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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匈奴,路途漫漫,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给过自己伤害的人!在山海关外,梨落回头凝视夕阳中恢弘的晋朝,它的繁华是自己最沉痛的哀伤,梨落默默告诫自己!
匈奴离晋朝大概有二十几日的路程,耶律刘渊是匈奴的左贤王,匈奴现下名誉上的领袖是羯蓦单于,众所周知匈奴大权掌握在左贤王手中!刘渊长期生活在晋朝,遥遥指挥着匈奴局势,与一般汉人无异,今次晋朝皇帝赐婚方才迎娶安远公主也是梨落回到匈奴!
匈奴的都城名叫统万城,今次左贤王成婚就要要去统万城在单于的主持下完成大殿!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行进!
这一日,大队夜间扎起帐篷歇在草原上,燃气篝火!
梨落将将解开外衫准备沐浴,忽的帐篷外一片嘈杂,梨落急忙披起衣服,冲到帐篷门口。
“抓刺客!抓刺客!”梨落心下一惊,莫非有人故意行刺想要阻止和亲!
百十名黑衣刺客正在与刘渊带领的匈奴士兵搏斗!阿瑾阿瑜也加入这场厮杀!那些陪嫁的宗室女子尖叫,惊恐地挤做一团,缩在角落里,由十几名匈奴士兵保护着。梨落有些急迫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刘渊的身影。
不远处的刘渊正陷入重重包围中,身上已经中了一刀,鲜血沿着他玄色衣袍往下滴落,因着衣袍是玄色便显得如同被清水湿透的一般!梨落瞧着十分紧张,却也无力相助,只得拧着衣袖干着急!
那围攻刘渊的黑衣人见刘渊频频回首顾看梨落,便知晓刘渊十分在意梨落,抽出数人举刀向着梨落奔来!明晃晃的刀剑携着寒气逼人的的气息,梨落退了一步,抵在帐篷上却也无路可退!不远处的阿瑾阿瑜陷在纠斗中无力脱身!
刘渊见着梨落十分危急,想要相救却被十数名刺客缠住,那黑衣刺客举刀向着梨落刺来,眼看在劫难逃梨落只得绝望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十几米开外,一黄衫女子拾起一柄利剑扬手向前一仍,唰的一声钝响,是刀刃刺破皮肉的声响,眼前举刀的黑衣人喷了一口鲜血,扑通栽倒在地,那柄利剑直直穿破黑衣人的头颅!梨落满脸被喷的是血,腿有些发软,刘渊吊起的心松了一口气!
刘渊一个急旋,手中的利剑砍刀周围困住自己的刺客,踢起一个火盆猛烈地撞向再度向着梨落举刀的刺客。在这间歇中飞身向前一把将梨落从围困中揽过,阿瑾阿瑜也解决掉围困自己的刺客,向着梨落奔过来。
被刘渊砍伤的刺客眼见大势已去,一咬舌自尽了!
“你可受伤了?”刘渊低头看见梨落满脸血迹心中大骇。仔细查看了一下确定梨落没有受伤方才心安!
“我没事!”梨落摆了摆手!
对面一双眼睛深深地看了梨落一眼!梨落方才想起那女子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扶住刘渊走到那女子面前。
“方才多谢相救!不知小姐是哪家……”梨落深深地曲了曲腿。看她打扮不像婢女,便定然是陪嫁的滕妾,这次陪嫁的滕妾皆是贵族宗室女子。
那女子衣着朴素,却是名花倾国的风姿。深深看了一眼身旁伤痕累累的刘渊,朱唇微启。
“凤仪!”这两个字却像晴天霹雳一般,凤仪公主梨落是见过的,平凡至极,哪是面前的绝代佳人风姿,眼前这个不是假的,那么宫中那个就是假的,但是梨落面上也必须保持镇静,因为卫梨落与凤仪公主素未谋面!
“公主好身手!”刘渊淡淡开口道,目光中却带着继续探究。
那女子微微一笑,“王爷过奖了,凤仪先前在宫中无事习武学得几招,岂敢在王爷
面前班门弄斧!”说着深深地拜了拜!
刘渊沿着口咳了咳!众人急忙拥着他进了帐篷。召来随行的大夫,切了脉!
“王爷伤势严重,旧伤新伤一并加在一起,情况有些危急!”那大夫神色有些为难,说话吞吞吐吐。
“大夫你一定要尽力!王爷不能有事!”梨落有些急切!
“王妃请放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梨落愣了愣。对于王妃这个称呼她还是不习惯!
刘渊无力地挥了挥手,让众人出去!梨落走在最后。“梨落、你留下陪陪我?”
众人皆是呆住,梨落虽是刘渊的王妃,可还未行过大礼,如此孤男寡女深夜独处一室与礼教却是不合。
一位送亲的二品老拾遗颤颤巍巍地转身!“王爷万万不可!你与安远公主尚未行和亲大礼,怎可独处,王爷若是执意如此便是不顾全大晋颜面,恳请王爷收回成命!”
“我就是不顾你晋朝颜面!你要怎的?”刘渊不耐烦地一挥手,便有两个匈奴士兵冲了进来将老拾遗架了出去。
众人见刘渊如此不讲道理,只得?诺都退了出去!
