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夜晚。
  鲨鱼站在渡口边的大树下,在等白燕。他一定要见到她。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千方百计,历尽磨难才得到的东西,刚一转眼就落到狗嘴里了。
  他要见到她,要她好跟她谈谈。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些金色的日子,莫非她能忘掉?
  在雁荡山,他俩住在夫妻峰下,那雁荡山之夜,美得让人忘记了尘世的存在。
  太阳落下去了,新月如钩,繁星满天。雁荡山失去了立体的形态,只剩下剪影般的轮廊。
  美哟!
  天柱峰腰的寺庙,传出悠扬的钟声和诵经声,和尚们在做佛事。
  山涧里,草木葱郁,流水如瀑。
  白燕偏要涉水而过。
  他俩小心冀冀地踏着溪水里的列石,手牵着手,越过小溪。
  溪边有亭。
  白燕一看,欢喜得什么似的,好幽雅的小亭。
  “咱们到亭子里去坐坐?”
  亭子依山傍水,几乎凿在岩坡上的,被一片竹林包得严严实实。这里真是情侣们幽会的好所在。
  白燕牵了鲨鱼,走进亭子。
  才进亭子,两人便吃了一惊,亭子里有人!黑乎乎的亭子里,慌慌张张地站起一对情侣。
  他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对情侣匆匆逃了。
  白燕扑进鲨鱼怀里,心跳得咚咚的。
  鲨鱼抬起头来,对白燕说,你朝那边看。
  远处,夫妻峰像一尊巨大的塑像,矗立在天边。那是两个山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两座山雕琢得如此惊人的维妙维肖。
  左边的山头比右边的山头恰恰高出一头,那高,出的部分又极像一个伟岸的男子,穿一袭花衫,围一条围巾,笔挺的站着。右边的山头像一个妩媚的少女,紧紧地依着她的丈夫,将自己的头幸福地贴在他的胸前,两只玉臂搂在他的腰间。
  他俩都陶醉了。
  白燕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又投到了他的怀里。鲨鱼冲动起来,手忙脚乱地要解开她的衣裙。
  白燕“嗯”了一声,抓住他的手,自己来解。
  他终于打开了这本禁书,打开了这卷神秘的档案卷宗。他想起了在“威尼斯酒店”的那荒唐的,稀里糊涂的一夜,他碰也没碰着她。
  她一直像一只惊慌的兔子。
  裙子滑落在脚下,他几乎是惊心动魄地欣赏了这目不暇接的玉体。她几许羞涩,又几许得意,几许欣喜,又几许胆怯。
  他在黑暗中看她,他明白她是认真的,于是他气馁了。
  “对不起!”她说,“别生气。”
  他默然地看着她理好衣服。