——伤心啊,姐花一条命换你一点隐私都换不到,咱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没劲。
——搞得跟我要弄死你似地。哎,人生最孤独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认识你真是没劲。
——啥?
——人生最孤独的事莫过于自己去解开自己设下的谜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呀,没劲。得,不跟你瞎扯了,咱请你吃油泼面吧,你以后就别再问这些破事了行不?今天又一天都没吃饭呢,有气没力的,死的劲估计都拿不出来了,没劲。
——你这人对自己太不负责了,别人不爱惜、你得爱惜自己啊,干嘛不吃好喝好点。诶,你起身拉我一下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没劲。
——你不能晚点叫啊,你要给时间我绅士啊,我不是才起来么,越来越没默契了,没劲。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没劲啊,很没劲诶。
那好像是我跟青儿正儿八经瞎扯闲聊的最后一个下午了,之后我们见面越来越稀疏了,有一次跟她们一群人碰上我们竟然忘记了打招呼。一些岁月似乎就这样有意无意地过去了。
小薇帮我买回水后我们就呆在一块休息,她突然略带喜悦地对我说:让让现在爬钢管越来越灵活了。我瞅了一眼小薇,这喜悦中却又带了些忧愁。马上我想到了一句话:
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翻译过来就是:子曾经曰过:爹妈的年龄不可以不知道。一方面为他们长寿而高兴,一方面为他们年老而恐惧。
套在现在就是,余曰:让让之能,不可不知。一则以喜,一则以忧。翻译过来就是,余现在说了:让让(爬钢管架子)的能力(小薇)不可以不知道。一方面为让让越来越灵活,工作效率提高了而高兴,一方面为让让越爬越高而担忧。
第二天我真枪实弹干了一天确实把人累的不行,后来才发现这天是因为精力旺盛还没有把战斗力耗尽还有吃饭的劲,往后休息根本补不回元气,一天干下来真的只剩活着的力气了,我这还是受了不少大哥及前辈们照顾的前提下,可见咱的体质也够烂的。
晚上回去发现让让房间成排的蚊子,贼大贼大,而大哥他们房里还真没什么蚊子,可能是蚊子块头太大而显得特迟钝,一拍一个准,真不知道这么笨的蚊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心里不禁纠结:合着我是跑过来灭蚊子的。小薇说:这里的蚊子太笨了,都不知道跑。我说:是啊,在武汉打死一只蚊子我能高兴半天,特有成就感。估计是武汉人精明了,蚊子不跟上节奏得绝种。
没一会米松来信息问我感觉,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回了一条特转弯抹角的信息: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我不能明白大家的游戏规则,我舍不得我。估计米松也没明白我所表达的,我想说的是我认为这是一种对人的身体有残害的劳动,我从来没有想过以这种方式维持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为自己悲哀,因为我还没有把生命的基本搞明白就整天吆喝着追求精神上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