梨落见众人退了出去,默默一笑,坐在刘渊身旁,拿过一张毛巾擦了擦刘渊脸上的血迹。
“你就不怕毁了我的名声?”
刘渊忽然一起身捉住梨落的手腕,“你本就是我的王妃,和我呆在一起哪是毁了你的名声?”
梨落有些吃惊!“你没有没有受伤?”
刘渊捂住梨落的嘴,压低声音,我现在有些要事要离开几日,你替我隐瞒几日。
“你要去哪里?”梨落有些困惑。
“一件非常着紧的大事!”刘渊用脸挨了挨梨落秀丽的发丝,梨落觉得脖子上痒痒的。
“什么事?”
“现在不能告诉你!”刘渊起身摸了摸梨落的头,换上一身夜行服。
“别人问起你怎么办?”
“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你要多注意安全!若是遇到变故我自然会安排你离开!成败也许就在此一举!匈奴王庭见!”刘渊有些担忧地看了梨落一眼,纵身跃出窗户。
梨落一时摸不着头脑,怔怔地看着窗外。
“梨落姑娘希望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多多合作!”梨落正在发呆,不知什么时候余沧海从身后踱了出来,摇着一柄羽扇。
梨落有些懵了!
“金銮殿一别,梨落姑娘难道不记得在下了吗?”余沧海躬身作了一个揖。打了个哈哈。
梨落心中稳了稳,他竟然一眼认定自己就是卫?看来不简单,眼下也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慕公子!”
帘外响起脚步身,余沧海不紧不慢地掀开锦被躺了下去,梨落明白了他是要假扮刘渊,便将床幔放了下来,挡住视线。自己则侧身坐在榻边!
两个小婢女端着汤药进了大帐,身后跟着单于派来迎亲的大臣,羯利!羯利单手搭在肩上行了个礼,公主,臣下来看看王爷的伤势!说着眼睛狐疑地扫了扫被帘幕挡住的床帐!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掀起帷幕!
“羯利大人,王爷受了伤,失血过多还是不要打搅为好!”梨落急忙挡住羯利扬起的手!
“哦,王爷伤势如此着紧臣下定然要看一看,要是耽误两国婚期怕是单于要怪罪,那怎么担得起?况且王爷是国家栋梁,出了丝毫闪失那可如何是好?老臣定要看一看才放心!”羯利向前进了一步,与梨落已是咫尺之遥,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倾斜下来。
“王爷不能见风,大人还是择日再来吧!”梨落起身挡在羯利面前,没有丝毫退让。
“王爷恐怕不在帐中!你将王爷怎么了?是不是晋朝的奸细,我今日定然要看一看!不然不会放心!”羯利冷哼一声,伸手就要来拽梨落。
“啪!”梨落扬手,羯利脸上起了五个红印!
“大胆!本宫是大晋皇帝亲封的安远长公主,下嫁你匈奴也是你匈奴堂堂正正的王妃,岂容你一介粗鄙之人出言诋毁,拉拉扯扯!你莫不是存心折辱我大晋,有意毁坏两国建立的友好关系?你教贤王颜面何存?”
梨落双手交叠在胸前,向前走了一步,逼近羯利!语气咄咄质问。
羯利有些懵了!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轻薄王妃,毁坏两国邦交,论罪当诛!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说起话来竟是如此厉害!倒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羯利被梨落冷冽的气势镇住,只得跪下“老臣不是故意冒犯,只是心中担忧王爷安危,王妃得罪了!”
羯利将将说完猛地起身推开梨落,梨落一个呲咧跌在地上!梨落心中暗叹这下可如何是好!
羯利的手将将掀开幕帐就被一柄利刃唰的削去手掌,是刘渊的贴身佩刀!绝命!
“羯利!你好大胆子!本王仅仅是受了些微轻伤,你就在我的病榻前如此嚣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贤王放在眼里!不给你些教训难消公主心头之恨!”说着掩住嘴唇压抑地咳了咳。
“你若是敢再进前一步,削掉的就是你项上人头!”
羯利心中迷惑了,将才探子来报,一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骑马离去,阻挡无效身手与耶律刘渊一般无二!而这帐中人身形,口音分明就是耶律刘渊,难道探子看错了!
羯利脸色苍白。左手血流如注,怨毒地盯看着梨落!体如筛糠地跪在地上,“贤王息怒!”
“今日暂且饶你狗命!滚!”帘幕中的人满是怒气,羯利起身拖住鲜血淋漓的手臂退了出去。
梨落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险些吐了出来!掀开帘幕余沧海正悠闲地躺在榻上,身旁的绝命没有沾染丝毫血迹!
“梨落小姐你被吓到了么?”
“我是王妃!”梨落对他的血腥感到厌恶,拉长了脸!
“现在还不是!你别摆出这种脸色,今日我不削掉羯利的手,他就会削掉你我项上人头,这倒不是什么大事,王爷的大计就怕会因此……”余沧海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你的声音怎么和刘渊一样!”梨落故意扯开话题。
“区区口技罢了!”
“对了!你去叫魏太医进来!”
“你疯了么?魏太医是单于的人!”
“正因如此,不然别人怎么会信服!你快去罢!”
第二日,随行队伍中人人皆知,左贤王为了救安远公主身受重伤,恐怕熬不到王城成婚!
队伍中氛围变得一片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